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点头,笑道:“大少准备了许多东西,还叫人搬了许多烟花去院里。”她故意笑着说:“嗯,有星有月,四处亮白,天空泛红,加上烟花,可是奇观。”修身子微微一僵,记忆似流水,滚滚而来。她是故意的,他知道。她存心要叫他回想,存心要叫他难堪。他扭头,目光如钉望着外头,不搭话。
她睃了他一眼,不再做声。
侍卫长意味深长的地从后镜望着他们,说:“没想到大少可以与您修成正果,从前,我一直认为您会嫁给二少的。”
修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成心找话说不成?就见不得清静了么?明天大哥就要结婚了,你是不是非得今儿个弄出事来?”
侍卫长依然面带笑容:“二少说哪里话,我是实话实说。”她神情依然是淡然的,似乎事不关已,只是问:“快到了吗?”
侍卫长笑道:“还有一会儿呢,您要累了,不如打个盹。”她嘴微微一弯:“你们都不把我当人了。”侍卫长急忙说:“哪敢哪敢,您这是说哪话了,明天过后,我得唤你声太太不是。要是让大少知道,我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了,我还能活么?”
她扑哧一笑,眼里却愈加悲凉,仿佛有无数的冷气缠绕在那里。她说:“要是把我当人,怎么天天将我关在家里,结婚前一天,才准我出府呢。”她又故意斥到,“欧阳寒也不是人。”
侍卫长说:“未来太太说胡话了,大少对你可紧张得好,任谁都知道。现在外头局事不好,他这样做,是为了保你周全。”
她问:“那今儿出门是为了什么事?难道有紧要的事?”
侍卫长依然带着笑,那笑却虚虚的,一点也不实在。他支吾说:“唔,有事的……大抵是关于结婚的事。我们做手下的,也猜不到他的心思,猜不到,也不敢猜。”她冷冷地笑了笑:“那我昨天晚上怎么没听他提过?”
侍卫长极秘密切切地说:“晚上……大少不会论讨这事,搂着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闲空讨论这个呢。”她眱了侍卫长眼,低下头,慢慢地摇下车窗。那风,似乎冬天刮的寒风,含着些冰凉,又似极锋利的刺,让她双眼微微刺痛。却又感觉格外舒坦,仿佛吹散了一车子的晦气,一车子的死寂。冰冷的空气,吸进体内,更是将心都冰冻了。没有了疼痛,没有了知觉。
风吹起了她的长头,似乎在无限拉长,再拉长,直拉到底。像是要生生将它扯断。耳朵上带的镶着红色宝石的坠子更是在风中剧烈摇曳,仿佛快要迸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