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苦难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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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李喆的讲述---人生若只如初见(

傍晚吃过晚饭乘着母亲在给哥哥缝补衣服的空档,我偷偷的把军绿色的单肩书包藏在衣服下面,随便的找了个借口走出了家门。因为我家是住在村子最西面的最后一排,所以我选择了村子最西面比较偏僻的靠近邻村的一块棉花地。就在我因为一面要顾及眼前,一面又要顾及周围的环境而战战兢兢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几丛棉花杆儿不规律的晃动着,因为有过童年的悲惨经历那时候心底的恐惧一下子就勾起来了。第一次体会到了多年以后再东北听过的一个词汇‘腿肚子转筋’,头脑中不停的闪过‘逃跑’、‘隐藏’、‘求饶’之类的词汇,但是愣在当场一动不动的反应如果被人看到的话,可能还会诧异于做错事儿还如此的气定神闲。

似乎是被对方发现了我的存在,晃动的棉花田好像一下子静谧起来。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刻,刚刚晃动的棉花杆中间若隐若现的两个小脑袋正朝着我一点点的移动过来了。

“是谁!”连我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了。

“……”没有回应。

“是谁……?”

“……”不知道相持了多久,棉花丛里慢慢的升起了两张同样写满戒备的脸庞。

“……”

很快的我们都认识到了,对方都是怀着和自己一样的目的来到这片棉花田的。因为有了共同的基础,接下来的发展似乎就理所当然了。我们用了最快的时间结束了棉花田的战斗,用剩下的不多的时间选择了一棵十几年树龄的杨树开始了第一次的正式交谈。

“你叫什么名字?”

“李春喆!你们呢?”

“我叫杨朔,这个是我兄弟郭斌!”初始杨朔和郭斌很久之后我才开始懂得,原来并不是只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之间才可以用兄弟这个词语。

“你们是哪个村儿的?”

“呶,一直往西边走第一个就是了!”

“我家在东边,也没有很远!”

“今天有点儿晚了,周末放假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们两个人玩儿,经过今天的事情以后我们也算是兄弟了。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和郭斌,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一定站在你一边。”

尽管第二次从阳朔口中听到‘兄弟’这个词,但是还是很懵懂和他们两个人成为兄弟了,可内心深处还是有小小的雀跃的,隐约的觉得认识了他们两个人,就算是今天被抓到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之后的日子……

“春喆,听说你们村后面的池塘今年的青蛙特别多,我们去捉来烤着吃吧?”

“春喆,你有没有吃过今年新下来的红薯?”

“杨朔,周末晚上我们去捉壁虎,买了钱之后去乡里吃胡辣汤吧?”

郭斌在吃的方面似乎特别的不拘小节,什么样奇怪的东西到了他的手中总能变成别样的美味,而且只要涉及到吃的东西总能调动他最多的智慧。

“春喆,去县上你哥读书的学校看看吧,听说那边有一群很讲义气、很吃的开的兄弟。”

也许是受了那个时期郑伊健演的‘陈浩南’式的江湖义气的影响,对于兄弟情义杨朔可

以说是有着一种特别狂热的激情。

“还是不要了吧?等我们以后升上中学的时候就能看到了,而且我爹也不喜欢我和哥哥去结交街头的那些人。”而父亲不在家的我,更多的时候还是不愿意母亲跟着担心的。

“你是怕咱爹回来之后揍你吧?”郭斌总能洞悉一切,小小的年龄就表现出了特别的冷静,当然从我的断断续续的对他们的描述之后也知道了父亲对我的严厉。

“才不是呢,你俩要是喜欢的话就算挨揍我也去!”

“算了吧,反正马上要升初中了,还是不要为了这个惹咱妈跟着操心了。升初中的时候我们选择同一个中学吧,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了!”

“好的!”

“一言为定!”

杨朔适时的发表了领袖的意见,我和郭斌也就毫无异议的表示了最强烈的赞同。

很快的我从杨朔和郭斌的热情之中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兄弟。空闲的时间他们会走上半个小时多的路程来家里找我侃一些有的没有的经历;家里有活儿出不去的时候他们也会身先士卒的抢着做;还坚持要叫我母亲为娘,那诚恳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我妈的儿子呢,当然了同样的他们也如此的要求我。生活中突然多了这两个‘兄弟’,日子好像一下子变得不那么的平淡了,一起在村前村后的空间发掘新的属于自己的领地;一起上树掏鸟窝;相约把表姐的摩丝偷出来,然后把头发梳的很‘郭富城’;相约走十几里路去乡里的音响店外面听小虎队的新歌。在那个物质生活不那么丰富的年代,因为有了他们两个人的出现和存在即使最辛苦的劳作也开始多了很多的乐趣。许多年之后都已经拥有了各自生活的‘兄弟’,不知道是不是会怀念‘初见’时候的美好生活。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去读书的县城,却因为试卷上面的数字很快的变成了泡影。为了不让那么小年龄的我沦落到在田里刨食儿吃的境地,经过几封书信的商讨,父母最终决定让我重读小学六年级。而杨朔和郭斌也因为成绩没有那么‘特别的优秀’而只能到它们乡里的中学读书。杨朔和郭斌因为初中的学习要紧张了很多,也因为有了新的需要交心的兄弟,来找我玩儿的频率也没有那么勤了,我又一次回到了一个人自由游荡的日子。

因为身高原本就没有在同龄人之间占什么优势,也是因为自己在那个年龄是属于很早就走进学校读书的那批人,所以重新回到六年级的教室对我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更没有什么不试的感觉。如果不是发生后来的事情,我想我还是会继续将读书的日子浑浑噩噩的过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