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爷子。少爷我来这里贺寿都不说请我大吃一顿么?”
“这……”
众人闻言无语,皆想,这孩子疯的可以。
“唉,孩子,这里满席酒宴,你,你要吃就吃吧。”付秋山苦笑道。
“好嘞!”少年闻声大笑,双臂一挽,一跃上桌,抓起桌上各种菜肴食点,便向口中送去。
“唉。”众人不禁暗叹:“真是个疯子,还是个饿死鬼投胎。”
“哈哈哈,”赤面鬼关驳一见气笑道:“哪里来的个疯子,竟拿两个破馒头,换一桌酒席。付秋山,你倒是好说话。”
“唉,”付秋山闻言苦叹:“既然老朽已然命在旦夕,区区一桌酒菜,拿来又有何用?便给了这少年,又有何妨。”
“也是,”赤面鬼关驳闻言阴笑:“反正,他和你们一样,都得死,多吃些酒菜,也当个饱死鬼。”
“他不过一个孩子,您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付秋山苦笑道。
“哈,今日给淮阳派贺寿之人,尽数屠杀。”关驳冷笑一声,双手一分,杀气四溢。
“等一下,”陡然,那少年发声喊喝,手中却仍旧抓着一只大虾:“我听你们说的热闹,好似看不起我那两个馒头?说是不值这桌酒席?”
“……”
一时厅堂之上众人尽皆无语。
“孩子,你吃吧,都乖老夫无能,害得你……唉。”付秋山苦叹一声,回身负剑,对关驳笑道:“既然接引使决意赶尽杀绝,老夫唯有拼命一搏。”
一声啸,长剑划限,风起剑尖。正是一式“山水平秋色”急刺赤面鬼关驳。
“哈,来的好!”关驳阴笑一声,指尖连弹,却是一招“勾魂索魄”正中付秋山剑尖,登时震得付秋山连退数步,长剑脱手,虎口震裂。
“纳命来!”一式得手,关驳双指再出,便欲取命。
正此时,
“且慢!”嗖的一声,一碗菜汤飞来,直击赤面鬼关驳。
关驳身形一转,回身一指,正中汤碗,登时瓷片四飞,汤碗尽碎。
只是,那一碗菜汤却是不饶,正中关驳面门,登时洒溅一身。
“你!”关驳登时怒发冲冠。
“哈,”一声笑,却正是那疯癫少年:“本少爷叫你且慢,你却不听,怎样,淋些汤水,这下清醒了吧?”
“可恶!”堂堂英雄杀接引使,武林中闻名动魄的赤面鬼关驳,怎生受过如此侮辱?登时怒喝一声,转身急扑那少年。
“付老爷子,咱送的寿礼似乎有人觉得太轻,”少年却是不理关驳,反向付秋山问道。
“不轻不轻,孩子,你快走,别招惹此人。”付秋山大惊失色。
“纳命来!”赤面鬼关驳直扑那少年,翻手一指,直刺少年头颅。
“那,老爷子,”少年却是仍自讲话:“我便在送你份大礼如何?”
轰然一声巨响,长桌折断。却是那少年飞身纵跃,避过关驳惊世一指。
“那寿礼便是,这神马英雄杀的狗屁接引使的人头。你看如何?”少年声声字字平静无波,却是,句句惊魂,震动淮南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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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飞驰,两名骑手急急催马奔行。
“百里师叔,这次得到消息可确切?”其中一名清朗青年问道。此人生的面色白嫩,身着一件白月色长衫,背负一柄巨剑,端的是一名朱玉少年,唯是略显稚气。
“自然确切,英雄杀再出江湖,先是屠了海沙帮,如今目标便是淮阳派。”另外那名虬髯汉子苦笑道。此人虬髯方面,大眼方口,面上隐然几道疤痕,更添三分煞气。身材壮硕,身着铁色玄衣,颇有江湖豪侠之气。只是此时,却是意兴阑珊。
“即使如此,我们何必再去淮阳?若是那英雄杀恶人先至,我等岂非赴死?”那负剑青年惊道。
“无奈,淮阳派与我封门有恩,如今得此消息,岂有不去援助之理?”那汉子苦笑道:“便是赴死,也需前往。江湖儿女,最重信义。纵是身伤命丧,也需将此消息送至淮阳。哪怕救得一人,也是报恩之举。”
“嗯,师叔所言极是,洛华铭记于心。”青年闻言点头,纵马奔驰。
“不差,江湖人,便要有江湖人的担当。这才称的起好汉。”一声笑,那虬髯大汉纵马紧随。
“百里师叔,你看,前方不远却有人持兵而立,似是江湖朋友。”那青年洛华蓦然发声。
“嗯,人数不少,看来有大事发生。此前不远便是淮南地界,望不是淮南派发生什么事情才好。”那百里师叔一见心惊。
“敢问各位,为何在此宁立?”那洛华已然发声询问。
“嗯?”那些江湖人闻言回望,见是两名江湖人,忙道:“江湖的?切莫前行了,速速绕路吧。”
“嗯?”洛华闻言惊奇,举头再观不禁大吃一惊。
但见众人面前,一条深深剑痕横亘于地,旁边立一木牌“划地为限,过者无生。”
“这是!?”洛华惊奇。
“不好,”那百里师叔一见大惊:“洛华,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一声吩咐,百里师叔,纵马飞跃,跳过人群,急行而去。
“啊,这人找死么?”围观众人大惊。
“这,这是,英雄杀?”洛华惊问。
“正是,你看,”一名江湖人伸手一指,但见界限不远之处,两匹骏马倒伏于地,其上负着两具无头死尸:“那就是武当剑钺双侠,因不遵界限,已然身死。你那师叔,怕是有去无回。年轻人,快快回去送信吧,好早作丧仪。”
“啊!”洛华闻言大惊,急忙催马追赶。
“唉,”那江湖人一见,苦叹一声:“现在年轻人,就是不听劝。这一去,怕是两条人命,可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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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洛华纵马飞奔,转瞬便来到淮南境地。
正自急急寻找那百里师叔,陡然发现那百里师叔宁立街道彼端,手指半空,凝然不动。
“师叔!”洛华见势惊急,唯恐那百里师叔有失,急急奔行数步,却见。
“这,怎可能?这,这,怎可能?”百里师叔手指前方,呆然若失。
“师叔,怎,怎样了?莫非,淮阳派已然,已然……灭派?”洛华急问。
“你,你看!”百里师叔,犹自呆立,只是让洛华自观。
“嗯?”洛华顺势一观,不禁大惊。
但见,面前高牌十丈,上边挂着一颗人头,正是赤面鬼关驳。人头下书:
“区区英雄杀,默默小人头。今日高高挂,令尔知薄厚。江湖何其大,莫自做小丑。再敢胡乱为,自来有天收。--飘雪飞寄任无踪,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