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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仇人相见眼更红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太无法无天了!”

四周哗然一片,一众商贾,却也是被郑泰所说的话给震惊了。

不是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昆山县城外遭到了持刀抢劫,这绝对是震憾人心的恶性事件。

这些商贾也正如郑泰所说的那样,都是天天外出做生意的主,如果如今的昆山县城的治安,已恶劣到这样的程度,确实是让他们人人感觉自危。

“真有此事?”

周云飞目光凌厉地凝注到了郑泰脸上:“那你为何直到现在才报于本县知道?”

周云飞还真有些不信,自己治下的昆山县,治安已到了如此不堪的程度。

不仅如此,周云飞对郑家也是有所了解。以郑泰的性格,如果真是遭到了这样的事情,绝不会拖到现在。

所以,他心中其实是有些怀疑郑泰所说的话,以为这家伙是在夸大其词,是想故意搅乱自己的这场义捐。因此,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县尊大人,小民岂敢欺骗大人。”

郑泰连忙道:“此事当时有许多人看到,那些人都可以为小民做证。”

说到这里,郑泰陡地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又道:“当时胡班头就在场,而且,那个用刀携持小民的恶徒,小民刚才如厕的时候,看到他就在县衙中,与胡班头在一起。县尊大人只要唤胡班头过来,一问就知。”

“啊!那人竟然就在县衙中?”

四周的一众商贾,顿时个个脸现惊讶,他们这回是真的搞不懂了,一个敢拿刀携持郑家少爷的贼人,竟然就在县衙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难道是那人?”

曹仁义和那几个会首,却是互望一眼,脸上现出了恍然的神色。

郑泰的话,让他们想起了刚才如厕的时候,遇到的情形。

貌似郑泰郑少爷,就是看到了一个与胡班头在一起的乡野少年,从而博然大怒,几欲爆走。

那么,难道郑泰所说的那个拿刀携持他之人,就是那个乡野少年?

“是吗?”

周云飞却是微微皱眉,他一时也没弄清郑泰所说的情况。但是,隐隐的,却似是想到了什么。

微一沉吟,周云飞点点头:“那好,本县这就叫胡班头过来。”

当下,周云飞也不犹豫,吩咐在旁边陪客的主薄,让他去唤胡班头胡大海入内,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让胡大海把刚才与他一起如厕的那人,也一起叫来。”

想到郑泰说,刚才他去如厕时,那人就与胡班头在一起,周云飞却也是想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去了一趟茅房,胡班头和李强两人却是变得有些沉默了,原本的好心情也消失得无形无踪。

两人也是没有想到,上一趟茅房,竟然会听到郑泰与几家商贾商议抵制县尊大人义捐的事。

不仅如此,而且这次抵制义捐,貌似不似表面那么简单,其中的内幕却是涉及到了错综复杂的官场斗争,这却是两人所意料不到地。

因此,回到酒桌上,两人都变得有些沉默不语,胡班头也没有了先前的那份说话劲儿。

旁边的几名衙役,以及王宝富和李明祥,也立刻感觉到了两人的变化。只是众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酒桌上的气氛,也变得异样起来,大家都没有了先前的兴致。

正喝着闷酒,这个时候,主薄走进了签押房:“胡大海,县尊大人叫你去一趟。”

“哦!”

正有些心不在焉的胡大海,听到县尊大人招唤,不禁浑身一震,连忙站了起来,向主薄行礼:“主薄大人,不知县尊大老爷唤小的何事?”

主薄姓王,名良,表字平悠,是位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他在这昆山县衙也有十多年了,自然也是位老于事故的主。此刻淡淡地瞟了一眼胡班头,脸上丝毫不露声色:“胡班头你去了就知道。”

说到这里,主薄目光扫视了屋里众人一眼,这才又道:“还有,县尊大人说了,刚才与胡班头你一起如厕的那人,也请一起去。‘”

“哦!”

胡班头神情陡地一变,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李强。

四周的众人也是满脸的亚异,个个满腹狐疑地望望胡班头,又看看李强,最后却是又都望向了主薄大人。

在场的众人自然都清楚,刚才只有胡班头与李强一起去了趟茅房。而两人自茅房回来后,情绪就非常的低落,变成了两个闷葫芦。

本来,大家心中就在奇怪,两人去了趟茅房后,怎么会变成这样。此刻,竟然看到主薄来唤两人,顿时感觉到了事有蹊跷。

只是,主薄在场,众人却也不便多问,纵然有满腹的疑问,却也只能闷在心里。

而李明祥却是立刻为自己的儿子李强担心起来,不禁把问询的目光望向了李强,希望从儿子这里得到点启示。

李强的眉毛却是微微的一挑,心道:“看来,这应该是那只猴子在搞鬼了。”

心中想着,向自己的老爹李明祥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老爹,没事,我去去就回。”

说着,李强站了起来,向主薄行了一礼:“主薄大人,刚才与胡班头一起如厕的,就是小子。”

“是你?”

主薄脸上顿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还真没想到,郑泰口中所说的那个拿刀携持的恶徒,竟然会是李强。

目光怪异的望了李强一眼,主薄点点头:“那就请你一起去见县尊大人吧!”

县衙内院的厅堂里,所有人正翘首以望,谁都想知道,那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刀携持郑家少爷郑泰的是谁。

因此,当主薄带着胡班头和李强进入厅堂的刹那,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聚到了李强的身上。

“啊,会是他吗?”

看到胡班头身边的李强,一众商贾却是个个脸现惊讶,都有些难以置信:“竟然是个只有十四五岁的乡野少年!”

大家确实是有些感觉意外。本以为郑泰说有人拿刀携持他,还抢劫了他十几两银子,想来那必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那知,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却是个看起来身形消瘦,年纪更是只有十四五岁的乡野少年。这与大家想象的恶徒形象,实在是太不相符了。

一时间,人人惊愕,却都是把目光望向了郑泰。

而此时此刻的郑泰,却是脸色陡地变得狰狞一片,望向李强的眼眸里,也满是怨毒之色。

对于郑泰来说,他在昆山城外的遭遇,可以说是他平生的奇耻大辱。

因此,他是决意不会放过李强的。早在进城的时候,他就心中想着,要向县尊当面告状。

此刻,再次看到李强,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看来郑少爷是与这乡野少年真有仇隙啊!”

四周人看到郑泰那副神情,却是个个心中暗自恍然:“否则,郑少爷看到这少年,不会有如此的仇恨。”

“竟然是李强。”

周云飞微微皱眉,心中却是又惊又疑。他也是没有想到,郑泰口中所说的那个恶徒,竟然会是这个自己所器重的少年。

“县尊大人,小的前来听差,不知县尊大人有何吩咐?”

胡班头见到屋里众人一个个目光灼灼地凝注在自己和李强的身上,浑身的不自在。

要知道,这屋里的人,都是昆山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被这么多有身份的人给瞄着,确实是不好受。

不过,他毕竟是县衙多年的班头,倒还能镇定,却是连忙上前给县尊大人行礼。

“嗯!”

周云飞点头,脸色却是陡地一沉,目光也猛然变得凌厉起来:“胡大海,郑泰在本县这里喊冤,说是他在来县衙前,曾在昆山县城外,遭到一恶徒拿刀携持,并被抢劫了十几两银子,此事你当时就在场,可有此事?”

“啊!县尊大人!”

胡大海浑身剧震,脸色却是刹那煞白一片。

周云飞的这话,说得可是严厉无比。如果按周云飞的说法,他胡班头在昆山县城外,看到了有人拿刀携持,并当众抢劫。

那么,做为县衙的班头,本就负责的是治安。他看到这样的情形,必然是要上前制止,并要把恶徒擒拿归案。

可是,此事直到现在,都没个子丑寅卯。

这也就是说,如果真有此事,那就是他胡班头渎职了。

一念及此,胡班头心头如何不惊骇,他额上豆大的汗滴顿时就巴嗒巴嗒地滴落下来,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你还敢隐瞒本县?”

周云飞脸色一寒,语气更见凌厉。

“小的不敢!”

胡班头卟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浑身都瑟瑟发起抖来。

“胡班头,你当时就在场。你就把那时发生的事,与县尊大人说说。”

一边的郑泰见胡大海被周云飞几句话,就吓成了这副模样,却是心中暗骂胡大海废物,自己却是连忙在旁给胡大海鼓气道:“胡班头,那小畜生光天化日之下,拿刀携持在下,这事许多人都亲眼看到。现在在下已禀报县尊大人,相信县尊大人必能为在下做主。”

说到这里,郑泰陡地转向了李强,声色俱厉:“你这恶徒,在昆山县城外拿刀携持,当众抢劫,现在见了县尊大人,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