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光潋滟,景色空晴,一夜扁舟荡漾起波澜,几许才子佳人纷纷游湖观赏,才子执扇,佳人撑伞,将明澜湖装饰了些许繁华。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一青石,一鱼竿,一竹篓,还有一人。
约莫十四岁的年纪,乌黑柔顺头发有些披散,五官显得的柔和精致,嘴角含笑,微微张开,两个小虎牙难能可贵的带来一丝英气。
刑君身材有些偏瘦,但一双眸子黑的发亮,来到这个世界最满意的就是自己强悍的视力,相比之前一拿掉眼镜就跟瞎无疑的他,如今的自己,看十米之外的树叶都如同掌中观纹,清晰的就差没升级千里眼了。
不过却也不完全是好事,刚钓上一头肥硕的鲤鱼,心中还没等高兴起来,远处走来一个身着蓝色长裙,头戴兰花紫玉,挽着秀丽的宮装发饰的少女。
瞧其模样不过十三四岁,但自有一种雍容华贵,光滑如玉的脸庞泛着玉光,下巴微微翘起,好似天鹅般傲气,但看到刑君,脸上绽放出笑意,如同见到梦中情人一样高兴。
“嘿!刑君,你在这里钓鱼啊!”
少女熟捻的说到,说着就拿起刑君的竹篓,看了看,足足有三四斤鱼,这才是清晨,这小子钓鱼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刑君眉头微皱,丝毫没有美人垂青的喜悦,反倒是躲之不急的样子。
这少女乃是镇上张财主小女儿张楚灵,从小不爱女红,喜欢结交豪杰,文人,骚客。向来是挥金如土,仗义疏财,在这个三从四德的年代,也算是独树一帜。刑君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囊中羞涩,也被仗义疏财过,心中对这个少女也是十分的感激。
不过前不久,张财主和钱员外商量嫁娶之事,张楚灵已然被许给钱员外的儿子钱小宝。可张楚灵是何等女子,自然不愿自己的婚事被安排,她从小就有野心,于是便开始利用自己以前结交的人脉,帮自己度过这一关,至于效果怎么样,刑君不怎么清楚,不过看张楚灵粉面含笑的看着自己,刑君就知道她必有所求。
若是其他事还好,这婚姻大事,张财主钱员外都是玉龙镇的霸主,自己前段不过是流浪的乞儿,好不容易这才刚刚盖了一个茅草屋。虽说知恩图报,但是这未免太快,也太夸张了吧!
为了一个有野心,当初帮助自己也不过是留待以后可能有用的利益心理的少女,很可能让自己亡命天涯,再次遭受饥寒交迫的痛苦,甚至丢掉小命,难免刑君会皱眉,他又不真是十四岁的热血少年,重活一世,他比谁都珍惜生命。
“那个!帮我个小忙。”见刑君不说话,张楚灵也不尴尬,开口说道。
终于还是来了,刑君心中无奈,说道:“说吧!你不是一向心直口快么?”
“带我私奔吧!”张楚灵靠近刑君樱唇微吐出芳兰气息,轻轻的几句话,直接让自认为养气功夫不错的刑君险些把鱼竿扔了。
“你确定这是一个小忙,而且你不是有那么多豪杰朋友么?”
“他们啊!有的亲娘死了,老婆生孩子,舅妈难产,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往年我自认为交友遍天下,危难之际,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帮我。”
张楚灵说着说着泪花如同喷泉般涌出,真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少女,等待他人帮助。
看着面前少女高超的演技,刑君心想这种人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个出色的明星,瞧这泪水,说来就来,还哗啦啦!幸好自己钓鱼的地方略显隐蔽,要不然可麻烦了。
刑君思量一阵,张财主家还好说话一点,钱员外家时不时打死人,上次看钱员外的一个家仆直接将一个磨盘大的青石踩成两半,就足以彰显恐怖了。
这个世界的武力值似乎也不简单,单单自己,这些天营养跟上来了,一跳都能跳个四五米,百来斤的石头都能举起,要知道自己才十四岁,由此可见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十分恐怖,既然其他的豪杰都不敢轻易插手,自己嫩的跟一个青葱一样,岂不是找死。
刑君斟酌着说道:“其实!我爷爷的女儿的侄女过两天要生娃了,我今天就是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没看到我钓了这这么多鱼,这都是礼物。”
听完刑君的话,张楚灵脸庞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起来,眼神灰暗极了,好似最后一点希冀都被无情的拍灭了。
“是这样啊!那好吧!你家里有事你先忙。反正我死也不会嫁给那个死胖子,大不了一死。原以为我兴许能交到一个好朋友,但是我太天真了,毕竟我家钱家权势那么大,你们又有几个真敢反抗。小时候听过冲冠一怒为红颜,士为知己者死,都只不过是故事罢了。”
张楚灵越说越哀伤,越说越低沉,脸色苍白的失去了生气,如同一朵风中凋落的雪莲。
刑君听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他看的出来,张楚灵依然是在博取同情心,他绝对不是唯一一个,甚至他只可能是个炮灰,但是他心里真的不舒服,少女面对强权尚不屈服,自己身为二十一世纪的青年,却仿佛早早低下了头颅。
可是之前已经确定隐忍,前期不能妄动,他对这个世界太陌生了,陌生到如同这个脚踩钢丝行在半空的旅人。
刑君想起当初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大雪纷飞,真的又饿又冷,冷到没有感觉,饿到捡别人家门口旁垃圾堆的烂萝卜,混着冰水一口一口的吃,感觉跟吃劣质的冰棒一样,也是那一天,朱红色的大门推开,一个巧笑倩兮的少女温柔的看着他,还给了吃了一个雪白的馍馍。
刑君以前最讨厌吃馍馍,但无可否认,那一次,刑君吃的很香。
“用我的承诺吧!我曾答应为你做一件事!”
刑君突然忍不住说道,但说完立马就后悔了,可张楚灵眼睛立即被点亮了,星光璀璨。
张楚灵一嘟嘴,不满的说道:“明明是三件。”
“再说一件都没了!”刑君两眼一瞪,这小妮子太喜欢敌退我进。
张楚灵也不过分要求,摆摆小手,豪气十足,俨然跟刚刚娇滴滴的少女判若两人,说道:“行!我也不说太离谱的,你帮我建立一个宗门。”
“扯蛋!”
“建立一个帮派!”
“呵呵!”
“建立一个武馆!”
“哈欠!”
看着刑君不耐烦的样子,张楚灵怒了,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你七天后就要嫁人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刑君很是心累。
“帮我逃婚!”“行!”
刑君立即答应,省的这家伙再聒噪了。
张楚灵见刑君答应的这么快,感觉自己亏了,不过想来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这几天太累了,不断找帮手,终于,最后一个也搞定了。
原来,刑君不过是张楚灵诺大后备团的炮灰一枚,之前她的哭诉完全是走个程序化。
看着张楚灵离开,刑君收拾好鱼竿,静静的呆在原地,似乎在等什么人。果不其然,很快走来两名青衣小厮,体格壮硕,身材修长,脸色冷然,掏出一张请柬。
“这是请柬!七天后去参加小姐的酒席,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就走,别想做些其他的事情,否则的话…。”
刑君还没想到否则就怎么样!只见那其中一个男子一巴掌排在身后的柳树下。
清风吹拂,刑君发现,柳树没断。男子看出来刑君的眼神,嘲讽一笑,手掌抽回,柳树树身上一个深深的手掌印记。
刑君打了一个哆嗦,明明是春回大地的天气,却感觉寒风刺骨。早该想到,张楚灵这样大摇大摆的拉帮手,她家里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正是知道,却丝毫不阻止,反而任期发展,只需在关键的时候向一些头脑不清楚的人,稍微展示一下属于张财主的肌肉。
这肌肉果然厚实,刑君觉得自己牙口太嫩了,还得再长几年。
看到刑君眼神的变幻,青衣小厮嗤笑:“酒席一定要来,张财主吩咐的,也算是当初以前你们陪小姐玩的补偿吧!想必这辈子你也很难吃到这么好的一回酒席,还有!不来的话,就是不给面子,不给面子,你懂的。”
“懂你妹!”刑君看着大摇大摆的走开的两个小厮,好似战胜的公鸡,摆明了是阳谋,妥妥么实力碾压,这张财主果然不简单,与其防着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事情,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让她做,然后堂皇大气的碾压,教她女儿以后怎么做人。
“有这样一个老爹也是醉了,不过他女儿也不简单。”刑君所有所思道,原本之前他也认为张楚灵没有发觉,但是脑海里的异动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少女。
刑君的脑海里浮现一行粉色的大字,“少女的绝望,质量两颗星,数量十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