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卖了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一无所有了。如今,我不能再做那些蠢事。”他字字句句,如同刺一样,将自己刺得遍体鳞伤。他抬眼,眼里尽是一片荒凉,像是无水的沙漠一样,“可是……我还是不想放手……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为什么要放手……?修爱她,我也爱她。只不过……我放弃的太早。现在想捉紧,已经来不及了。当时,我就应该争取的。”
侍卫长问:“那现在,大少准备怎么做?”
“这次不跟我结婚不要紧,我有的是时间。”他说,“你叫人将烟花拿到医院去,我不信,要打动她的心,比登天还难。”
侍卫长点点头,眼神却越来越阴冷。
天花板,很白,白得不真实。沉沉的,像是快要掉下来。窗外,长长树枝耸立,绿叶,花苞簇簇。她想起了刚回上海时,欧阳寒带她去买衣服,那时,她是兴奋的。女人天生爱美,那一刻,她真的忘了修。倘若一直忘了,那应该有多好。这一跳,她人没死,可是心却死了,如同死潭一样,没有波动,没有温度,只有望不到底的悲凉。
爸爸,哥哥,修,都围在了她的床旁,她也视若无见,只是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想要从上面寻出点什么不同的东西。白子承极力一笑说:“妹妹,你知道我带了什么给你?”她恍若未闻,依然盯着那雪白的墙壁,骇然发现,那墙壁没有想象的洁白,上面似有极小极细的格子,像轻纱蒙在了上头。白恒宇心下凄然,捉住她的手,她震了震,挣脱开。白恒宇脸色黯沉:“夏妓,你说说话?要是不开心,爸爸带你回法国去,再也不回来了。”
她依然不做声,只是专心地盯着天花板,像是要将那层白看穿。白恒宇直摇头,眼中泛泪:“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有什么罪都报应到我女儿身上,怎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白子承轻轻叫道:“叔叔,你不要这样。”白恒宇看着夏妓:“你倒是说句话,这样一声不响,真让人难过。医生说腿可以治好的,你不要再伤心了。”
白子承低低一叹:“妹妹,欧阳寒宣传取消婚事了,如今,再也没有人能逼你了。”他扯着修的衣边,“你倒是说句话,为什么你们两个都不说话?或许,你开口,她心里会舒服些。”
修语气死沉:“没用的,现在,我说什么也没用了。她恨我……不会再听我的,也不会再原谅我了。”听到修的声音,她恍如梦里醒来,陡然激动起来:“你们都出去,都给我出去。”她手死死地攥着被子,似乎要将它戳穿。她一字一句,极吃力地说:“我不要见你们,都出去。”
三人异口同音:“小心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