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傍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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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曾经的好友,现在的网友

2012年春节期间,我和老姐在家抢电脑玩,她要逛淘宝,我要打魔兽,争来抢去,最后我们达成协议——一起看电影。

我找了一部出了很久,但是我一直没看的电影《玩大的》,看完后老姐嗤之以鼻,说:“都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我骄傲地说:“这个你就不懂了,男人之间有种浪漫叫做‘梦想’,男人之间有种朋友叫做‘兄弟’”

我姐更不屑了说:“切,就你呀?你有朋友吗”

我更骄傲地说:“我有很多网友!”

我姐停顿了一下,怜悯地看着我,说:“哎,我可怜的老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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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相信远距离恋爱是有结果的,不过要看性格,如果是我也许可以做到,但是如果是他们的话肯定不行,对他们来说,那种远距离的恋爱纯粹是为了不轻易放弃而做出的垂死挣扎,在彼此的心里,很快会意识到,对方只不过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摆渡人。

他叫夏科,与十九世纪德国的天才医师名字一样,不过他不是什么天才,只是一个长相瘦弱的普通男生。

在初中的时候,他喜欢上一个女生,毕业后,女生去了外地读书,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她的中考成绩差了几分,没考不上温州的学校,父母也没舍得在她身上花钱,让她去了外地念书,只有偶尔过节,回温州看看亲戚。

还是从头开始说起吧。

夏科是我的一个网友,在2013年春节的时候,他在网上找到了我,告诉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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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初中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生,是个非常害羞的女生,那个害羞妹子就坐在他的前排,他经常偷偷地注视着她,就像一个变态一样……

他的同学知道他经常望着同一个地方发呆,却并不知道其实他喜欢害羞妹子。

早熟的夏科,在一次蝉声阵阵的运动会上,看见害羞妹子偷偷接近一个男生。

他意识到了什么……

不出一个星期,噩耗传来,那是一个淅淅沥沥的雨天,夏科去同学家,同学家里还有其他两个人,其中就包括夏科的情敌——那个男生,“那个男生”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聊天的时候,“那个男生”说:“最近有一个女生经常给我发短信,说是喜欢我的样子,今天早上又收到了她的短信”。

夏科凑了过去,看到那个女生的名字就是害羞妹子时,他宛如被雷击中一般。

单纯的夏科,极力掩饰自己的震惊,其他同学也没有注意到夏科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继续聊着这个话题,而夏科……强忍着眼泪,他知道,只要一闭眼,眼泪就会滴下来,但是他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因为他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自己喜欢害羞妹子。

虽然,最后还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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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害羞妹子”和“那个男生”正式交往。

夏科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自己已经麻木了……

他们交往的时间不长,小孩子的恋爱就是这样,都把对方想得太理想,只能接受对方的优点,不能接受对方的缺点,随着相互了解得越来越深入,相互给对方打的分数也越来越低,最后必然也就是分手。

当时,不再受感情干扰的夏科,把精力全部放在了学习上,一路飙升至全班第一,成为女生们炙手可热的角色。

害羞妹子分手后,想再次接近夏科,但是,这次夏科特意与她保持了距离,因为自己仍然喜欢着她,只是经历了之前的事情,让他对她的这份喜欢,又有了一份担心。

夏科保留着之前的习惯,像个变态一样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她,只是他们在教室里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这样,一晃又过了一年,进入初三之后,有一次夏科上学迟到,被罚留下来做值日,那天就是害羞妹子值日,于是误打误撞,放学后,教室里留下了夏科和害羞妹子两个人。

他们的共同话题很少,磕磕绊绊说了几句就没话了,回家后,害羞妹子主动找夏科在网上聊天。

隔着屏幕,他渐渐放下了对她的那份担心。

最后一个学期,他准备向害羞妹子表白,他做了十天的准备,直到万无一失之后,青涩的夏科,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表白,两人仍然隔着显示屏,夏科鼓起勇气,敲下一行字发了过去:我想追你。

正想着她会怎么回应时,她的回答让夏科应接不暇……她几乎没有迟疑地回复了四个字:你有病呀。

望着屏幕上的这四个字,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一次轮到夏科的值日,这一次女生特意留在了教室里,教室里又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也许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种契机。

青涩的他们没有共同话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夏科故意放慢了打扫的速度,二月份的天空早早落幕,窗外漆黑一片,女生陪着夏科留到了最后一秒,即便与他并肩一起离开,但是,他们的对话还是没有几句。

爱情,总是曲折不断……

最后一个学期,他们班上没有人知道夏科与害羞妹子之间存在复杂的感情,大概是因为他们一直保持着距离,掩饰做到了极致。

我实在不明白,他们相互喜欢,为什么却都各自又保持着距离,都不愿意主动揭开这层窗户纸,承认对方。

然而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还是初中生。

有那么一天,三个人告诉夏科,有一个性格爽朗的女生喜欢他,而且默默地从初一一直喜欢到初三,就像他初一一直喜欢害羞妹子,一直喜欢到初三一样。

夏科听完后,震惊了!

爽朗妹子是个主动,开朗的女生,夏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话非常多,但是夏科还是放不下一件事情,那就是害羞妹子……

夏科可以做一个选择,到底是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还是选择一个喜欢自己的人。

越迟做出选择,三个人在一起就会越痛苦。

但是,木讷的夏科,就算到了毕业也没有做出选择。

时光飞逝,毕业典礼结束,谢师宴散后,他们脱去了蓝白条纹的校服,告别了课桌上的涂鸦,最后一次踏过了曾经让自己痛不欲生的跑道,回头望着九层高的长方形教学楼,回忆起课堂上绞尽脑汁的考试……

有一种心酸说不出口。

再也不会有人坐在你的座位上吃饭,吃得一桌子是油,然后可爱地向你道歉;再也不会有人像平时一样熟练地把书包放在抽屉,抬起头朝着你傻笑。

从今往后一去不返,各奔天涯。

乐观主动的爽朗妹子在高中找了一个非常疼爱她的男朋友,而被动的害羞妹子,没考上温州的高中,跟着母亲去了HN夏科正视了自己的心意,从此开始了最寂寞的远距离恋爱。

夏科和害羞妹子一直保持着联系,不过他们的话题一直很少,很多时候都是她说:“欸”

夏科回复:“嗯”

她说:“嗯嗯”

夏科回复:“嗯嗯嗯”

她停顿了一下说:“呃……”

夏科回复:“嗯?”

这种对话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还能聊个通宵……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说是心有灵犀,不如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话题,只是想保持联系。

高一是如此,高二也是如此,直到高三,他们的聊天越来越少了,两人也逐渐意识到一件事情,“现实就是这么霸道的东西”,他们之间隔的距离,不是投两个硬币坐上公交车就能解决的,对于还是贫穷的学生党,无论内心里有多想,实际距离都不会为你而缩短。

那个粉红色头象征着害羞妹子,夏科每天进入她的空间,把她的全部信息浏览一遍,即便没有什么更新,也已经成为了夏科每天必须得做的功课。

他知道,自己对害羞妹子的感情,已经把“喜欢”变成了“习惯”。

就这样过去了七年……夏科高中毕业后,考进了SH的学校,害羞妹子留在了HN只有过年的时候偶尔会回温州,但是她从来没有一次去见夏科,夏科很郁闷。

想清楚后,他觉得这样也好……

因为过完年,害羞妹子又会离开温州,与自己拉开很远的距离,现实就是这么霸道的东西,不会因为两人的感情而缩短,所以即便两人见面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不过是给对方徒添不必要寂寞和思念罢了。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就保持现在的状态。

只不过,曾经的好友,最终变成为了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