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自习，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写作业。同桌还在背诵英语的作文格式，徐度妍却有些神游太虚了。不知为何，刚进入高三那时候的紧张紧迫现在松懈下来不少。也没有那么多么人不吃饭地留在教室里补作业了。
没有老师晚督班的时候，各类杂志漫画也纷纷冒出了头。高中这两年多，徐度妍过得还算安分守己，没有做过什么违纪犯规的事。可偏偏是这种情节，在高三的时候，就生出一种可惜的感觉。
她悄悄给陈婷婷传了张纸条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陈婷婷立马气愤地反驳，“怎么就没有了，你和顾神的事，老师都知道了。还不算惊心动魄。”
徐度妍看着桌上还没有吃完的全麦面包，动了心思。
一下课就上楼找顾程，兴致勃勃跑到了后门，却看见他正弯腰在教女生化学题。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眼尖的徐沐阳咳嗽了一声，提醒顾程。
顾程抬头，看着站在门边一脸不情愿的徐度妍笑了笑。低声对身旁请教的女生说了几句，便走出来。
“怎么了？”
“我要去超市买零食，你陪我。”不容置喙的语气。
“现在？”
“嗯。”
“行，那走吧。”顾程没有多问，率先走下楼梯去。徐度妍走在身后，时不时朝他做几个鬼脸，心里倒没有闷着什么气。顾程的为人他清楚，他俩的情况也比她与沈译匀好得太多，也算是在眼皮子底下了，有什么风吹草动是她不知道的。
除了教学区，顾程便放慢步子，等徐度妍走近，才一把抓住她的手。
两个人并肩走在校园小道上，昏黄的路灯把彼此的身影拉得很长。晚自习期间，校园里却不是万籁俱静。也有像他们这般逃了晚自习出来游荡的校友，三三两两在路上走着。
“说吧，你在教室里，是不是经常教女生题目啊。”徐度妍气鼓鼓的，佯怒着用眼睛瞪他。
“冤枉。”顾程举起双手，倒着走。面对面看着她，“我也教男生的。”
徐度妍跺了跺脚，哼了一声，站在原地不走了。顾程笑着去拉她，她不动。顾程索性上前一步，彼此距离不过几厘米，“我们待会儿骑车去还是走路去？”
超市在校园东门，离教学区有一段距离。
“拐个弯就到车棚了，当然骑车去。”
“你就是懒。”顾程伸手轻轻刮了刮徐度妍的鼻子，惹得徐度妍的耳朵都爬上了红色。偏偏她还昂着头，警告着他：“你以后不要随便给别的女生讲题，这样我很没有优势的。”
鼻子又被刮了一下，“你想要什么优势。”
昏黄的路灯照在脸上，抬头可以看见一轮圆月，投下淡淡的月光。这样的夜晚，不接吻真是太可惜了。她看了看眼前笑意宴宴的少年，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走吧，去骑车。”
他拉着她向前，完全没有她那样旖旎的心思。
一路向前，路过几盏路灯，然后转弯，十几步的距离就会到达车棚。这样的路线，徐度妍闭着眼睛都能知道。
她轻轻地扯了扯他的手臂。
“嗯？”
她又红着脸将他的头摆正，不让他看着她。“你别看我，就这样继续往前走。”
顾程疑惑着停顿了几秒，然后还是听从她的话，拉着她往前走。
步伐稳定，一步一步沉稳有规律地走动。
“从教学楼出来到这条路上一共有48盏路灯。对称分布，一边24盏。”
“嗯。”不知她又在打着什么主意，顾程浅浅应着。
“我们所在的位置到车棚，还要路过14盏路灯，一边7盏。”
“嗯。”
“所以...”徐度妍手心泛起了薄汗，一句话酝酿了许久还是说不出口。眼见着又走过了一盏路灯，她闭了闭眼睛，轻声说：“你看氛围很好吧，你都不想吻我嘛”
这回是顾程停下了脚步，徐度妍的脸已经红得不像话，手心里湿腻腻的，她想要将手抽出，刚有动作前方的人便将她的手握紧了些。他始终没有回头，徐度妍叹了口气，真怕他突然转头看见她面红耳赤的样子。
步伐微微有些凌乱，彰显着前方的人也不镇定。
徐度妍一只手捂住嘴，轻轻笑出声。
等到离最后一盏路灯越来越近，徐度妍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心头就像打鼓一样扑通扑通跳。顾程转过身，将她往旁边一推，徐度妍觉得自己的背部撞上了一个硬物，转头才发现如今自己背靠在路灯柱上。
刚回过头，面前的人已经俯身而下。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掩盖住了那双深邃的眸子。挺立深邃的五官也在面前慢慢放大，他就这样靠近她，然后轻轻含住她的唇。
眼里还有散着淡淡月光的圆月，以及眼前温润如玉的少年。
“把眼睛闭上。”
睫毛微微颤动，一开一合，圆月和眼前的少年都不见了，陷入一片黑暗里。只余唇上淡淡的痒还有一种以飞快速度从心里扩散出来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