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怎么样了?”下了飞机,安然直接坐车来到医院,看到出来接她的母亲,她迫切地问着。
“没事了,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两天,如果情况稳定,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要担心了,这么急着赶回来,累了吧?接到你的电话,我买了点吃的,今夜你就不要在这里了,先回家吧,吃完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母亲将装了食物的袋子递给她,一面不容分说地将她领出了医院。
安然有些惶惑,她这么迫不及待地赶回来,不就是为了看看父亲吗?可是,妈妈居然要她先回去,而且她的话语和神情,都让她觉出异样,仿佛有什么事瞒着她!
“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爸的病……”
“别瞎说!你爸只是**病犯了,只要心情好了,就没什么大碍的,倒是你……”说至一半,妈妈停住了,转而又用另一种口气对她说着,“好了,就这样吧,明早我会回去,现在呢,你先回去,家里也要人看着,听话,啊!”
拦下一辆出租,妈妈看着安然坐进去,然后冲她挥手,车子载着安然一路又回到了家!
熟悉的家,一切依旧,可是没有激动,只有一种欲说不明的坐立不安,一定有事发生了,要不然,妈妈怎么不让她去看爸爸呢?
已凌晨一点了,随意吃了一点东西,收拾一下行李,她带着不安洗澡,躺到床上,脑子却反而清醒,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总觉得妈妈的话内有话,难道是因为父亲的病?不,不会的,那还能有什么呢?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才睡着的,总之是一夜无梦,直到再次睁开眼睛,天早已大亮,扭头,猛然看到妈妈正坐在她的床边发呆,神情怪怪,满脸的忧虑,见她醒来,勉强冲她笑着,“醒了,快起来吃早点吧!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油饼,现在可能都凉了!”
“哎呀,都十点了呀,妈,你怎么不叫我呢,爸怎么样了?我想去看他!”一边快快起床梳洗着,一边微带着急地说着,从妈妈刚才的样子里,她更加肯定自已的猜测,一定是出事了!
“妈,你也吃啊,这油饼真是好吃!都两年没吃到了,怪想的!”喝着豆浆,吃着油饼,安然努力想维持一份和谐快乐的气氛,可一声不吭的妈妈只是低头慢慢喝着豆浆,并不理会她。
“妈,到底怎么了?你有事瞒我!”沉默了一会,放下饼,擦净手,安然握住妈妈的手,仔细地问着,“爸爸真的没事吗?”
“没事!真的!”
长出一口气,安然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松驰下来,再看看钟,已快十一时了,“妈,既然没事,那你还愁什么呢,快点吃吧,我要去医院看看爸爸,还有什么要带的东西没有?”
没有听到回答,安然有些奇怪,再看向妈妈,妈妈的表情即复杂又悲伤,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妈……”心里滑过一丝惊异,她小心地问着,忽然间意会到,妈妈所隐瞒的事也许并不是关于爸爸的,而是……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然然,你爸爸,那天看到小刚了……”
“啊……是吗?”母亲突然又说出的一句,令她措手不及,呐呐着应合着,她的脑子有些发蒙,晓刚也回家了?忽然间,她又是一喜,“他也回来了,我正要找他呢!”
“……还不止这些,他旁边走着一个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他们正在教那孩子,叫晓刚……爸爸!你爸爸……就是看到了……才住到医院的,然然,这是怎么回事?你和晓刚……你们不是一直挺好的吗?你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
呆呆地听完,安然彻底愣住,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她吃惊了,全然没有想到,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吃惊,伤心,羞恼,还是失落,只觉得心中五味俱全,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
晓刚又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她已经被彻底地抛到记忆的角落了,父亲看到的场面,在她的脑子里慢慢勾画出来,那正享受着天伦之乐的三口之家,原该有她的一份才对啊,可是……
她又想到蓝风帮她查到的那个结果,一种愤懑渐渐充斥了她的心,她慢慢从无望的失落里回归正常,一脸关切的母亲仍在她面前,焦虑的目光悲伤地看着她,并等着她的答复,她那又温暖又厚实的手掌正握着她的手……
所有伪装出的坚强,心里一直以来的对现实的不甘屈服,以及内心深处对父母的深深愧疚,突然决堤一样的喷涌而出,泪水**了手掌……
痛哭中,她再也不想隐瞒,将她和晓刚之间早已离婚的事和盘托出,并谈及到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以及她现在在外面的现状,所有诉说,只是隐瞒了她和战杰间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