书城两性感动你一生的156个爱情故事(影响一生的故事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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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真爱50年

在《卫斯理》那部电影的开场白里有这样一句话:任何一个美丽的故事总会有一个平淡的开头。我的故事却有一个酸溜溜的开场。

山城的江北机场,涌动的全是人。天气燥热得要把人都融化掉,我没能赶上芸儿的飞机。她去了隔山隔水天涯海角的海南,悄悄地她就走了,没有跟我说一声。这些分离前的日子她一直都在逃避我,在这场蜗牛赛跑式的恋爱中,我们谁都不是胜利者。分离,让我们谁也不能释怀……芸儿,你真的走了吗?我不相信你真的走了……

那年芸刚加入晨曦艺术团,我是她同桌。“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这是男孩子们对她的评价。原因就是她曾在林阴道最繁忙的时候大声地拒绝了一个男孩子,弄得人家差点自杀。可是追她的男孩依然不减,多得都可以排成一个加强排了,而她连头都不回一个。于是各种谣言蜂拥而起:有人在男厕所里写着骂她的恶心的字眼;也有人在电台点歌,指名是点给他女朋友芸的;更有甚者甚至怀疑芸的性取向,说她参加了“同志大联盟”……

荒唐,她分明就没有谈恋爱,更没有参加什么联盟。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没种!芸绝不是那种孤芳自赏的女孩子,我一直为她打抱不平,尽管我和她只是同桌关系。

总的来说,她还算是开朗,她的身材也是全校首屈一指的,而她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则是对我等有“长发情节”的男生的杀手锏。每天下午她都会去练功房锻炼,所以晚上她必定会洗干净她的长发,就坐在我的旁边慢慢梳理。只是在这时,她才能完全显露出她的女人味来:一把小木梳子,轻柔地把秀发从头顶一直梳到腰部。完了,还仰起头,捧着那一头青丝晃一晃,空气中有一缕缕“百年润发”的香味飘过来,淡淡的,香香的。这就是我每个晚上都会去自习室看书的秘密。我虽然算是最接近她的异性,也应该说最有机会了。可是我真是有点怕她,我要是谈恋爱的话,女朋友十有八九不是“凶凶”的芸。老觉得这种眼光高傲的女生也看不上不赶时髦的洒家,况且觉得恋爱就那么回事,为了人类的延续以后还不是随便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少年时的阴影?咋这么不近人情呢?所以更觉得她有点“可怕”,在心理上就疏远她。两年下来,同桌之间少有默契。但人却是最奇怪的动物,尽管我从心理上一再告诫自己怕了她,拒绝她的冷艳,可是仍然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她。

有一天也是第一次和她开玩笑:“同是天涯寂寞人,晚上陪我去压操场吧!”芸眯着眼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晚上真去了操场,感觉她其实也没那么“高傲”,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从我们的工作谈起,我说我就靠爬格子,一步一步地爬到了现在的社团部部长。芸则说以前看校报上有个人文章写得挺好的,是我们班的,但是班上咋就没有这个人呢?后来才知道那就是你的笔名,嘻嘻!看得出来她是在恭维我。“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为什么在班上要摆酷呢?”我试探地问。

“嗯,这个,基本上,不好讲!不好笑的我不笑,不该看到我笑的人面前我不笑!”她很认真地说。

“有些经典,你介意我以后引用这句话?哦,忘了带笔,你有带吗?”我故意逗她笑,我觉得这个女孩笑起来有一种特别的美。

“呵呵呵呵……没有,不过你要用的话我会再讲给你听。”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这个女孩口中传出来,我有一种成就感。

“人与人之间就是怕缺少了解,所以我才会……哦,不,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的纷争。”送她回寝室前我差点说漏嘴了。

“那你以前是怎么理解我这个人的?”她有点儿不服气了。“以前欣赏你的’内裤‘,其实我更欣赏的是你的热情。”我的语言行走在犯罪的边缘。

“你说什么?”一个毒辣的“拧”落在我的肩头,“哼!”她的脸飞起几片红晕。

“是酷啦,也不用这么大力吧?看你天天在练功房都练就出个’大力妹妹‘了!”我揉着痛痛的肩膀继续发难。

“看你也是嘛,平时就知道埋头写什么烂东东,你知道我们寝室的姐妹们暗地里叫你啥来着?”她意识到不该把女生寝室里的事说给我听,样子有些窘迫。

“叫什么?”我穷追猛打。“不告诉你,嘻……”又是一串笑声,然后飞快地跑上楼去。

第二天我问她,她却不肯讲,说以后再告诉你。但从此我改变了对芸的看法,我觉得她的心里有火一样的热情,只是缺个能够点燃这把火的人。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我总是站在芸的一边。我们的关系越走越近,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爱上她了,但很快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同学两年朝朝暮暮,要是爱的话,早就爱了呀,何必等到这时节才……只是有一点我已是很清楚了:我是她在这所学校里最好的异性朋友。

一天她神秘地叫我“朱古力”。“她们都偷偷地这么叫,原因是你很黑。”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总的来说你长得还不赖,性情挺温和,也挺逗的!这是我们大家一致的评价。”她认真的表情像是庄严的法官先生在宣判。

其实我知道,她的那些室友的想法就是她一个人的想法。我想起了川剧《嫁妈》里的经典剧情:儿子背着急于嫁人的母亲去她未来丈夫家的路上,母亲边走边假装打儿子:“我也不想嫁呀,是他们喊我嫁的呀……”

基于这样的考虑,我认为幸运之神再次降临了。于是,周末无聊的时候总是自然地想到了她。

两个“单身贵族”在学校的舞厅疯狂地舞着,野性而激情。其实这不是我们的性格,可是有时候也需要这样的刺激来调节一下紧绷的神经。几缕汗湿的碎发搭落在芸红扑扑的额前,她安静地告诉我她的往事:父亲中年发达,尔后跟母亲离婚。自小和母亲一起过富裕的单亲生活,受尽白眼……“我讨厌他,可是他还是给我钱读书。我不想用他的钱,毕业了想去流浪,反正再也不想见到他……”她的眼神凝视着舞动的人群,淡淡的语调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没有相当程度的信任,一个女孩是不会随便向男生吐露心声的,她这样子证明她已经在心中给我留了一席之地。作为男生,所有的爱怜都随着她不幸的往事荡漾开去,我很乐意陪着她一起去承担那份苦涩的回忆;随她一起去逃避,一起去流浪。校外的咖啡屋里,我们安静地相向而坐,这才是真实的我们。谁也没有想要说话,因为过多的语言会影响这里的宁静。我看着她,她也瞧着我。搅着杯里的卡布基诺,重新审视眼前这个高挑的女生,我甚至想要马上对她说:“ILOVEYOU!”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又一个难熬的周末,一场疯狂的雨。室友们一个个全都西装革履拍拖去了,而我只有蜷缩在寝室的角落里抱着吉他弹唱《单身情歌》,我想到了芸。拨通电话,没有等到我开口,她说:“河里的水涨起来了,陪我去看瀑布好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爱情离我越来越近。因为我听到那个接电话的女生故作神秘地小声说:“小芸,你的朱古力!”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夸张的大笑声。

明朗的天空清澈如镜,枝头的鸟儿叫得好欢,我为这个美丽的早晨欢呼。

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我的心跳升到了180。芸穿了一套整洁的休闲服,还有一个粉红色的挎包相当别致,她就在我的面前一蹦一跳的,像那些快乐的小鸟。我们稀里糊涂地向前走着、说笑着,顺着小河边一直走到了瀑布,挑了个靠近瀑布的大石头坐下来,我们却都静默了。远处是踏青的三三两两,对对情侣在河畔嬉戏。我和芸都不自觉地看着他们,发呆。

一阵清新的风夹杂着“百年润发”的气息飘过来,我想要冲向前去告诉她: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掂量很久,我发觉自己缺乏一个在女生面前很需要的东西:勇气--勇敢和气魄。

忽然,芸转身走过来,颔首,那张玲珑的脸和精致的鼻子就对着我:“石头!”挺温柔,但是语气中带着怨恨。

“呵呵……”我用傻笑掩饰自己的慌张。“还以为你看到这样的情景会发点感慨什么的--唉,啧啧!失望。”芸努努嘴,说得特轻松,可是我看到了她眼神里的期待。

“芸儿!”

“哦,什么呀!”

“让我分担你的故事,让我陪你流浪吧!”

“那又怎样?”

“我爱你!”原来以为会惊心动魄的表白居然会这样轻松,让人难以置信。

芸那张红红的脸洋溢着诧异的神色,凝视了我良久。最终渐渐地低下去,低到很低……又一股凉爽的风吹来,她的头发乱了,我伸出一双颤抖的手帮她梳理,她就轻轻地靠在我的肩头。低头亲她的时候,世间万物似乎都成了空白而不再重要。剩下的,只有两颗心在疯舞。

原以为芸儿只是开在天边的花,一个冰雪尤物,怎料却和我牵着手一蹦一跳去看《人鬼情未了》。看完电影,我们千百次地围着操场走啊走,仿佛要将这操场上原本剩得不多的小草都送去极乐世界。清凉的风,昏黄的灯光以及这里的幸福的点点滴滴,此情此景,一定会让人铭记终生。其实大学时代的恋爱单纯得像极了后山白杨树上一串串紫白色的小花,有时候懒洋洋的微风拂过,花瓣会零落,但是依旧素美。

恋爱中的人都是自私的,可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责怪这种自私。芸常常指责社团部的女生如何如何出卖色相,又是如何如何抛媚眼勾引我的。争辩,为我和我的手下的清白。结果就是被她拉长耳朵:“反正就是不许喜欢她们,要是你喜欢她们,我会--先自杀,再杀她们,最后再杀你!”看着“面目狰狞”,语无伦次的芸儿,我只觉得她好可爱,恨不得立刻电告全天下我有多么地爱她。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我期待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能够永久和平;我期待着本·拉登能自动从地球消失;我期待每一个幸福的人都能更加的幸福;每一个迷途的孩子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夕阳西下,我喜欢带着芸一同来到瀑布,回味过去在这里发生过的美丽故事。我也有权利和义务千百次地听她讲述她的完美流浪方案。似乎每一个方案都很完美,但每一个方案都漏洞百出。

在我的怀里,芸像极了快乐的安琪儿,更像一只顺从的小羊羔。她用手指在我的胸口画圈,然后便是那句重复了千百遍的问题:“你真的爱我吗?”

“小傻瓜,你说呢?”

“我就是要你说。”

“你当年那么cool,谁知道你已经心有所许了呢!”我在调侃她。“哼,那你这次要爱我多久?”圆圆的两只大眼睛瞪着我问。“天有多久,我就爱你多久!”我随便地说。“哇,这么久,便宜死你呀,休想!”她嘟着嘴,转过去,假装不理我了。“50年吧,也许我也没有50年好活了!”我说得很诚恳。然后我认真地告诉她我家族的男性长辈没有活到70岁的先例。芸的眼睛闪着晶莹的液体,脸上很快就有了两行长长的泪珠。此刻她的神情就仿佛是在瞻仰我的遗体,作最后的告别,尔后顷刻间我会从宇宙消失。

“好的,50年,我们好好经营。好吗?”她的声音哽咽,像是哀求。

我扶着她的肩,把嘴凑到她的耳边想轻轻说点什么,但是爱已经足以包容一切,我们只想就这样静静地呆着,什么也不干,哪儿也不去。“你要留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知道吗?”良久,我用半命令的口吻说。我们幻想着以后大家都在重庆工作,然后把幸福的小窝安在重庆。“那当然,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粘着你……”芸儿乖乖地点头,仿佛是对未来的一个许诺。

幸福的时光很快过去,毕业的钟声一天天敲响。

大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寒假,芸说她想回海南去看看母亲,我无法拒绝。芸常跟我说起她苦命的母亲,很少提她的父亲。但是我隐隐约约地知道他在海口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玩具厂。

“我跟爸爸说了你,他也看了你的照片,他说比起海南的男生来,你算是白的了。他挺欣赏你的,命令我毕业后一定要带你一起回海南……”寒假过后在江北机场接芸的时候她兴奋地说。我听着她这样的话就来气。“怎么,一个寒假就被资本家给收买了!爸爸前、爸爸后的。海南我是不去的,我要留在重庆。”往出租车里丢芸的大包小包时我说。“这可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好呀,毕竟我爸只有我一个女儿!”芸有些委屈。

“可是你小时候的痛苦,还有受人的冷漠,都是他带来的!”我一点都不明白女人变卦咋比变天还快。“至少他给我母女俩生活费,给我钱上大学。而且,妈妈她孤零零一个人……”芸掉下了无奈的泪水。

我无法接受毕业以后离开重庆,这里有我的家人、朋友,还有我和她一起留下的足迹。抹不去放不下的是我心里头沉甸甸的回忆。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说话,没想到一个寒假后的分别见面会是这样。

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先不谈这个事了,好吗?”

一个假期漫长的思念和孤独,此刻在爱人面前怎可倾诉。芸的温柔又一次笼罩着我,也更加坚定了我要用自己的肩膀去为这个女孩撑起一片天的想法。沉浸在爱情中的两个人会下意识地逃避现实中的烦恼,所以我们没有再为去留的问题过多地讨论。其实,不愿意跟她去海南最深层的原因是:我不愿意以给他父亲打工的名义去证明自己是个懦夫。交上论文、答辩、互赠照片、交换地址,六月的校园到处是毕业生匆忙的脚步,拉着芸儿的手回宿舍,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又是谁呀?”

“我爸,还有我妈!”两天之内,资本家的第5个电话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把芸儿母亲也喊来抢我的芸儿,真是可恶。离芸儿不算近,却依然听得到对方大声地叽里呱啦。芸儿好像是在争吵,又好像很努力辩解的样子……最后愤愤地关掉手机。

“怎么了?”

“没什么,他们叫我快点回去!”顿了顿,“也叫你一起去!”

“可是我想留在重庆,这里有我的根,有我们爱的回忆。”我依然希望她能够说服她的资本家老爸。“没有用的,要么跟我回海南,要么我一个人走!”芸儿又开始掉眼泪了,然后一甩头跑进宿舍。

再见芸儿时,她已经剪短了让我最心动的长发。“我就知道你大男子主义,不会跟我回去!”罕见的坚强。

我无言。良久,她说:“我一个人回去,其实我真的不想走……”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我鼻子一酸。长久的拥抱,转身。没有了长发,可是她转身的动作依然干净利落。

终于拨通芸儿的手机,她说她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我没能留住我们的爱情。

又一次坐到那块大石头,人生已是百转千回。我不会抽烟,可是地上却满是烟蒂。突然,一块石头砸在我身边的水里,溅了我一身的水。

好冷。

波纹一层层荡开去,就像这些天逐渐愈合的伤口。等到水面平静下来,我在其中看到了芸儿的影子……

波纹一层层荡开去,就像这些天逐渐愈合的伤口。等到水面平静下来,我在其中看到了芸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