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又是沉默,爹对我的话似乎总需要用沉默来将它们分析一遍。
或许现在,我不该再叫他‘爹’了,可是,却又不愿去改口。
沉默之后,他又要说什么,却被我先一步抢了话,“爹,有些事不是画舞可以控制的,这天下,本就是要大乱的,但我可以保证,那场大乱绝对不是因为我。”
“你是说……那首‘百博怀古’里所述全是真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点了头,既是默认,也是无奈。如果将来,他确定了那个令天下大乱的人,是他那飘泊在外的儿子的话,他,不知会怎样面对?
“可能是真,也可以是假。”
“什么意思?”他急切的问道。
“您之前也问过我,会不会有转机,我告诉您那个可能出现的转机就是我。现在也是一样,我的出现可能对这一切不会有影响,也有可能,另整个事件天翻地覆。”
终于,他那在之前听我说我不属于这里表现得平静的脸,有了一丝诧异,如同那次打给了我一巴掌之后,问我是否有转机一般。
“如此说来,你的存在是不该有的,是意外?换言之……就如同历史上本没有一个人,但又突然加上去了?”
我一惊,未曾想到他如此凌厉,不过,辑家的男人都是聪明的,无人能及的。只是能猜到这一步,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未作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用同样的沉默来回答他。
“那么,你真能预知未来吗?”
预知未来?我充其量也不过是幸运了些,幸运的在三岁之前便熟读世界历史。幸运的,阴差阳错又来了这里,幸运的竟又成了当朝宰相之女。
如果这就是命,而这命又是幸运,那上天给我的优待似乎也过多了。可在我看来,就如同那无人想要的皮球一般,任人踢来踹去。
“那不是预知,而是本身就存在于我记忆里的东西。”
“本身就存在?……”他听着上我的话,愣了少许时间,又喃喃自语着,“本身就存在?”
然后,我看着他那本是疑惑而轻皱的眉转为了惊恐,聪明如他,我的话虽未直说,但想必他已知**,剩余那一点,可能只是不解我为何有意透露于他吧。
我依旧站在那儿,很平静,也似乎,松了口气一般。带着些期待,我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对我,是送我离开,还是让我进宫。
如果我离开,那皇帝必定会责难于辑家,那时,历史就会改变,可如果我进宫……那乱的,可能不是天下,但绝对是这辑府,还有他疼到心里的人……
想着,我不觉的看向床上的娘,娴静的脸上,除去苍白,还是我所熟悉的温柔。
爹也注意到我的目光,他亦同我一样,注视着娘,“我不想她伤心,可……抗旨不遵,当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