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苦难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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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李喆的讲述---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是李喆,直到写下这个标题的这一刻,我都不太确定自己是应该出现在这个故事当中还是应该选择沉默和回避。当然更不确定是不是有勇气在众人面前剖开与展示那些秘密,或者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去面对真实的自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我是很少回头看看自己经历的事情的。不是不想在不断的总结当中使自己进步,更多的是身心的疲惫与无奈,生活已经尽可能的让我不那么的闲暇了。更多的时间被我用来思考如何向前,而不是去回首过往的辛苦与对错。对于我来说人生是不是应该有所感悟或者应该是一种怎样的感悟,这些原本是被计划在有一天能够功成身退的时候才去思考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犯了错,如果不是因为伤害了一些人,我想我是不愿意在此时此刻用如此的方式有所交代的。

如同Tiffany所说一样,我的整个童年和所有同龄人一样,在家人的有意无意的保护之下还算是无忧无虑的成长着。自从经历了Tiffany讲述的那件事情之后,家里的氛围似乎一下子变得温馨了很多。如果不是那么忙的话,父亲还是会抽时间关心一下我和哥哥的状态。偶尔接到一个‘谢礼’还算丰厚的活儿,父亲也会尽量的在物质上满足一下我和哥哥不算太过分的要求。除了更努力的忙一些能够赚钱的工作,喝喝小酒的时候也不像以往话那么多话了。偶尔即使我和哥哥做了什么忤逆了父亲教育的事情的时候,只要他没有喝酒更多的时候他也开始愿意尝试温情的教育方式。当然这些仅仅限于父亲还算清醒的状态之下,如果不巧酒精挑逗起父亲的严肃之下掩盖的热情,关于‘秋后算账’这样的‘至理名言’在我们这个四口之家还是很有权威的。尽管父亲看起来沉默了很多,但是不知道愁为何物的我们兄弟两个人还是会偶尔恶作剧一下,自得其乐的享受简单带来的生活乐趣。关于Tiffany所说的梦想和希望,除了偶尔会跳出来激励我一下,我想那个时候命运更多的把它掩埋在了我的骨头里。

时间过的真快,到我上六年级的时候,哥哥也因为学校的关系在每天要一个多小时自行车程的县上住校读重点中学的初二了。由于哥哥成绩优秀,家里就把更多的期望、关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而我由于身体断断续续的都不是特别的好,父亲也愿意让我的求学道路变成丰富人生的一种经历,其中更是缺乏了对哥哥的那种期望的殷切。几年之间除了年龄的增长让自己在帮父母做农活的时候有更多的体力,甚至连身高都还抓着同龄人的尾巴努力的希望有所发展的空间。

因为哥哥升学的缘故,常常跟在哥哥以及他同学屁股后面找乐趣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父亲也因为远在哈尔滨生活的舅爷的建议,已经带着一身的手艺以及简单的行囊去那个遥远的叫做东北的地方为家人打拼了两年的时间了。天、地、人的因素,我终于真正的成为了无人放养的野孩子。除了学习搞不定,其他各个方面似乎我都都能表现出了天生的才华。

如果说直到今天,还可以让我说出一点能够引以为傲的本质的话。那应该是孝顺了吧,也许是在母亲身边的那种安全感,也许是感同母亲一个人在家照顾我和哥哥的辛苦,一米五还不到的我已开始知道去尝试背起将近四十斤的喷壶在炙热的太阳的烘烤下面去田里打农药,做些简单的农活儿了。每次这样的时候,心底都是充盈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自豪感。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小小的男子汉了,终于可以用自己的肩膀为母亲分担一些生活的压力了。

那个时候能够让十一岁的我感觉到烦恼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每次小考过后需要面对的老师。那个年代,老师在家长的眼中是相当神圣的,完全可以自由的支配我们这些毫无缚鸡之力的学生的生杀大权。而当时我的老师最常用的权利,就是考试不及格要罚款五毛钱。现在看来五毛钱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但是当时这几乎是我一、两个月的零花钱,而且因为考试不及格伸手向母亲要钱那样的话我是如何都说不出口。当然,老师的威严是不能轻易去挑战的,父母面前也要维护一个基本的乖乖的形象。“怎么办呢?”“罚款是必须要交的,方式么就看你如何去变通了”。经过总结与实践,终于被我发现缴纳的罚金其实是可以变换方式的,比如……“新收的棉花”。

这天又是公布考试成绩的日子,很不幸的是我又一次被及格线给边缘化了。有了以往的经历,虽然那次算不上淡定但是也没有特别的焦虑。因为父亲不在家而母亲一个人能力有限,像棉花这样会消耗更多农时的作物家里已经几年没有种了,今天只能考虑又要对不起哪位邻居叔伯家的收成了。内心深处,我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邪恶的!比如每次发生这样的“伤害”内心还是会感觉特别内疚的,隔后的几天在路上看到事主的时候也会格外亲热的打着招呼,想要藉此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歉意以及被‘解救’出困境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