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宝莲灯后传之无间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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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笑里藏刀的反击

若问这个世界上除了语言,还有什么可以实现人与人之间的沟通?那便是音乐。耳听勾人回忆的弦律,眼望翩翩起舞的嫦娥,杨戬克不住有些神思恍惚。嫦娥的歌词令他的心泛起淡淡的酸楚。与寸心倍受煎熬的千年婚姻里,忍辱负重的压抑岁月,只有那段白色的月光,能让他得到片刻舒缓。但舒缓归舒缓,对他来说,天地之间依然充斥着惆怅;上天当官后,嫦娥对他态度剧变。任他透过嫦娥的双眼怎样凝望,也望不穿嫦娥一眼冰霜;他还记得嫦娥背月踏空起舞的情形,白绫飘荡,好像在诉说与爱人绵绵无尽的恩爱时光。嫦娥的花容在云雾中晃来晃去,看似自娱自乐、不缺聊赖,肆放出的却是斩不断的忧伤;直到半年前,他都希望嫦娥能用情丝做他的衣衫,用长夜换他的孤单。尤其在他忍辱负重的月岁,这种希望特别强烈。他常常会望月一整晚,内心辗转反侧,感觉月光泛着清冷、孤寂,独悬在天,与他同病相怜。

舞姿曼妙的嫦娥在场中轻唱,歌声柔美,令杨戬有些失神,内心百想交织。突然,一袭粉影出现在杨戬的脑海,如同一把锐剑,刹时劈散杨戬对嫦娥的回忆,害杨戬神思一震,精神重新凝聚。

回忆终究是历史,嫦娥已成为他的过眼云烟,再也无法化作永恒。杨戬这么告诉自己,想起嫦娥种种心机行为,看嫦娥的目光渐渐泛冷,最终低下头,现出毫无兴趣的模样。

即使杨戬背对自己,寸心依然能够感觉到杨戬有片刻失神。嫦娥的歌曲极易催人怀旧,寸心知道,杨戬对嫦娥思慕千年,听见嫦娥这般催人怀旧的歌曲,再看到宛如初见嫦娥时的舞姿,恐怕难以遏制有关嫦娥的回忆浮起。她能理解杨戬忘不掉嫦娥,却不能心如止水地面对杨戬为嫦娥失神。然而她又没办法抹除杨戬对嫦娥的记忆,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是刻在历史中的,只能埋没,不能抹除。杨戬忘不了她,就忘不了嫦娥,这道理是一样的,只看谁能把谁埋得更深一些。前时她发誓要将嫦娥永埋杨戬心底,让嫦娥再无出头之日,那么这个时候,她就不能暗兵不动。玉帝使出种种手段想通过她打击杨戬,嫦娥这段勾人回忆的歌舞恐怕也是玉帝扰乱她思维的一步棋。既然她没中计,就该对玉帝施以反击,让玉帝尝尝千般算计皆落空的颓丧感。

打定主意,寸心饶有兴致地看着嫦娥在广场中起舞,同时留意杨戬那桌的状况。当看到嫦娥歌停舞止,引得全场掌声,有殷勤者起身跃上广场向嫦娥敬酒表示感谢,还有跑到杨戬那桌给八公主、杨戬等人敬酒的,不由眼前一亮,端着杯子忽身站起朝顶层广场走去,才迈一步忽又停下,看了看手中杯,将之又放回桌上,而后腾身飞起,滑翔到八公主身旁。

完全没料到寸心会突然站起奔前方去,听心见寸心飞身而走,本能呼唤,问寸心去哪里,却没得到回答,只好用目光追随寸心,眉梢忍不住挂上忧虑。

八层台坐的全是三界内地位颇高的人物,自从酒宴开始,就不断有人从下方登上八层台,给上面的人敬酒;尤其杨戬所在这桌,坐的全是高权贵,敬酒的人就更络绎不绝。可饶是如此,见寸心登上八层台来到杨戬等人桌前,无论杨戬还是八公主,都意外地愣了下,但不到毫秒又都恢复正常。

“八公主!能参加你的庆生会,小仙万分荣幸,一定要敬你一杯,才能安心享用这般盛情款待!”冲八公主拱了拱手,寸心满面祥笑地说。

“三公主太客气了!清酒薄席,不成敬意。”八公主冲寸心还礼似地笑笑,见寸心说来敬酒却没拿杯子,不由问号满头。有心叫用人递给寸心一个空杯,一种类似妒忌的情绪却又促使她止住欲为,报着倒要看看寸心不拿杯子要怎么向她敬酒的奸滑念头。

“嗐!八公主才叫客气!龙肝凤胆的菜肴还叫薄席,那小仙家里招待客人的酒菜岂不成敷衍搪塞了?”认为八公主过谦,寸心不依地反问。

寸心本尊是龙,八公主和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即使天界盛宴出现龙肉并在稀奇,但被一条龙特别指出,就有十足的敲点意味。并且,他们当着一条熟识龙的面,心安理得地吃着龙肉,实属失礼。听罢寸心此言,全桌人的表情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僵化。杨戬本不知道桌上有龙肉,但听到寸心这番敲点十足的话,杨戬对寸心为什么会突然跑来敬酒立刻猜明八九,第六感驱使他的目光准确地停在桌上鲜香出奇的玉盆上,心顿时一堵,注意到寸心微微泛红的眼圈和有些苍白的脸颊,星目之中不由怒火隐现。

理智令杨戬压抑怒火没有流露,望着寸心,传递着歉疚和心疼。

回给杨戬一个“别担心”的眼神,寸心敲点完后紧跟着对八公主惭笑自愧:“给八公主敬酒的人实在太多了,小仙看到机会光顾跑来抢位子,结果却忘了把自己的酒杯拿来。呵呵!不过这也不打紧,容我借个杯子。”说罢冲杨戬伸手要求:“杨戬,把你酒杯先借我用一下。”

“好。”杨戬痛快应声,神情中荡过些许猜想,将手中杯斟满酒递给寸心。

接过杨戬递来的酒杯,寸心冲八公主一举,语气轻快道:“八公主,祝你越长越漂亮,仙生无尽,开心无穷!”

男女共用一杯,形同间接接吻,寸心当众借杨戬的杯子实在有秀恩爱之嫌。然而江湖儿女尚且不拘小节,何况他们是神仙。寸心此为又不能算作刻意。故此即使心里极度反对寸心用杨戬的杯子向自己敬酒,八公主却没办法阻止,只能顶着心中酸堵,强笑着冲寸心迎起酒杯。

杯沿偏低地撞了下八公主的杯身,寸心一饮而尽,而后见嫦娥款款走来,估计嫦娥也要向八公主敬酒,于是不等嫦娥开口便先对嫦娥微笑道:“嫦娥仙子舞姿曼妙,颇祝酒兴,我也该敬嫦娥仙子一杯,以谢嫦娥仙子辛苦献艺为大家祝兴之情。”说罢将空杯伸向桌旁持酒的婢女。婢女见状急忙为寸心满上一杯,接着又走到嫦娥身边,将嫦娥的杯中也添满酒。

之前都和寸心闹翻了,嫦娥肯定寸心向她敬酒别有目的。但这个场合,面对寸心一副挚诚,拒绝有失情理,所以嫦娥只能捏着鼻子冲寸心点点头,把杯子举起,使劲挑挑嘴角道:“多谢三公主体恤,嫦娥无比欣慰!”

没像对八公主那样得到对方允许便先干为敬,寸心手端酒杯并不着急与嫦娥相碰,而是满意中透着劝顺地对嫦娥轻笑道:“这就对了嘛!以后有话就像现在这样直接跟我说就好!千万别道个歉还让七公主跑来转达。我又不会吃人,至于让你怕到不敢相见?况且平心而论,我跟七公主不是很熟。你就算真要找人传话,找我家听心姐姐要比找七公主好多了吧?劳驾玉帝的金枝玉叶跑来替你道歉,嫦娥仙子这事办得可太欠考虑了!呆会儿向七公主自罚三杯!还有,我必须向你澄清一下,你跟我道歉那事实在不值一提。我都忘了,你怎么还记得啊?杨戬那天是正逢深睡,我才没让你进去看望。结果你却疑我还拿你当情敌,你说我能不挑理吗?与杨戬成婚那一千年,我对你的态度是偏激了一点,但事后我都向你道歉了呀!你怎么还能疑我拿你当情敌?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小气么?”

寸心的话看似玩笑,出于友好欲借机把话说开,却刀刀入骨、句句入肉地揭穿了嫦娥的心机行为。道个歉劳驾玉帝的女儿是最明显、最赤祼的讽刺和揭露。寸心说的清楚,她和七公主不熟,而这个不熟,在桌众人和嫦娥绝对都知道,那嫦娥找个寸心不熟的人去向寸心道歉就太司马召之心,用意非浅了;全三界都知道寸心和杨戬的关系就差登记,嫦娥居然还疑寸心拿她当情敌,并且还是在寸心已经就过去敌对跟她道过歉的情况下,也难怪寸心会生气。嫦娥问寸心的话分是明自以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围席位上人的注意都被寸心未加收敛的笑语引去,一道道或责怪、或失望、或鄙视、或惋惜的目光在寸心话落后都聚集在嫦娥身上,害嫦娥面如火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想和寸心争辩一二,但嫦娥鼓了半天气还是没能将争辩说出。两人私下发生的事,争辩毫无意义,只会让自己更难堪,何况现在的局面是她疑寸心拿她当敌情,在众人看来的确失礼。既然众人都认为她错了,那她争辩也没用。

什么叫笑里藏刀,嫦娥此刻算彻底领教。经过寸心这番揭露,嫦娥发现七公主看她的眼神也饱含疑惑,想必是在猜忌为什么她不找听心传话,偏找与寸心形同陌生的她?

这回可麻烦了!必须找机会向七公主好好解释才行。眼下还是先将敖寸心应付过去为重。嫦娥暗暗头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