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宇捋着她的黑密似锦的长发,笑道:“终于要出嫁了,你妈妈倘若知道,一定会很开心。”她心绪一颤,想起了那日。她在房里想起了妈妈,哽咽的厉害,直扑到修怀里:“我在想……她知不知道我要结婚了……知不知道我过得很开心,很幸福。我在想……妈妈她要是在,会是怎样的情形……”
他眼里溢满了泪,却笑着说:“到底是个黄毛丫头呀……你这黄毛丫头,也会想妈妈,哭鼻子了……”
“是……我很想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我也会想……她会不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如果她现在没有死,是不是也像别人的妈妈一样,含泪送出嫁的女儿……”
他尖着嗓子:“她会说……夏妓,你不要再哭了……”她却被他的尖声逗乐了,破涕一笑:“那她还会说些什么?会唱歌给我听么?”
她本以为已经忘记了,通通都忘记了,可是一但触碰,那记忆,就像沸水一样,在不断翻滚沸腾,四处都是能灼伤人的气泡。她应该忘记的,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想起。
白子承见她心事重重,便提高音量说:“夏妓,结婚日期是三天后。”她蓦地回过神来,瞠大眼,茫然地脱口说:“这么快?”
欧阳寒坐到她身边,插口道“我找人算过了,三天后的日子极好,是少见的六合日。”他捉住她的手,目光温柔,她只觉全身冰凉,勉力一笑:“你决定了就好,我没什么意见的。”
欧阳寒勾唇笑道:“但也要你高兴,你不同意的话,我们再选个日子。”她轻轻摇头:“不用了,就三天后。”她语气亦是冰冷的,不含任何温度。目光也是浮浮,仿佛世间的一切全被雾气笼罩,看得不是很分明。她只觉疲倦,全身无力。
白子承说:“妹妹,婚纱是叔叔以前替你母亲准备的。你去试试合不合身。”修将放在一旁的皮箱打开,璀璨夺目的光顿时四处溢开。他伸手,将那镶满珠子般大蓝钻的婚纱提到她面前。她手微微发抖,攥住婚纱,攥得死紧,紧得仿佛这是世上最重要的东西。
她用指腹慢慢地摩挲着婚纱,神情板滞。
欧阳寒歉疚道:“本来我是准备找人做,但是时间太急,一时也赶不出来,所以爸爸便说,用这件。他也希望你能穿上这件。”
她眼中泛泪,不做声。欧阳寒笑了笑:“你不要再哭了,结婚的女人都是笑的,你不要一直哭。这样要是让旁人知道,以为我欺负你了。”
白子承问:“你在香港的住宅可选好了?”欧阳寒点头。白子承又追问:“这里的一切,可容易放下,要不要叔叔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