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伊,吃不吃这苹果了?”柯胜在我转脸看他的空隙轻轻问道,那声音显示出生怕会引起我生气的谨慎!
“不想吃了!”
我说完就把那半只苹果扔出了窗外,尽管我也做得非常谨慎、小心,但仍被对方觉察出了生气的样子。可不管怎样,我可以继续用睡觉的方式来掩盖和消除这一切……
一觉睡下来,已过了吃中午饭的时间,火车在一个大站慢慢停了下来,外面叫卖东西的人热闹非凡,车内的人好像也并不示弱!
“达伊,想吃什么?我帮你叫!”
柯胜把头伸出车窗外,向我征求意见。
“还是来一碗盒饭吧!”
“这里来两碗盒饭吧!”
“一律五元!”下面的人忙个不停地吼叫起来,她的对像不仅仅只是这两盒。
我正准备把五元钱递给柯胜时,他却把一张十元的人民币同时递给了那位卖饭的妇人。
两盒饭送了过来,热气腾腾的。
“这里找!”我把五元钱放到了柯胜的面前!
“我已经拿出来了!”
柯胜好像勉为其难地收下了我的钱!
“你也现在才吃饭?”
“嗯!不饿!”
“现在饿了吧!”
“你呢?”
我微笑了一下,大口吃起饭来,这饭比昨天吃的那饭更香、更好,也更有味道,这大概是由于饿的缘故吧!
“你们家是哪里的?”
“挨着火车站不远!”
“跟我的家差不多!”
然后我们各自具体说明了家的地址,我家是农村的,他家是在县城,父母都在教书!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大概明天这个时候就快到了!”
“真的?”
“三十多个小时吧!”
我真有点失望,时间流逝得这么快,整个上午时间就被我的睡觉耽误走了!
饭吃完了,柯胜又同时把这一次性的饭盒用筷子插穿扔出窗外。
火车还未启动,外面仍是热闹不停,那个与柯胜交换位置的妇人正不时地向我们望一望,好像她正为自己促成了一件“好事”而感到自豪吧。
火车鸣笛了,窗外聚集的人开始向后面退去,我呆呆地望着这一切,惟恐时间转瞬即逝……
搞不清楚的愁乱思绪在我的脑海中飞舞……
今晚,尽管天已黑了,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但我仍然趴在桌上,期待某些奇迹发生,它会发生吗?我的心咚咚直跳……
好像是天意吧!我的双脚双突然麻木起来,而我却不能像当初那样表现出来。我出于本能又将脚伸直了,双脚大部分紧挨着了柯胜的双腿,我小心地“医治”着我双脚的麻木,疼痛得生怕让对方觉察出了什么,同时又希望对方觉察出什么来。
在桌子上面,柯胜的双手轻微地挨着我的一只手,我没有退缩,他进而越靠越近。
我把手又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十几秒钟之后,他又靠了上来,我喘着粗气没再移动了!
在彼此沉默、紧张、试探中,柯胜终于握住了我的双手……
“我的脚又麻木了!”
“靠在我的脚上吧,使劲伸直……”
柯胜鼓励着,我却真的把双脚靠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们把手移到了桌子下面,互相纠缠着,他的手和郭亮生的没有两样,显得细腻、滑润,富有曲感似的弹力……
“达伊,我有点忘不了你了,你真美!”
“是吗?”我苦笑着回道!
男人对于女人的美有一种天生的向往,我知道,柯胜说的是实话。
夜很深了,我们的喘息、脸红仿佛只有这夜才能作证……
我是一个坏女人吗?——我有点不信!
柯胜松开我的双手,腾开右手放在了我的脚上。
“还麻疼吗?“
我点点头,没开口,生怕旁边有人在偷听。
于是柯胜开始用一只手在我的小脚上揉捏起来,那喜悦之情简直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后,他向我的大腿概部摸来,我随意性的将双腿靠紧,一方面在极度地渴求,一方面是用一种力量和暗示来拒绝!
他的手不动了,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靠了一下,而后又迅速向后退。
所有的动作都是自然的、谨慎、心照不宣……同时可能又是悔恨的。
“现在好了!” 我轻轻地说道,同时双脚仍搁在柯胜的双腿上。
“这儿呢?”柯胜把手轻轻地移到了我的小腿上,另一只手则松开了……
我首先得赶快撤退,以免给双方造成一种轻浮之感,如果今后还能与他交往,这岂不把路堵死了!
“好,全都好了,谢谢!”我虽然声音轻微,却感觉到力量沉重,示意对方不要再对我有所“冒犯”。在我刚说完这话之后就把双脚移了回来。
柯胜对我连续的举动先是惊讶,逐渐是沉默,然后仿佛就理解了。
我的“冒险”终于叫我满意,尽管这是我事先所预料的。如果要为我的突然出来的悔恨作某些自责和忏悔的话,那就当作是对他那句话的奖赏吧。
柯胜躺在了靠椅上,半闭着双眼,好像正思量着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而同时显示出了一种没尽兴的失望,而我则趴在桌上更进一步想着眼前这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
前天我们谁也不认识谁,而今天却用彼此的欲求在占有对方,这荒唐吗?——也许不,荒唐的仅仅是我们已开始认识,就像生畜一样,不认识也会扑在对方身上一样。
我们用神态、举止、内心平衡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也许他现在不会再说忘不了我,你真美之类的话了,即使这话仍在他的内心深处盘绕。现在说出来已不是时候了,就像做爱的高潮之后,男人不是躺在一边,就是呼呼大睡,女人渴望男人讲出的那句“我爱你”简直是异想天开,即使男人说了这句话,说实话那只是他事先用来准备讨好女人的台词而已;而实际上它们存在并没有实际意义。只有当男人极度渴望女人的身体的时候所说的话才真是出于他们内心的,而聪明的女人恰恰把这些事实弄反了,自己却因虚荣心受到满足而沾沾自喜。所以,常见那种做爱之后,女人狂吻男人的举止,就是女人对男人所做“牺牲”的回报。
天下没有聪明愚蠢的女人之分,所以这个世界上男人成了主宰。
对以上观点,我欣喜地赞同,难道我作为女人的所有烦恼就应该减少吗?我却不信。
上帝用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创造了我们女人,那么女人就该是男人身上的一部分,依附顺从就该是理所当然的。
狗屁!——我才不信呢,而今是什么时代了?西方造人的那一套学说,难道适合我们东方?
我们东方人是猿猴演变而来的,对,我还没忘记高中老师讲的历史课!——我在尽力忘却眼前这个年轻人而为自己培养接下来的信心,即使梅花找不到,我也绝不会去找他。
这可能么?——我的思维似乎又短路了。
我悲观于西方的造人学说,同时又积极地自信东方的造人学说!
我得到了一个“矛盾的后遗症。”为了好活,我需要这种“病”来维护自己……
柯胜依然是那种状态,我简单的行李依然高躺在货架上,没有人相信我那行李中的一件衣服里藏有一张100元的人民币,那是以备“万一”急用的。
想着钱,我又搜索了一遍。它们令我放心……
柯胜发现了我的“秘密”吗?我突然警觉起来,可的确它们完好的一动不动地躺在我的鞋里……
夜更深了,火车正穿过高山、平地、河流,向那未知的地方——S市奔去,此时,我感觉到它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哦,明天,明天这个时候,我就要开始另外一种生活了。
熟睡的人们没有任何忧愁,即使有,它们也不属于醒着的这个世界。
醒着的这个世界——现在惟独我一个人存在,我的存在难道是所有烦恼聚集的理由。
我睡去吧——这仅仅才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