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抚上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诺诺却似没有察觉似的,终于抬起头来,挂满泪痕的脸在映照在阳光下,整个人像是被雨水打湿的小猫,让人心痛到无以复加。
“你知道吗?本来我想着,我或许还可以去找他,我祈求着他不要走得太快。可偏偏,他叫我好好活着。他明明知道我最听他的话,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一个人,不得不留下。”诺诺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明明是责怪的话,却带着眷恋与思念。
安夜南搂住诺诺的肩膀,将她从护栏上抱了下来。被风吹得冰冷的身子在感受到温暖时下意识地靠过去。安夜南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诺诺,满心苦涩:到底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靠近你,你才肯靠近我。
诺诺却仰头看了看安夜南,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轻轻道:“放心,我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怀中的人渐渐睡去,安夜南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这才出来将满屋子的狼藉收拾整齐,随后便在屋子里仅有的一张沙发上合眼睡去。
第二天诺诺起来时,迎接她的是干净明亮的屋子,牛奶的想起和着新鲜的花香让人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而厨房里是那个笑容灿烂的大男孩。
安夜南将早餐放到桌子上,走到诺诺面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乔诺诺,你记住,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嗯。”诺诺点了点头,忍住要涌出眼眶的泪水,望着洒满一地的朝阳,心中释然了几分:或许,是应该尝试着将生活继续下去了,为了洛哥哥。
诺诺记得洛哥哥告诉她的话:诺诺,忘了我,好好爱自己。
诺诺会好好爱自己,但她,却永远不可能忘了他,这是她永远不会答应他的事。
*
诺诺终于回去上班了,这个曾经活泼爱笑的女孩依旧爱笑,但性子却沉静了许多,那双充满笑意的眼底永远有一抹去不掉的哀伤,那笑容里永远有对某个人的思念。
安夜南依旧是小安子,他和诺诺的距离不曾疏远,却也不曾拉近几分。岁月似乎并不曾改变什么,改变的只有人而已。
而诺诺没有料到,她以为最终归于平静的生活会这样迅速地被打破。
*
诺诺站在床边,床上是她从别墅里带来的装着圣洛的衣服和画册、铁皮箱的行李箱,从她搬进来的那天起,这些东西就一直被锁在箱子里。她不敢打开,因为一看到这些东西,和圣洛有关的记忆就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拦都拦不住。
但是受了伤,将伤口晾在那儿,不敢去看它,伤口是不会好的。只有给伤口消了毒,包扎好,忍受住了处理伤口时的疼痛,伤口才能慢慢愈合。所以今天,她决定要把这些东西整理了,要把圣洛的衣柜挂进衣橱,把铁皮箱和画册好好放在抽屉里。
诺诺打开箱子,那些东西一下子就跳进眼睛里,心脏猛地一缩,回忆、心痛一次次击打着诺诺,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