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路程,说远不远,徐子桦二人具是身负武功,又有坐骑,不过盏茶光景,已然赶至。却见那东山不高,苍林翠密,在月色掩映之下犹自迷蒙,倒是一处好地方。
“徐大侠,咱们真的便此上山?”包打听问道。
“自然。”徐子桦回道。
“这,一来天色已晚,咱们就这样前去打扰,或有不便。二来,这事之间,似乎是有些不对,我总是不甚放心。不如咱二人先回转店房,待得明日间,多带些人马,再来此处也好。”包打听急道。
“不必担心,”徐子桦笑道:“此时正好,若是民日,恐怕生变。你若无胆,便自回去,我一人上山也可。”
“唉,也罢。”那包打听闻言一叹:“既然徐大侠定意,小人便拼了这条性命,与大侠一同前往一探,真若有变,也好有个照应。”
“好!”那徐子桦闻言一笑,纵马奔行,上山而去。
包打听摇头一叹,策马跟行。
幸得那东山不算甚高,也不陡峭,二人虽是骑马,亦是行的稳健,不过半个时辰,二人已经上的山顶。却见那山顶之上,有一处平缓地势,当中有一小屋,土木搭建而成,临树而建。屋顶之上高悬三块虎皮,正如那老者所言。
“便是此间了。”那徐子桦一见笑道。
“确实。”包打听点头:“与那祝老所言无二,当正是此处。”
“很好,”徐子桦点头:“待我前去叫门。”
“大侠,”包打听急道:“恐怕有诈,还是由我来吧。”
“也好,”徐子桦点头:“小心点,我在一旁替你把风。”
“放心。”那包打听点头一笑,继而行至那小屋门前,轻轻敲打柴扉:“请问屋中有人吗?”
“嗯?”屋内传出一声疑问,继而柴扉打开,露出一张黝黑面孔:“你们找谁?”
“哈哈哈,”那包打听闻言一笑,拱手道:“传闻这东山上住着一位高人,善射猛兽,人称圣手擒虎,谢百通。我等乃是来往此地的江湖游商,听闻大名,特此前来,有事请这位高人相助。”
“哦,”那黑面汉子闻言一笑:“原来如此,请进。”当下放开门户,请二人进屋。
“好好,”那包打听含笑谢过,迈步进入,徐子桦亦是跟身而入,却是不言。包打听继续笑道:“却不知这位谢前辈在不在?我等也好也好拜见。”
“哈,什么前辈。”那黑面汉子闻言一笑:“在下便是谢百通,不过一山野之人,只懂射些鸟兽,算不得什么高人。”
“哈哈哈,”包打听闻言一笑:“谢兄弟说笑了,兄弟凭借这番本事,创出个圣手擒虎之名,那也算是江湖名号。能有如此殊荣,想来谢兄弟本领不俗。”
“值什么,不过会一些粗野功夫,江湖上便有些朋友抬举。”那黑面汉子嘿嘿一笑,却是端了茶水递与二人,问道:“却不知二位朋友入夜来此,到底有何事情要相托与我?”
“这个么,”包打听闻言讪笑:“原也不该深夜打扰,只是这事确是麻烦,若是不能早一刻解决,便让我等多一刻烦扰,是以一时情急之下,这才急忙找上兄弟。”
“哦。”那黑面汉子闻言一笑:“那倒无妨,山野之人,倒也没那么多讲究,有时入夜里下些陷阱,方便抓捕猎物也是正常。倒是不在乎这一时打扰。”
“嘿嘿,那便谢谢兄弟了。”包打听闻言一笑:“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急着入山去采办些货物。只是这路径难寻,方才找上兄弟。”
“哦?”那汉子闻言疑问:“却不知二位是要去哪里?”
“碧磷峰。”包打听答道。
“哦,原来如此,此处倒是隐秘,不过不妨事。二位不妨喝杯茶水,稍息片刻。待我去画一张路观图来,便可知晓。”那汉子笑道。
“多谢!”包打听闻言谢过,便举碗欲要饮茶。
“且慢!”便在此时,那徐子桦伸手拦住包打听,笑问那汉子道:“谢兄,却不知,明日可否请谢兄与我等同行一趟?只是路观图,难免有所差漏,还是谢兄亲身跟随为好。至于银两倒是不成问题,任凭谢兄开价。”
“哈,”那黑脸汉子闻言一笑:“哪里话来,不过入山一趟,要什金钱。明日我便与二位先生一同进山便是,就当是入山打猎了。”
“哦,”徐子桦闻言一笑:“这般说,倒是麻烦谢兄了。”
“不麻烦,山里人,本是常事。”那黑脸汉子闻言一笑。
“麻不麻烦,终是要谢过谢兄。”徐子桦闻言一笑,却道:“但不知谢兄要入山打猎,可有什么需用?我等二人也好略表寸心,助谢兄一臂之力。”
“不必麻烦,”那黑脸汉子笑道:“只需在下自带弓箭便可。哦,还有……”说到此处,那汉子手中燃起一把蒿草:“这山中蚊虫忒多,须的点燃蒿草驱虫。你二人也不妨多备一些。”
“哈哈,”徐子桦点头笑道:“还是谢兄这般山中老民方有此见识,若无谢兄言说,我等便要忽略了。”
“过奖,”那黑脸汉子闻言一笑:“不过是在山中生活久了,有些经验罢了。”
“正是正是,”徐子桦单头笑道:“却不知谢兄此去,须的多少料才?”
“什么料才?”那黑脸汉子奇道。
“谢兄人称圣手擒虎,道是善射野兽,然则却为何不称流星失?却称圣手?”徐子桦笑问。
“不过江湖朋友抬爱而已。”那黑脸汉子笑道。
“只怕非也。”徐子桦笑道:“这个圣手,便是讯息。圣手二字,指的非是手上功夫了得,而是双手机巧。是以世人常称杏林名医为圣手。而谢兄乃是猎户,与杏林无关。那圣手二字何来?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双手机巧,善做机关。我又观这房中事物简单,却有一张巨大条案,却不是用来做机关事物,又有何用?”
“哈哈,”那黑脸汉子闻言一笑:“这位朋友果然聪明,却是我善做机关,又是如何?”
“并不如何,”徐子桦闻言一笑:“只可惜,你或许善用弓箭,却不善作机关。”
“你怎知晓?”那黑脸汉子闻言问道。
“只因我也略通机关,”徐子桦笑道:“制作机关,便须用细丝铜线,长年累月,一双手上遍是细茧,手指却是细长柔韧。而你,双手粗硕,手指之上虽有茧痕,却只在拇指食指之间,虎口之上。这便是你常年用弓所致。”
“是又如何?”那黑面汉子问道。
“你不是谢百通!”徐子桦笑道。
“不是又如何?”那黑面汉子又问。
“你是碧莲教之人!”徐子桦又笑。
“哈哈哈,是又如何?”那黑面汉子大笑。
“谢百通也是碧莲教之人!?”徐子桦亦是大笑。
“哈哈哈,是又如何?”那黑面汉子狞笑道:“你等已然中我迷香,性命不保!”
“那,便试试看!”徐子桦冷笑一声,赫然站起。二人便要交手,一决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