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只要出去的话,这种程度的伤势几秒就能恢复,可现在......”黄家乐紧紧抓着左手手腕,泪水痛得直直飙出。
开水间不大,只有洗手间大小,烧水器的旁边只有一扇小窗户,不过蹲下的话倒是勉强能钻出去。
在左手被严重灼伤的情况下,这个爬窗的动作也是变得极为艰难,稍微移动一下左手都会带来急剧的痛楚。
半身附在窗边,右手死死的顶着以此来支撑身体,脑袋的下方,空荡荡的,没有突出来的阳台,不过却有绿油油的一片,下方正好是一片草丛,但是其中也存在不少碎石头,这绝对是一场严峻的赌博。
“拼了!”
黄家乐深吸了一口气,支撑着阳台的手往后一推,身体再次窜出一大截,随即就要因支撑点的不平衡而导致坠落。
不过他只顾着往下观望,却忽略了他的四周,在他的身侧,一蒙面男子正攀附在充满颗粒质感的后墙上。像蜘蛛一样紧紧的贴在上面,腰间盘着绳子,右手抓着冰蓝色的刀柄,匕首则没入墙壁内。
透过油布上的两个小洞,那双纯黑色的瞳孔上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号,代表着胜利又或者是......癫狂。
男子将匕首从墙内抽拔了出来,但是他也因此失去了支撑,不过他压根就不在乎。他的双腿顶着墙壁,腿用力往前推,手则用力往后拔,身体往后跃去,成抛物线往下坠落。
“死吧!”
男子的身躯跃过了黄家乐的身体,脚踩在他的后脑勺上,而被拔出的匕首则狠狠的刺了下去,大概是胸腔上方一点的位置。
匕首收回,血液没来得及飙溅出去,男子就被腰间的绳索给拉扯着往墙上撞了过去。重重的一击过去,男子的脑袋处传来轻响,双腿浮空在离地面不过十厘米的高度上,身体在风中轻轻的晃荡着。
相当精彩的一击,男子休息了一会后,将捆绑在腰间的绳索解开,揉了揉浮肿起来的额头,吃痛的喊了一声。
“这样就死了吗?还真是弱小的恶魔使者啊......切!白费功夫了!”
男子掐了掐黄家乐的脖子后,愤恨的往他尸体上踹了数腿,还是觉得不解气,一匕首扎进了他的脑袋上,将他的脑袋捅了个稀巴烂。
“没有能力的废物!”
解决好后,男子将绳索绑好,让楼上的学生将他拉了上去。
男子的白色校服上染上了一片血红,淡淡的血腥味给他身体带来了某种强大的气场,学生们只敢默默的听从他的指挥,头深深的低下去,不敢与他有任何的视线交流。
“家乐!!!!”楼道外传来恐怖的声响,如同一头原始巨人生气的咆哮,随后更是数声爆炸似的撞击声。
油布下方,男子的嘴角微微勾起,低声道:“终于来了个大的......”
“大家!所谓的恶魔使者也不过是肉体凡身的普通人,我们这么多人,每人踩一脚都能将他踩成死饼。现在!给我上!一个都不能落下,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力量!!!”
他的命令让学生们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像送死这样的事情可不会有人这么乖的听从命令,但是就在他们稍微迟疑的下一刻,带头男子的匕首就刺进了前方一人的腰部。
透过油布的两个小孔,那名学生能够清楚的看见内里那双疯狂的瞳孔,匕首还在搅动着内脏。
刺啦!
匕首被拔出,血色的大肠和某些看不清楚模样的内脏被勾连出来。
学生捂着腹部,绝望的倒在地上,他至死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的残酷。
从他们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在他们打着想要拯救大家的天真想法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由不得他们了。
他们有的或许已经下定了决心,有的只是从众,但是不论如何,他们站出来了,站出来就要忘掉恐惧,忘掉思考的能力,服从命令,发挥自己最后的余热就是他们的使命。
不听命令的,杀了就好了。还是畏惧吗?那就杀更多更多。
为了让士兵听从命令就给予他们恐惧,为了让他们卖命,就加以威胁。
残酷吗?不近人情吗?
是啊,因为这就是规则。下位者就该听从上位者的命令,忘却自己思考的能力,因为你的思考只会让自己苦恼,只会让自己寄生在真相的恐慌当中。他们确实被利用了,确实被人当作是消耗品来使用,他们的生命在上位者看来......只不过是一堆数字,可被量化的数据。
不甘心?痛恨阶级?痛恨老天和命运?
那又能怎样?没有力量的你又能如何反抗呢?
因此,只能去妥协,只能在上位者制定的规则下去执行,不需要思考。
“别拦着我啊!白痴!!!!!”
楼道内一个两米多高的巨人几乎霸占了整条通道,在他身前不断堆积上来的学生在他面前就像一个个发育不健全的小孩子,他单用手就能将他们的脑袋一一捏爆。
但是蚂蚁尚能食象,这样一群数量极多的学生,每人上去咬一口,绝对能将这个看起来巨大的汉子给消灭。
“死吧!!!”
关涛大喊一声,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斜着往前方劈去,一道看不见其形的透明空气波动成型,青龙偃月刀划过的地方出现了这样的一道痕迹,身旁的墙壁、身前的学生和左边的玻璃窗都在这一道划痕的范围内。
空气凝固了一秒,所有人都摒住呼吸,动作都停滞了下来。
下一秒,这道被切开的痕迹将它周遭的一切吸纳了进去,被切割开的肉体血肉、混凝土、玻璃碎片、甚至有两名站得比较靠前的学生被痕迹吸扯了进来,被吸扯力拽着贴附在上面。
这一切都仿佛都没什么,这两名学生不过是与其他的杂物一起被吸附在上面,身体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反应,不痛不痒的。不过饶是如此也足够让他们惊慌不已,不停的摇晃身躯妄图下来。
痕迹上都被无数的东西给粘附好,原本无形的痕迹被这些吸附的杂物给填充好,就如同一道悬浮在空中的天堑,将自己和身前的学生隔离了开来。
“去!”被甩到左侧的青龙偃月刀,刀尖往前一顶。
被填充好的痕迹往前进发,一路过去站得密密麻麻的学生全都被波及到,痕迹外层的混凝土层和玻璃碎渣是最主要的杀伤手段,就像是一道石柱横扫过去。
二十几号人被推挤着往后挪移,在这个小空间中,这样的一道攻击根本就无法闪躲,再加上楼道上密密麻麻站着的人,一扫过去几乎就是全军覆没。一个接着一个被推倒,脑袋刚落地,上方就有另一个身躯压着,另一具身躯上又有另一具身躯压在上面,一个人少说要承受三四人的压力。
正面被痕迹击中的,骨头被碾碎都不过是小事,内脏破裂、肋骨内折、颅骨碎裂......
由于角度的关系,这道巨大的痕迹并没有一直往通道内杀去,而是斜着冲破了出去,撞碎了墙壁,碎石和血沫都连同着冲了出去,在墙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痕迹。
在墙壁内侧尽是被碾碎的骨肉和支离破碎的残骸。
仅此一击,直接死亡的学生人数达到九人、重伤者十二、不能行动者十七,除了站在转角处和末端的零零散散的数人外,其他的站在楼道上的学生几乎都倒下了。形成多米诺骨牌般被压住的学生,一时半刻还起不来。
这样一种堪称是绝望的大军堆压,居然被仅仅的一击给摧毁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