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大雪。
方怡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对于儿子婚礼出现的状况,她也没有任何反常的态度。
天开始有些微亮。苏素已经被千若海稍带回家了。
现在抢救室的门口只剩下四个人。
千羽幽依靠在墙壁上一夜未睡,那身白里透红的婚纱至今仍穿在身上,头发已经蓬松凌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时不时会有路过人感叹说:“这可怜,刚结婚丈夫就进抢救室了!”
“克夫啊!”
各种各样的话语千羽幽没少听,但她却无暇去理那些闲言碎语,目瞪口呆的一直站在那里。
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一天一宿,时不时出来被拦截的医生会偶尔透露一点里面的情况,“我们会尽力的。”
这样的尽力整整维持了一天一宿,直到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千羽幽许久未变的姿势终于有所变化。
里面医生逐个走出来,擦擦头上的汗,面带喜悦之色:“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体多处骨折和擦伤,需要长时间静养。”
千羽幽还没哭,千若天却泪流满面的握住医生的手说:“谢谢,谢谢。”
除了千若天外,其余三个人都默不作声,或许是沉默时间太长,忘记了如何说话,又或许说出的话也是没必要的话。
千若天老泪众横哭的稀里哗啦,千羽幽心里忽然有些发冷,为什么爸爸这么在乎禾馨?她对自己的猜测忽然有些意外的肯定。
知道禾馨没有危险了,千若天不断的劝千羽幽让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但千羽幽死活就蹲在禾馨的病房门口不离开:“不行,我要等禾馨醒了。”
洛北冷笑:“等禾馨醒了你要说什么?告诉她咱俩结婚的喜讯么?还是告诉她你根本就是在耍我,她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假的?”洛北接近怒吼说出这些话。
千羽幽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看着洛北:“对,我们根本没有关系,婚礼半途而废,结婚证我们也没有领,无论是从主观还是客观我们都没有关系。”说着千羽幽拽下手上的戒指丢在洛北的身上。
洛北眼睁睁的看着打在自己身上的戒指,沉默许久:“如果是这样,那就不麻烦您了,我就可以效劳,我会替你告诉禾馨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您,可以回去歇息了。”洛北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千羽幽。
为了防止眼泪掉下来,千羽幽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洛北,在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的那一刻千羽幽瞬间转身,一滴泪柔软的打湿衣襟,却无半点声音。
洛南望着千羽幽的背影,看了一眼没有打算追上去的洛北,避开人群朝千羽幽的方向跑去,他的心随着他的步伐而疼痛着,他跑的越快,他的心越似刀绞,绞的他苦不堪言,绞的他撕心裂肺,可他还是跟随着千羽幽的步伐,越痛追的越紧。
终于在追上千羽幽的那一刻他停下了脚步,身体随之倒下。
千羽幽转过身,脸上的泪水已被风干,她看着自己脚边的洛南,蹲下身把他扶起来:“你怎么跟出来了?”千羽幽并没有发现洛南身上异常的症状,只是以为雪大路滑,洛南不小心摔倒的。
洛南忍住心痛,打扫了一下身上的雪看着千羽幽笑笑:“来看看你。”
千羽幽没有在说什么,转身离开原地,神情淡漠的在风雪里慢步,洛南微笑着轻轻的跟在后面,任世界如此安静,他不做任何声息。
窗外大雪纷飞,距禾馨离开抢救室已经有三天了,这三天里千羽幽千若天等人轮番照看禾馨,她的病情渐渐有了好转,但是却一直没有苏醒。
千羽幽每天都心急如焚的问着医生为什么还是不醒,医生三番五次的给禾馨做着检查,但都没有找到她昏迷不醒的理由,最后各科医生一齐会诊,最终得出结论,是禾馨自身的潜意识里不愿醒来,与病症无关。
千羽幽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安详如死人的禾馨,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心里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不愿醒来?因为你不想见我?还是这世界让你连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千羽幽把禾馨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目光冷冷的看着禾馨,身体倾斜,趴在她的耳边,“如果你三天内没有醒,那你就是觉得,我的存在,是你的压力,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那我会让你永远没有压力。”说完千羽幽放开禾馨的手离开病房。
千若天望着女儿的背影,没有理解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要离开还是……
千若天有些心疼的走到禾馨身旁,“好孩子,你醒醒吧!”
果然,这句话很好使,临近三天之期,禾馨虚弱的睁开眼睛,望着病房的一切,微微发愣。
千若天轻声叹气,转过身,忽然看到苏醒的禾馨,有些惊喜的走过去,关切的问候:“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禾馨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头顶的灯,淡淡吐出一句:“为什么一定要把我逼醒呢!”
千羽幽回到家里,张阿姨出去买菜了,苏素也不知去向,家中异常的安静。
千羽幽无意中走到千若天的书房,却发现屋中的电脑还开着,但屋里却没人,千羽幽走上前,点开放在下面的网页,她的脑袋嗡的一下像失去知觉一样看着屏幕上的大字:“o型血与o型血所生的子女也是o型血。”千羽幽忽然瘫坐在椅子上,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嘴里淡淡喊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抬起电脑被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电脑的零件零零散散的碎落一地,她双手抱着头蹲在墙角,眼泪迅速蔓延眼圈,心里不断的喊着,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月光隐隐躲在云后,张阿姨做好一桌子饭,却看不见家任何一个人,满满的一桌子菜徐徐的冒着热气,本该热闹的场面,却愈发清凉。
苏素冒着漫天大雪硬是打车来跑到了医院,她要找千若天,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真的一点一点,一点都不相信千羽幽千羽幽不是自己的女儿,但却又有那么一丝的相信,就这一丝,打败了全部的不相信。
她下了车大步跑着,她怕自己胡思乱想,只有跑才能让她的内心暂时平静,她要找到千若天,让他臭骂一顿自己,骂自己胡思乱想,骂自己精神错乱,或者干脆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她都会毅然决然的相信,不去调查那痛彻心扉的结果。
苏素大步的跑着,风雪吹打在她的脸上,不知跑了多久,她抬起头,望着眼前陌生的景物,她冷冷的笑了,笑自己真笨居然能像千羽幽一样跑错了方向,可她又哭了,她哭自己是不是故意跑错的方向,她跪倒在地,眼泪断断续续的滴落,她又笑了,然后又哭了,然后又笑了……
她不知在雪中待了多久,只记得一位好心的大娘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姑娘,外面冷,去大娘的面馆待会吧,你看你的脸冻得都发紫了。”说着用自己苍老的双手给苏素温暖着紫青的小脸。
苏素抬头看看大娘,摇摇头,转身走回医院,她的步伐异常缓慢,她害怕见到千若天,但又想见到千若天,她想立马说出心中的不快,但她不知道如何把这个问题问出口,这么愚蠢的问题。
苏素来到禾馨的病房门口,她知道千若天就在里面,苏素真的他对这个女孩子很好,她也曾问过千若天为什么他这么紧张这个女孩,千若天只是笑笑说:“禾馨对千羽幽很好。”
但苏素看得出来千若天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她很可爱,很善良,脾气、秉性都有些像千若天的初恋女友秦秄秐,或许千若天一直都对秦秄秐有一份愧疚才这么照顾这个女孩的。
苏素敲敲门,千若天打开门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他看着她冻紫的小脸和双手,忙心疼的上去转住,“怎么冻成这样?”千若天让苏素坐在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让她捧在手里暖暖手。
禾馨坐在床上看着进来的苏素淡淡的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苏素握住手中的茶杯不说话,千若天静静的看看她:“发生什么事了?”
苏素有些尴尬的笑容在脸上:“上次咱俩给何小姐输血的时候,幽幽好像是稀有血型哦!”她没有直接挑明,说完这句话她把茶水放在嘴里喝了一口,好似故意不看千若天的眼睛,稳定自己的情绪。
千若天点点头,“是啊!”说完转头看看禾馨,“禾馨得休息,咱俩出去说吧!”
禾馨依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自从婚礼失败到现在方怡一直没有对蓝家和禾馨有什么举动,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空去管这些小事了,在她眼里算得上是大事的只有自己的产业,而现在大事发生了,她的产业业绩已经下滑到最低,她正在面临破产,急需资金周转。
她一筹莫展的躺在沙发上,头上盖着毛巾,她的头快要痛死了,只要一想到破产两个字脑袋里就如起浪般一阵翻涌,弄得她坐立不安。
洛南和洛北坐在沙发对面,不断的安慰着她,可对视财如命的方怡来说这么大的打击怎么可能是几句安慰就解决的呢!她需要周转,需要钱。
“妈,我再去求求朱总吧!”洛南说。
“没用的,他们都是群见利忘义的家伙。”说完苏素冷笑一下,“不是他们,是我和他们。”
“那就唯一的办法就剩……。”洛南吞吞吐吐的说。
“不行。”还没等洛南说出意见就被苏素打断,“找他借不如让我去死。”
“可他毕竟是我们的爸爸啊!”
方怡抓起头上的毛巾丢到洛南的脸上,“他不是你爸。”
拿起毛巾,叠得整整齐齐的重新放回方怡的头上,“知道了,发什么火。”洛南不在说话,坐在一旁。
“都怪这个禾馨,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只有千羽幽嫁过来,她家里就一定可以资助咱家一大笔资金,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真是气死我了。”说着方怡再次拿起毛巾丢到洛南脸上。
洛南无辜的看着方怡,小声嘟囔道:“又打我。”但介于苏素的病情,洛南说完还是把毛巾叠好再次放回方怡的头上。
“或许还有救。”洛北端详着公司最近买卖动态,“但是只能维持一时,到最后还是需要资金。”
方怡无精打采,叹了一口气:“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吧!我尽量筹钱。”刚说完,方怡又忽然叹口气,心中划过许多个面孔,她都一一摇头,口中不断的喊着,“不行,这个也不行。”想着,想着,心中越发气愤,一个毛巾丢到洛南脸上,怒吼一句:“不敷了。”
洛南拿起毛巾盖到自己脸上,如孩子般的大喊一声,“不活了。”
苏素和千若天来到走廊,千若天站在窗口,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苏素拽着千若天的手臂,让他面向自己,眼神中有一丝焦急,“我说千羽幽和我们的血型都不一样你没听到么?她可能……可能不是我们的孩子!”苏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千若天微微一笑:“你还明白这个?我以为你的学都白上的呢!”
苏素无奈的给千若天一拳:“我再说正经事啊!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她生气的转过身不理千若天。
千若天摸摸苏素的头:“好了,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苏素打掉千若天的手:“什么满意的答案啊?你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啊!”
千若天转身看向窗外:“给我点时间让我来处理好么?”
苏素点点头不在逼他。
窗外白雪皑皑晃得世界异常明亮,苏素小心的问出一句:“如果千羽幽不是我们的女儿怎么办?”
千若天搂住苏素:“都养这么大了,还能怎么办?”
苏素抬起头,娇小的脸蛋看着千若天:“可我想找我亲生的女儿,我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过得好不好?长什么样子?以及当年为什么会抱错啊!这会不会是阴谋啊!”苏素说的越来越大声,却没有发现身后走来的千羽幽。
轻轻的抽涕声惊动了正在说话的苏素,苏素转过头,却只看到千羽幽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苏素焦急的和千若天四目相对:“怎么办?”
“你照顾禾馨,我去找她。”
“我也去。”
“不行,禾馨需要照顾,而且我怕她再有自杀的冲动,你留下。”说完转身追出去。
禾馨病房的灯已经灭了,苏素小心翼翼的走进屋。
禾馨已经睡下,陪护床和病床只有半米之隔,苏素走到陪护床边,转头望了一眼禾馨,没想到她居然睁着眼睛,右半边脸上的疤痕趁着月色的亮光像是渴望阳光的小草明晃晃的暴漏在月光下,没有任何准备的苏素被她脸上的这块疤痕吓得惊叫了起来。
禾馨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捋了捋头发,平静的坐在床头别过脸,不让苏素看到:“没事的,阿姨,是我。”她语气温和的对苏素说,仿佛早已习惯了别人这样的态度。
苏素把手捂在嘴上,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好意思的向禾馨道歉。
“你的脸?”苏素放下手,指着禾馨的脸问。
“毁掉了,不会好了。”禾馨有些悲伤的说,就算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无法不以为意的说出脸上的伤。
“怎么弄得?”苏素关切的问。
禾馨怕苏素害怕,偏着头说:“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苏素做到禾馨的床旁,握住禾馨的手臂,“把脸转过脸吧!我不会害怕的。”
禾馨望着苏素的眼睛,慢慢的转过头,用头发遮住半边脸。
苏素上前把她的头发轻轻夹在耳后,“没关系的,这病房热,闷着会发炎的。”
苏素看看禾馨修复好的左脸,“你原来也是一个倾城绝代的女子啊!”
“原来而已。”禾馨的声音那样轻柔。
苏素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暗暗的疼了一下,她有些心疼她,难以想象,原来那样骄傲的女子,忽然身上的光芒变得异常灰暗,她是怎么一步一步活下来的呢!
禾馨和苏素仿佛一见如故,聊到了深夜似乎都觉得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苏素不断的感叹禾馨的身世和经历,但也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一个秘密,禾馨的妈妈是秦秄秐,但苏素并没有告诉禾馨秦秄秐是千若天的初恋女友,这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说出对自己和禾馨也没什么好处,可禾馨的爸爸是谁?苏素不禁好奇的问道。
禾馨犹豫一下:“叔叔没有和你说过我的事情么?”
苏素摇摇头:“他都没有告诉他早就认识你。”
“难怪,也许是因为千羽幽的事怕你恨我吧!”
“啊?”苏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以为千羽幽说你好是因为她傻,没想到你真的是个这么好的姑娘。”
深夜的策谈让她们变得异常亲密,就好像失散多年的母女再次相遇。
千若天追出去的时候千羽幽已经消失了,这样的茫茫大雪,千羽幽跑去哪里怎么找啊!他不禁叹息着四处张望,询问着附近的人,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夜空被乌云笼罩,没有月光照耀的大地黯淡无光,洛南站在窗口,窗外的秋千上少了寂寞的孤影。
“又在看千羽幽么?”身后传来洛北的声音。
洛南笑笑,“她不在家。”
“过完年你就20了。”洛北感叹,“你会照顾好千羽幽对么?”洛北看着洛南,眼里有说不出的情感。
“什么意思?”洛南脸上失去了笑意,心中有些明了洛北的意思。
“禾馨没有死,不管我是否失忆她都是我曾经爱的人,我必须要对她负责,照顾好千羽幽,我知道你可以。”洛北拍拍洛南的肩膀。
“你爱千羽幽么?”
“这已经不重要了。”
洛北走到洛南身边,窗外白雪纷飞,趁着夜的宁静,无声的落地,等待融化。
洛北的手机叮叮的想起,因为找不到千羽幽,千若天只能像洛北求救,洛北摇摇头,“没有在我这。”
“啊?这么晚了她会去哪?”千若天的声音有些苍老和哽咽。
“您别着急,我现在去找。”说着洛北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洛南问。
“千羽幽离家出走了!”
“什么?”洛南有些惊讶,穿好衣服便和洛南分别开车离开了家。
漫天飞舞的雪花,拍打着千羽幽青紫的小脸,这样寒冷的天气任谁都懒得外出,可千羽幽却半夜三更跑到河边吹寒风。
夜寂静的恐怖,时不时有寒风呼啸的怒吼声,跑出来已经将近2个小时,这样的天气只要冻伤三个小时不变成冰雕,也够截肢了。
千羽幽冻得瑟瑟发抖,已经有些困倦,她脱下外衣,扔到河面上,她在等待着死亡,从小万事无忧的公主落魄到无家可归,她接受不了,她不想再留下眼睁睁的看着一切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落到自己手,然后一件件消失。她站在风口处,任寒风割破她的皮肤。
宫小天站在千羽幽身后的树丫上,眼睁睁的看着她这样糟践自己,可他不能出现在千羽幽面前,他知道,她恨他。
或许在别人眼里千羽幽对宫小天是不公平的,世界上骗她的人那么多,甚至有的人一辈子骗她几十次她都不去计较,却偏偏较真的计较宫小天这一次善意的欺骗。
有时候人往往对陌生人太过热情,而对亲近的人过于冷漠,可千羽幽不曾觉得自己错了,别人骗她,她认了,因为她不曾对任何人有过对宫小天的这般信任,她太信任宫小天,以至于有多信便有多恨。
在雪中漫步2个多小时的千羽幽,被冻得发抖,她在寒风中脱下外套,任风雪摧残。
宫小天看不下去了,金狮去保护洛北了,无法施展魔力温暖她,现在能救她的办法只有让她乖乖穿上衣服回家,可她真的会听自己的话回家么?正想着,千羽幽忽的一下倒在雪中,娇小的身躯蜷缩在一起,一直淡定的宫小天终于变得急躁起来,他嗖的一下跳到千羽幽的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在她的身上,但宫小天的外套只能在秋天维持正常人体需要的温度,冬天的寒冷对那件衣服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宫小天捡回千羽幽的外套,可她还是在发抖,宫小天想抱住她让她暖和些,却忘记自己只是一堆寒凉的钢铁,遇寒则更寒。
他抱起千羽幽,不管什么监控,什么人群,他要救她,他已经看着她几世离世,这一世他一定要救她。
寒风吹打着他的脸颊,他一路奔跑,直到他发现如此的寒天居然有车在奔走,他定睛一看,车牌号是洛家的,难道是洛北?不管是谁,只要是洛家的人就一定可以救千羽幽,宫小天停下脚步,落到公路上,看着近在咫尺的车停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