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病态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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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风雨无舟援手

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他儿子陪着他四处乱逛。尽管,他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买的东西,可是就这样行走在城市中,那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更何况还有儿子陪同着。

如果不是这一次上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真的已经长大了。平常在家,这孩子从来不和自己去逛街,所以他对这个孩子的记忆几乎还停留在很久以前,停留这个孩子上街还要扯住他衣角的时候。

现在,忽然发现一切都变了,这个孩子已经独立了,已经有了自己见解和观点,不再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了。在处理事情选择方式上,这个孩子也已经不再稚嫩,只是这些自己并没有发觉罢了。

行走中,这孩子时不时会问一句他有没有什么需要买。尽管他总回答没有,但是这孩子还是会时不时的问。虽然这样看着有些许的啰嗦,但是他却相当的欢喜,毕竟有这么一个能时常想到自己的孩子,那也是一种运气。

就这样,他们逛了这座城市的商业中心,逛了几个大的商场,吃了一顿非常的简单的午餐,一天就差不多过去大半了。对于他们这种没有夜生活的平凡人来说,一天的开始是早上的六七点,结束是晚上的七八点。再往后一点的时间,基本上就是为结束这一整天而做准备了。

他们两父子回到住处的时候,天色基本已经暗下来了,路灯也都亮起来了。经过这一天的行走,习惯常年劳作的他都已经显得相当的疲惫了。所以,他的儿子就更不用说了,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走几步就拍一下大腿,以此来缓解因过度行走带来的疲劳。

尽管是这样,他儿子回来之后,还是先给他烧洗澡水,然后让他躺一会休息一下。做完这些之后,这孩子没有歇息半刻,接着就出去买饭去了。看着这孩子的背影,他心里相当的满足。虽然这孩子失魂落魄,身无分文,但是他的心没有改变,先人而后己依旧是这孩子的本色。在这点点滴滴中,彰显的是一种淳朴,善良的处世态度。

思考了一会之后,他还是决定拨通家里的电话,他想帮一下这孩子,但是他需要先和这孩子的老妈商量过之后在下定论。

“喂,老婆。”电话接通之后,他先说了话。

可是没等他接着说,电话那头就急切的问道:“怎么样?见到儿子没有?他是不是被抓起来了啊?都怪你,当初不说他就好了,现在搞成这样,看你怎么办?对了,儿子呢?而在不在你那里?你又在哪里???????”

电话里,传来的那一串串疑问和责怪,使得他都不知怎么接上口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等了好一会之后,电话那头才开始冷静下来,但是听着那急促的呼吸声,他当真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现在才打电话回去。这事本来就不应该拖到现在,而应该在自己见到儿子之后就马上打电话回去给这孩子的老妈。

其实受惊吓最多的是她,担忧最多的也是她。如果不是她不懂怎么找到儿子,他相信她早就跑出来找儿子了,绝对不会老是催促自己去找到儿子。

每次她弟弟打电话告诉她,说她儿子完蛋了,说她儿子成了废物,坏人,罪犯,叫她不要在挂怀,过好自己的生活的时候,她都只能默默的流泪,默默承受。那个时候,他基本只能干看着,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伤心流泪,在担忧哭泣,却没有半点办法。因为他几乎都相信小舅子说的,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根本就平复不下那种翻滚的心情。

正因为这样,本性倔强的他,才会如此一步步的查证,确认自己的儿子是否真的如同他小舅子说的那样,早已变质。只是,虽然自己查证完毕了,但是却因为各种原因,而没能及时打电话回去报个讯息。这都是自己的失误啊!

“没事了,我们的儿子还是以前那个儿子,他没有变坏,相信我,没事了。”借着电话那头的沉默的间隙,他轻柔的说道。他知道,她在等一个答案,一个他们原先都极度盼望的答案,现在他肯定了给了这个答案给她,让她真正的放下内心的悲伤和担忧。

“呃??????你说什么?你说我们的儿子没事,没有犯罪?没有贩毒?没有强奸、杀人、放火?你真的看清楚了?你真的看清楚了那个是我们的儿子?”听到那个答案之后,她愣了一会之后,狠狠问道,似乎这一切都容不得有半分的虚假,虽然这是她极度渴望的答案,但是她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之前,她弟弟信誓旦旦的说,说她儿子完了,她一句都反驳不了。那不但是因为那个人是她的亲弟弟,更因为那个人一再用自己的身份名誉做保证,说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至今,他依旧清晰的记得,有一个晚上,他的小舅子打电话来郑重的问她,要不要他去找他的警察朋友现将她那个忤逆子抓起来先。那个晚上,他小舅子说的那些话是那么的难听,那么的绝情。

“放心,你儿子真的很好,很正直,绝对没有做任何见不得光是事情,今晚你可以好好的睡个安稳觉了。我已经去过儿子工作的单位,见过他们的领导,所以我们儿子真的只是被骗了而已。”他有点激动的对着电话那头大声的说道,那语气里带着深深的信任,甚至还带着自豪。

“对了,儿子出去买饭了。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是不是给点钱这个孩子应急。这两天我看这孩子连吃个饭都没什么钱了,估计他真的遇到大麻烦了。”停顿了一会之后,他开始向老婆征询意见。

当然,他也知道,只要自己问出口了,得到的结果必定就是帮忙。他之所以还要问,并不是因为要特意尊重自己老婆的意见,而是他觉得这样做或许会让这个孩子有个假想,甚至产生依赖感,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不再肯独自承担。

只是,他觉得这未必真的会出现,这个孩子并不是那种愿意依赖别人的人。如若不然,他就不会一声不吭的吞下这所有的痛苦,还能嬉皮笑脸的对着自己。别的不说,就说这两天,他知道这孩子明明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却愣是没让他花一分钱,坐车,吃饭什么的,几乎都是这孩子一手包办。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有大图谋,要么就是本性如此。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后者,毕竟那可是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什么心机阴沉的骗子。

“那就给啊,那可是你儿子,不是什么外人,你不帮他还有谁帮他啊。那看,他的亲舅舅都不肯帮他,你再是舍不得的话,你儿子会怎么想?”他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叫,他心里已经决定了要伸出援手了。

“嗯,我知道了。我明天早上回去,回家再跟你详细说吧。先这样了哈,今晚你早点睡,别想那么多了。”他轻柔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俨然一副在哄小女孩的样子。尽管他们都老了,但是彼此之间的爱不一定会因为年老而消逝,这该存在还是会长久的存在,即使这种情很简单,很平凡。

挂了电话之后,他深深的缓了一口气。说真的,这段时间,他和他老婆都过的很压抑,很难受。他们都确信自己的儿子出事了,犯罪了。就因为这样,他们什么不敢直接大电话问自己的儿子,而要天天听别人在诋毁他。

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就像有人硬是将一些自己觉得恶心的食物强塞到自己的嘴里,而自己又不能反抗,只能默默的吞咽,那真的让人觉得发疯。

如今,一切都验证清楚了,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了。他觉得自己也该回去了,毕竟这里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

今晚如刚来那晚一样,他儿子回到来的时候,他已经洗好澡在候着了。当然,今晚跟那晚一样,儿子带回来的同样是饭盒。不过那晚的是快餐,今晚的却是炒菜和烧卤。

在这连张桌子都没有的狭小房间里,他们父子俩拿了一块大的塑料布铺在床上,将那三盒炒菜放在床上,各自捧着饭盒吃起了晚饭。今晚这菜还算的不错,至少要比那晚的要好很多,不过他想到的是这顿饭肯定又要花去这孩子不少的身家。

尽管那饭盒的里的菜不少,但是他发现这孩子都不怎吃菜,反倒总是叫他多吃点。这场景,总会让他心里蒙上一层酸楚,真是辛苦这孩子了。

饭后,他明确的告诉儿子,自己明天早上就要回去了。然后,他认真的问儿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最终得到的回应却是拒绝。不过,儿子认真的告诉他,明天早上会送他到火车站,送他上车。然后还说,如果他愿意,可以退后一天再回去,毕竟这里有吃有住的,没必要回去那么快的。

只是这样结果如同那孩子拒绝他一样,他同样拒绝了这孩子的挽留。最终,他给了一张银行卡给自己的儿子,他告诉儿子,他回去之后会往里边存点钱,如果这孩子有需要话,随时可以去要。如果,这孩子真的有需要,他会竭尽全力的帮忙的。但同样的。他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坚强一点,大胆的去面对所有的困难和痛苦。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他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