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只有荒凉的景色,半兽人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藏了起来——除了石头。也幸亏泥潭傀儡不需要吃食,不然李习背包里的食物还不够一天的口粮,而且半兽人的腐肉口粮太考验人的神经承受能力了。考虑到自己的承受能力以及矮人们的行军路线(参照第一天的速度),李习偶尔会放出小楼小吃一顿,补充不多的干粮。而矮人们显然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比尔博左顾右盼,希望能够找到些吃的东西,但黑莓才刚开始开花,当然更别提山楂的果子了。他找了些无毒的树叶嚼了起来,在过河的时候也喝了一些山泉水,吃了几颗岸边找到的野莓,但这都只是杯水车薪,熄灭不了他腹中的熊熊饥火。
“老天都在为李习鸣不平!惩罚我们!”大多数矮人都在这样小声议论,没有当着甘道夫的面——他的脸色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他们继续往前,崎岖的道路消失了,之前的灌木丛、长草地、岩石、百里香、山艾树、香花薄荷、岩蔷薇也全都消失了,他们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满是落石的斜坡上,这必定是山崩的遗迹。当他们开始往下走的时候,脚下不停有小石子往下滚动,很快的,就有更大块的碎石被扰动往下落;不久之后,整个山坡都陷入骚动,头上和脚下的斜坡似乎都开始移动,众人惊慌害怕得彼此拥抱,在一团混乱和惊人的巨响中,看着自己和整座山坡不停地往下滑坠。
太阳早已落入山后。他们四周的阴影已经渐渐加深,不过,由于远方山坡上的树木比较低矮,他们依旧可以看见遥远平原上的晚霞。他们一拐一拐地尽快往前走,走上往南倾斜,长满松树的斜坡。有些时候,他们必须拨开茂密生长的羊齿蕨叶子,才能够继续往前走。在此同时,森林则是越来越幽暗、越来越沉寂。那天晚上,连一丝一毫可以将海之吹息带到树林中的微风都没有。
“我们应该去找李习!”索林对着甘道夫说道,“他能够帮助我们的行程速度。”
“不行!”
“那你就用你的魔法帮助我们!”
“我说不行!索林橡木盾!”甘道夫大声吼道。背后火光映出的阴影扩大了他的声音,变得洪亮又可怕!“这是你们的行程!不要奢望我用魔法把它变得轻松!那会消磨你们的斗志!”
“那真是好极了,又一个理由!”一个矮人说道,他脱掉了鞋子上,一团乌血出现在他的脚上。
此时,他们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嚎叫,那是种凄厉、刺耳的嚎叫声;在右方则是传来更靠近的回应声,左方不远处也有了回应。
“座狼!”索林迅速拿起武器,大吼道。“快爬上树!”
他们立刻跑到草地边缘的树林中,找寻着那些拥有相当低矮枝丫的松树,或是比较细瘦、比较好爬的树木。甘道夫的年龄是最大的,但是他的动作是最快的。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讽刺。
至于比尔博他根本爬不上任何一株树,只能慌张地在树丛间跑来跑去,就像是被猎狗猎捕的可怜野兔,四处寻找藏身处一样。
“我恨狼!”他说,从身上摸出一块雕像丢在地上,显然这个李习给他的雕像并没有损毁,并且找到了使用它的办法。
“把我带上去。”比尔博吩咐道,傀儡单手抓住他的衣领,一个纵越跳上了枝丫上。
这些座狼不会爬树,比尔博一行人至少暂时安全了,幸好这时的天气相当暖和,也没有多大的风。树枝本身就不太适合久坐,但如果在野狼包围的冷风中,那才真是要人命的地方。
“甘道夫,李习的邪恶魔法意外的好用。”看到这一切,索林毫不客气的嘲讽道。甘道夫突然咳嗽起来——他试图掩饰这尴尬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