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
一个历史悠久传播广泛的问题。
“你的钱袋呢?”
“没……没了。”
“哪去了?”
“也许是刚刚灯市上被挤掉了。”
“接下去怎么办?”
我们两个人苦思冥想着。
自古以来吃霸王餐的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唯一能逃脱的方法也就两条:以暴制暴,走为上。以暴制暴太伤及形象了,不做,那么就只剩下——我和王离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龌龊的思想通过目光的传递浓缩精华闪动着恶魔之光,不约而同地开怀大笑,笑容同样的灿烂,同样的温良无害。笑声一停,二人仿佛约好了似的一个从门,一个从窗,一个朝东,一个向西闪人了。
众小二半天才反映过来,在掌柜心疼到眼红的压力逼迫下人手操起手边物具分两路追杀了出去!勺子,碟子,扫帚把,门板……
不愧是跑堂的……跑起来就是厉害啊……这么……久了……竟然还在追……我没力气了……呼……
凭借着以前上体育课时跳山羊的技术手脚并用地翻过一堵墙,重重地摔在地上。呼,肺仿佛要撕裂,我急促地呼吸着,终于得救了啊。
还没等我休息够,突然颈上一凉,我不敢动了。
用刀抵住我脖子的人狠声道:“你是谁?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命怎么那么苦啊,为什么老有人拿着家伙想对我下手啊。我控制住自己的气息,道:“我只是一个路人,不小心进来打扰了你们的事对不住,我马上就走。”
“路人?路人没事翻墙做什么?”
“被人追债无处可逃而已。”
突然脖子上的压力加重了一些,那人示意我站起来。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跟他走。
来到一片空地,昏暗中可以看到周围一圈人影。随后那个人向一个黑影行了一礼,道:“少爷,这个人是我在巡视的时候在院子里发现的。该如何处置?”
为什么那么神秘?我几乎是本能的感觉到这伙人一定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然后在商量秘密事件的时候被我撞见,然后……
我望向那个“少爷”,身体隐藏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只有一双锐利而冷酷的眼睛在惨淡的月光下令人产生一种仿佛被冷风拂过脊背般的感觉。
怎么办?我尽可能冷静地对视那双寒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不管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不必那么草木皆兵的,何况人死不能复生,我就从大门走开,你们继续聊你们的,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
久久没有回应。
终于那个少爷开口了:“来不及了,你已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什么?”
“我的眼睛。”
一个黑影欺身上前,一道寒光朝我袭来。
凭借着跆拳道的功夫,我扭身朝右后方闪过一击,立定脚跟,另一只脚迅速有力得朝那人手腕处踢去,寒光脱手飞出。那人一击不中,显然有些急噪,朝我重重地挥来拳头,我狼狈躲闪着,拳风贴着我耳边吹过。MMD,打不过还逃不过吗?我朝后面逃去却发现早有人阻断了退路,慌乱四顾,四周竟然都被人围住了。我的心第一次乱了,这下怎么办,死到临头了吗?!
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对方的攻击,越来越无力躲闪,眼看快要撑不下去——突然腰被一只大手搂了个结实,随即人就仿佛失重般地飞了起来!我看到自己摆脱了包围圈,离开,又是一阵狂奔,黑衣人们终于放弃了追逐。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我仿佛瘫软般靠在了搂着自己的身体上。
“我来得似乎晚了。”耳边是王离有些**的声音。
“你知道就好,呼,吓死了。”放心地靠着他,感觉彼此激烈跳动的心脏。
“还好意思说,我们家小川怎么到处闯祸,如果不是我特意回去看怎么回事,你现在就没命了。”说着,紧了紧搂着我的手臂。
吃力到没力气骂他,我只是低低地说:“我们回去吧。”
离笑道:“不要。”
“为什么?”
“我们去湖边坐坐不好吗?时间还早。”
“可以,但是你得先放开我。”
“不要。”
“你这算调戏吗?”
“算。”
“你觉得你调戏得了我吗?”
“那要试了才知道。”
一个湖。
一棵树。
两个人。
“你爱过人吗?”王离靠在树上,头也不转地问我。
“曾经爱过吧。”一个让我失去生命的人。
“为什么不爱了?”
“背叛。”
“真是俗套的理由啊。”
“我也同意。”
“你希望爱你的人永远对你说真话,永不隐瞒?”
“我只希望他不要将自己真实的感情对我隐瞒。爱就爱,不爱就不爱,大不了一拍两散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如果明明不爱我了还一天到晚把喜欢挂在嘴上,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真是苛刻的条件啊。”
“这做起来很难吗?”
“应该吧。有时候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呢,也不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是爱还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也是。”
我转过头看了看王离,问道:“你呢?爱过吗?”
“说真话吗?”
“说假话吧。”
“那就爱过。”
“你周围女人不该少吧,没遇到合适的吗?”
“有几次是真心想交往,但感觉还是不够。”
“挑肥拣瘦。”
“我只凭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呢?”
“想让她的眼里只有我的感觉。”
“恐怖的占有欲。”
“男人嘛,都这样。”
“女人不是物品。”
“女人是用来宠的好东西。”
“谁说女人是用来宠的?我就不要。”
“所以才没人要你啊。”离嘲笑道,边说边远远地躲开,仿佛害怕我将他千刀万剐。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靠在树上不理他。
良久,他折回来了,小心问道:“喂,你怎么了啊?”
“我怎么了吗?”
“就是因为你没怎么才不正常啊。”
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王离?”
“恩?”第一次听见我这么正经地叫他,他有点紧张。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人要啊?”
“怎么会?”
“有吗?”
“有啊。”
“谁?”
“我。”
王离的眼神清澈明亮,往日的轻浮一扫而空,认真到令人惧怕。我们彼此直直对视,视线胶着,热烈,温暖。
我笑了:“我劝你最好考虑地清楚一点,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从向太后要人的时候起我已经开始考虑了,刚刚看到你被人袭击的时候我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离也笑了,坦然而欣慰,“你已经抓住了我的心。”
甜蜜的感觉席卷我全身,笑容更加无法控制。在心中问自己,从什么时候起,我对王离有了这样的感觉了呢?是因为他时而玩笑时而认真的眼神,时而无谓时而体贴的态度吧,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沉醉……
王离的目光有些痴迷地望着眼前笑容绽放的女子——
不拘小节的个性,睿智独到的见解,或坚强或脆弱的眼神,不同与其他宫中女人的不娇不傲的出尘的气质。眼看她被人打伤时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和无比慌乱的心情清晰地告诉自己,心已经被这个独特的女人吸引,牢牢抓住。此生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动心,这种感觉是那么令人砰然心动,陶醉其中……
吻。
激烈热切的吻。
舌蕾交缠,吸吮,**……
两颗原本寂寞的心猛烈地碰撞着……
爱,翻天覆地将二人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