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那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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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愿

1、偏僻的山区小镇。

小强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支红亮红亮的冰糖葫芦,穿街越巷急匆匆地往家里跑。

一座老式顶尖的土坯房夹在四周新盖的各式小楼中间,显得格外破旧、寒酸。

小强跑到门前喊叫着推门而入:“小燕!”

屋里,八旬的老奶奶正在床边给孙女喂药。小燕躺在床边两眼微闭,机械地张着嘴一口一口眼下苦涩的药汤。听到哥哥喊叫,他睁开眼,瞳仁中闪烁光泽。

小强把糖葫芦举到妹妹面前:“小燕,给!”

接到糖葫芦,小燕嘴角挂上微笑。

小强:“奶奶让给你买的。”

奶奶:“小强,你吃了吗?”

小强掏出余下的钱:“我不吃,留下钱下次还给妹妹买。”

奶奶摸着孙子的头,又心疼、又欣慰。

小燕把糖葫芦举到哥哥嘴边:“哥,你吃。”

小强抓住小燕的手,把糖葫芦再送回妹妹口边:“小燕快吃,吃了病就能早点好。”

小燕又举向奶奶:“奶奶,你吃。”

奶奶:“快吃吧,乖孩子,奶奶没有一颗牙,想吃也吃不成了。”

外屋灶台边。

小强轻声问奶奶:“奶奶,爸爸妈妈为什么把妹妹从医院拉回来,不给她治病呢?”

奶奶:“孩子,家里没钱治不起呀。”

小强:“爸爸妈妈不是每天打工挣钱吗?”

奶奶:“小强呵,这两年给小燕看病,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还背了好几万的债呀。为了还债,你爸妈出外拼命打工,可他们挣的钱,咱全家就是不吃不喝,全还债还不知哪年能还清呢。到哪儿弄钱再给小燕看病呵!”

小强:“那妹妹的病怎么办?”

奶奶无奈地摇摇头:“唉,没办法,我找人配了点草药,只好听天由命了。”

小强瞪着眼睛陷入深深的苦恼……

2、放学路上。

一拨一拨离校的学生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往家中赶。

小强低着头心事重重地走在路边。几个低年级的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从他旁边擦身而过,像眼前飘过一片彩云。突然看见妹妹小燕出现在小姑娘中间,她回过身朝自己招手……

小强张嘴要喊,幻觉消失了,几个小姑娘早已走远。他失望地垂着脑袋继续走。

刚进街口,迎面看见一个老汉拉着一平车废品进了一个大门。他抬头一望,大门圆顶上写着五个大字《废品收购站》。又看见一名中年妇女喜孜孜地数着手中的钱往门外走。他怦然心动,脑中豁然一亮。好像在黑洞里摸索的人一下子看到了前方的光明一样,有了奋斗目标。他转身大步朝闹市跑去。

一个小卖部门前,小强捡起两个空矿泉水瓶……

一家饭馆门口,小强拾到几个空酒瓶……

一堆垃圾上,小强翻出几个易拉罐和几本破书……

废品收购站大门口,小强临着捡来的东西大步流星跑进去……

3、小强家。

“奶奶!小燕!”小强像拾到一件宝贝似的喊叫着扑进门去,冲到奶奶和妹妹跟前,兴奋地叫道:“我能挣钱了!你们看!”

说着他伸出张开的手,上面有几枚硬币。

奶奶:“怎么挣的?”

小强:“捡废品换的。奶奶,这下有办法了,以后我每天放学都去捡废品,一定能换很多钱,就可以给妹妹治病了。”

奶奶心疼地搂住小强:“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份心哪。可靠你捡废品换那几个钱,咋能治得起小燕的病呵!”

小强意志坚决地回答:“能!我天天去捡,一定能攒够给妹妹治病的钱!”

4、镇小学校里。

课间活动的学生们跑来跑去,嬉耍打闹,把校园搅成一个万花筒。

小强迈出楼门,一眼就看见了墙角边扔个空矿泉水瓶,本能的反应让他立即弯腰捡在手里。霎时,他的灵感被触动了,拔腿就往操场跑去。

操场边上的垃圾箱里塞满了杂物,小强不一会儿就从里边面捡出一大堆易拉罐和空水瓶。他从衣兜里掏出塑料袋,将收获品一一收入袋中。

一个男孩子从旁边跑过,随手把一只空易拉罐往垃圾箱口一甩,不偏不正砸在小强头上。

小强猛一回头,看见是同班同学程程。

程程也看清小强的面孔,注视着小强埋头认真捡垃圾的举动,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目光。

5、废品收购站大门口。

小强提着大包废品跑进门去……。

6、昏暗的灯光下,老奶奶又在喂小燕喝药。小强端着一个旧鞋盒来到床前,兴致勃勃地说:“奶奶、小燕你们看,我今天又买了好几块钱。”说着打开盒往前一举,里面稀稀拉拉堆着几张一元、伍角的纸币和硬币。小强将鞋盒放在床头,对妹妹说:“哥哥把这只盒子就放到你身边,等盒里钱装满了,哥就带你去看病。”

奶奶望着不谙人事的孙子天真的做法,明知无事无补,却不愿刺伤孩子充满希望的心。老人忍着眼泪鼓励道:“小强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有你这好哥哥,妹妹的病一定会好。

奶奶和哥哥的话,燃起了小燕心中的希望之火。她满怀感激和信任拉住哥哥的手:“哥哥,快点把我的病治好吧!我想去上学!”

7、小镇汽车站。

候车室里,小强小心翼翼从一位旅客脚边的座位下掏出两个饮料罐……。

墙角垃圾箱旁,小强翻出几个空水瓶……。

客车旁,小强跟在一队上车的旅客后面,眼盯着队伍中一个正举瓶喝水的小男孩,小男孩将空瓶往地上一扔,小强飞一般跑过去捡起来……。

8、废品收购站大门口。

小强握着一把零钱,兴冲冲地走出来……。

9、天黑了。

屋里静悄悄的,小强蹑手蹑脚地走到熟睡的妹妹床头,轻轻打开鞋盒,将手中的零钱投入盒中……。

10、镇小学校里。

操场上一片喧闹,男生们踢球追逐,女生们踢毽跳绳,大伙都玩得兴高采烈。

只有小强又扒在垃圾箱上奋斗自己的事,脚下扔着捡出来的空瓶、烂书本。

两个路过的女生惊奇地看着小强。

不远处,程程搂着两个男生的脖子,嘴对着他们的耳朵,手冲着小强指指点点。

教室门口,一位男教师注视着小强异乎寻常的举动,低头陷入沉思……。

11、又一个夜晚。

小强打开鞋盒,再一次把手中钱塞了进去。他自豪地把鞋盒举到妹妹面前,炫耀自己的战果:“小燕,你看!”

小燕望着一盒鼓囊囊的钱,脸上绽开久未有过的笑容:“这么多钱了!”

小强得意洋洋:“小燕,一方暑假哥哥就带你去看病。”

小燕:“哥,我梦见咱们去北京了,找见了爸爸妈妈,还看见了天安门,看见了长城!”

小强激情满怀,一把抱住妹妹信誓旦旦地说:“哥一定要实现这个心愿,带你去北京看好病,还要带你去看天安门、登长城!”

12、镇上。

正午时分,路边小吃摊的篷布下坐满了就餐的客人。

小强在一台小桌边拾起一个空酒瓶,正吃饭的客人拿起桌上一个空瓶递过来:“给,这个也给你。”

“谢谢!”小强高兴地接过来。

邻桌的一个中年人冲小强喊道:“过来,孩子,把这一堆空瓶都拿走。”

“哎,”小强答应着跑过去,见桌底下堆着十几个啤酒瓶,喜不自禁地连声说:“谢谢!谢谢叔叔!”

13、一辆卖冰糖葫芦的小车前。小强大步跑过来,隔着玻璃看见柜里竖着一串串冰糖葫芦,红红的山楂果上挂满了亮晶晶的糖汁,不由地咽了口唾液。他毫不犹豫从手中的零钱中拿出两元硬币,指着柜内最大的一串糖葫芦说:“买一串。”能用自己挣的钱给妹妹买串糖葫芦,小强很有成就感。他高高举着糖葫芦,一路小跑……。

刚拐进胡同,从路边突然闪出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迎面拦住去路:“站住!”

小强猛一惊,看清来人的面孔后更是怦怦心跳。

这是镇上两个出了名的地痞无赖。瘦高个叫麻秆,矮胖子叫胡锤。两人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打架斗殴、寻衅闹事、恶名远播。

小强鼓起胆子:“干什么?”

胡锤从墙角后又拖出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往小强面前一推:“小松,看你的了。”

“小松,你——”小松出现让小强愣了,这是自己从小的伙伴。这两年逃学在外,没想到跟着两个地痞混到一起。

小松面对小强,更是又羞又怕,萎萎缩缩不敢抬头。

胡锤一拳头砸在小松背上:“还不动手!”

麻秆一脚踹在小松屁股上:“等什么!”

小松被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冲小强喊道:“把钱拿出来!”

小强本能地用右手握住装钱的衣兜,口中却嚷叫:“我没有钱!”

麻秆:“别装了,我看见你从收购站出来,卖的钱呢?”

小强理直气壮:“那是我的钱,凭什么给你!”

“凭什么?就凭这个!”胡锤一拳打在小强的面门上。

小强踉跄地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倒,眼前金花四迸,鼻血滋滋流出来,冰糖葫芦摔在地上。他不由得火性窜起:“为什么打人!流氓!”

麻秆被激怒了,他一把揪住小强的头发:“找死呵,老老实实把钱拿出来!”

小强瞪圆眼:“就不给!”

“嘿,叫你嘴硬!”麻秆把小强的头往地上一按,抡拳就打。

胡锤也冲上来,照小强的身上又踢又揣。

面对两人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小强开始还奋力抵抗,慢慢没有了动静。

麻秆拍拍手站起来,冲小松嚷:“把他身上的钱掏出来!”

在一旁浑身哆嗦的小松,不敢动弹。

胡锤又吼道:“快去!”

小松不得不慢慢走过去跪倒小强身边,掏出兜里的一把零钱,战战兢兢地递到麻秆手中。

“******,就这么几个钱?真丧气。”麻秆把钱往口袋里一塞,抓起小松的肩头:“咱走。”

“呸!”胡锤朝地上的冰糖葫芦狠跺一脚:“穷相!”

两个地痞走远后,小强抽痉了几下,渐渐醒过来,他抹了抹满面的血水。拿起被踩得烂碎的糖葫芦,慢慢地爬起来……。

14、小强家门口。

老奶奶搂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孙子,心疼得留着眼泪为他揩擦脸上的血迹:“小强呵,咱不去拾废品卖钱了。”

小强:“奶奶,那拿什么给小燕看病呵?”

奶奶:“傻孩子,怕你伤心,奶奶本不想告诉你,小燕的病治不好了,她得的是绝症呵!”

“能治好!”小强倔强地嚷道:“北京的医院什么病都能治好,我就要挣钱带妹妹去北京。”

奶奶:“为了拾废品卖钱,你被打成这样,妹妹见了该多难过呀。麻秆和胡锤这两个畜牲,下这么黑的毒手,简直成了拦路打劫的土匪了。你等着看,公安局早晚会收拾他们。”

小强:“还有小松,他们是一伙的。”

“小松?”老奶奶惊愕地张大了嘴:“小松也动手打你啦?”

“没有。”小强摇摇头:“小松不愿意干,是麻秆他们逼他干的。”

“唉——”老奶奶长长叹了口气:“小强呵,你也知道,小松是个更命苦的孩子呵。几年前,他爸爸在外打工摔死在工地上,他妈妈去年改嫁又跟人走了,两间破房还被他伯父占去了。孤零零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无家可归,到处流浪。可怜那!现在落到麻秆和胡锤两个地痞手里,跟啥人学啥人,跟着巫婆学跳神,能不走歪门邪道嘛!小强,咱不能眼看小松被流氓带坏,彻底毁了。咱要救救他,再碰上小松,你把他拉回家来,咱们一个锅里混吃,没稠有稀,让他好歹有口饭吃,有个遮风避雨的家呀。”

小强望着奶奶,虔诚的点点头。

15、镇小学校。

下课的铃声唤来了满校园的欢腾。

小强提着塑料袋刚迈出教室门,就看见路正中摆着一个可口可乐的空罐,他欢喜地弯腰去捡,突然飞来一脚,将空罐踢出一丈多远。他抬头一看,程程仰着脑袋,斜眼鄙视着自己。他不屑一顾地会瞪了程程一眼,迈开大步再次向空罐走去,正要伸手去拾……。

“啪,”程程抢先一步,一脚跺瘪了饮料罐,死死踩住:“这是我的罐!”

“哈哈……。”几个好事的男生嬉笑着围上来。

小强转身就走,程程拾起脚下的瘪罐朝小强头顶的空中一扔,大声喊:“王小强,破烂王!”

饮料罐越过小强头顶,落在前方的地上。一个男生抢在手里,又朝小强头顶扔了回来,口中也大声叫:“破烂王,王小强!“

程程领着几个男生把饮料罐在小强头顶你扔过来,我仍过去不停地哄闹,口中有节奏地叫嚷:“王小强,破烂王!破烂王,王小强!”

引来众多同学围观,大家三三两两地指着王小强议论纷纷。

程程他们越扔越高兴,忽然间小强一个旱地拔葱腾空跃起,一把将飞越头顶的空罐抓在手里,大大方方往手中塑料袋里一塞,两眼轻蔑地扫扫一圈嘲弄者,正气凌然朝操场垃圾箱走去……。

16、镇头蔬菜批发市场。

大堆大堆的豆角、辣椒,整车整车的黄瓜、西红柿,时令蔬菜应有尽有。进进出出的农用车、三轮车、平板车,络绎不绝;菜商、小贩来来往往,擦肩接踵。

出口处,胖乎乎的菜场程老板亲自对出场的车辆验票收款。他不断地从车主手中接过大把大把的钱,一次一次地弯腰塞进地上夹在两脚之间的黑皮包中。越来越鼓的黑皮包,昭示着程老板财源滚滚。

大门外的拐角处,四只贼眼正贪婪盯着程老板的黑皮包,这正是惯偷麻秆和胡锤。

见有机可乘,麻杆从身后把小松揪到身前,指着程老板脚下的黑皮包,对着小松耳根低声唆使。

小松摇着头使劲往后退。

“******笨蛋!”麻秆一巴掌搧在小松脸上,回头命令胡锤:“把这蠢货拖远点!”

麻秆要亲自出马了,他溜进大门,贴着墙根一步一步地向程老板的身后靠近……。

小强提着一袋捡来的碎菜从市场里走出来,刚到出口就无意中发现了鬼鬼祟祟的麻秆。他站住脚,睁大了警惕的眼睛。

麻秆慢慢地蹭到了程老板的身后,轻轻地弯腰蹲下,一边伸手向黑皮包摸去,一边两眼四下搜寻。突然,眼睛对上了小强火辣辣的目光!他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知道自己暴露,只好放弃行动。他懊丧地站起来,握着拳头气势汹汹地冲到小强跟前,碍于来来往往的人,压着火没敢动手。只能咬牙切齿地骂一句:“看什么?小心你的脑袋!”

小强毫不示弱地昂着头,两眼炯炯喷火。

17、小强家。

外间,小强把洗得干干净净的碗筷整齐地摆在案头,他擦干手,端上一盆热水,来到坐在小凳上的奶奶跟前:“奶奶,水热了,你烫烫脚早点睡吧,我去写作业了。”

里间,低瓦的小灯泡泛着黄光,小强趴在桌上认真书写。

床上的小燕头歪靠在枕头上,羡慕地看着灯光下学习的哥哥。勾起自己对学习生活的向往,不由得喃喃说道:“哥哥,我也想上学。”

小强扭过头:“小燕,等你病好了,哥和你一块去上学。”

小燕:“哥,我想去学校。”

奶奶走进来接话说:“小燕,你病成这个样,上不成课去学校干啥?”

小燕:“奶奶,我都一年多没去学校了。天天做梦都梦见在教室里上课,在操场上和同学们跳皮筋。”说着,“哇”地哭起来:“我现在就想去学校!哪怕是到学校看一眼!”

奶奶满腹酸痛:“孩子,你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去学校呀?”

“呜呜……。”小燕哭得更厉害了。

“能去!”小强忽地站起来,跑到床边一把抓住妹妹的手:“哥背你去!明天下午活动课我就请假回来背你。”

18、小强背着妹妹走出了黑暗的小屋,来到灿烂的阳光下。久卧病床的小燕终于又看见了蓝天、白云。一行大雁在空中啾啾飞过,小燕在哥哥背上兴奋得张开双臂,仿佛要展翅飞翔。

他们穿过狭窄的小巷,小燕不停的和邻居挥手致意……。

他们走在热闹的街市上,引来无数赞许同情的目光……。

镇外河边,小强放下妹妹,喘着粗气指着河对岸:“小燕,你看!”

“学校!”小燕望着掩映在树荫中的学校大门情不自禁地叫起来:“哥哥快走!”

“走!”小强运了口气,背起妹妹来到一排过河石前,他稳稳地踏上一块石头,又艰难地迈上另一块,再小心翼翼地迈上下一块。慢慢地到了河中间,看着前方一块距离较远的石头犹豫了,脚下哗哗的流水令人目眩,他伸脚试探几下都不敢迈。静了静神,终于鼓足勇气咬着牙用力迈去——。嗵!一脚踏在水里……。

“哥哥!”小燕一声尖叫。

19、镇小学校。

一间教室里,讲台上的男老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抬头说道:“同学们,我们利用下课前这点时间开个简短的班会,班会的主题是——。”男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心愿。

男老师继续讲:“同学们,快放暑假了,我们每个人都想在暑假中实现自己的一个心愿。有的想跟家长去看浩瀚的大海;有的想随亲友去登奇秀的大山;有的想去品尝开封的小吃;还有的想到西安兵马俑参观。有一位同学却有个与众不同的心愿,这位同学有个心爱的妹妹,他们曾经一同高高兴兴地上学,一起快快乐乐地回家。突然有一天妹妹生病了,而且得的是白血病。为了治妹妹的病家中花光了所有的钱,背上了沉重的债务。爸妈不得不整年在外打工挣钱,全家陷入了困境。这位小哥哥为了能让妹妹重新站起来,回到心爱的校园,他就立下一个心愿:暑假带妹妹去北京看病。为了省钱,两年来,他没有吃过一口零食,没有添过一件新衣,没有穿过一双新鞋。为了省下奶奶给的买菜钱,他去菜市场捡落地的碎菜。为了实现自己的心愿,他就天天利用课余时间和上下学途中捡拾废品。大家知道这位同学是谁吗?”

全班同学异口同声:“王小强!”

“对。”男老师提高了声音:“王小强同学在奶奶跟前是个好孙子,在妹妹面前是个好哥哥,在学校里是个好学生。他是我们班的骄傲!他金子一般的爱心和抗击困境的毅力和勇气值不值得我们学习呀?”

“值得!”满屋响应。

“可是,”男老师严肃起来:“有的同学对王小强自强不息的做法,不仅没有支持和同情,甚至还恶意地愚弄和嘲讽,这种行为对不对?”

“不对!”在同学们的回答中,程程和几名男生涨红着脸,垂下脑袋。

“同学们!”男老师精神振奋了:“王小强的妹妹王小燕同学离开我们学校快两年了,她日日夜夜思念着心爱的校园和同学们,如饥似渴地想回学校看看。为了满足小燕同学的心愿,今天王小强同学已经请假回去背妹妹了。现在,他马上就要到了,让我们用满腔热情去迎接着一对可敬可爱的兄妹吧!”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全班同学蜂拥而出,直奔学校大门口。

小强背着妹妹在校门口出现了,两人浑身湿淋淋的,衣角和裤角沥沥拉拉往下滴水。

扑面而来的人群,让兄妹俩受宠若惊。同学们围上来为他们拧衣服上的水,有的拿手绢和丝巾为他们擦脸上的汗,还有的为小燕搬来椅子。

小燕带病返校的消息迅速传开,各年级的同学纷纷涌过来,霎时,大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大家将兄妹俩围在当中,争相观看,像迎接征战归来的英雄。

一个男同学把两个空矿泉水瓶塞到小强手中:“小强,拿去卖钱给妹妹看病。”

这个男生的举动如一声号令,引起了连锁反应,很多人从衣兜里和书包里掏出各种饮料瓶,一起王小强和小燕手中塞。有的同学急忙返身往教室里去取,我们看见了程程的身影。

不一会儿,小强和小燕怀中堆满了各式瓶子,二人搂也搂不住,瓶子不断地往下掉,同学们不断地跑过来往上堆。程程拿着两桶未开封的可口可乐,摞到小强怀中小山似的瓶堆上。

小强和小燕的脸上挂满晶莹的泪珠……。

20、傍晚了,热闹了一天的菜市场冷清下来。小强提着半兜碎菜正往外走,猛听见旁边菜棚后传来哭声和厮打声。

他跑过去一看,只见麻秆和胡锤正在殴打小松。两个无赖把小松堵在中间,你一拳我一脚打得小松抱着脑袋在地上乱滚,不停的哭叫。

小强怒火腾起,大喝一声:“不准打人!”

突来的吼声把麻秆和胡锤吓了一跳,他俩看清来人后便丢下小松,凶神恶煞地扑向小强。

麻秆叫:“又是你小子来多管闲事,今天饶不了你!”

胡锤嚷:“你活够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强机警地跑到过道上,冲不远处的几个大人喊叫:“来人哪,流氓打人啦!”

几个大人扑扑腾腾跑过来。麻秆和胡锤见势不妙,夹着尾巴逃跑了。

小强扶起遍体鳞伤的小松:“他们为什么打你?”

小松:“他们叫我偷菜场程老板的钱包,我不敢去,他们就打我,一天也不叫我吃饭。”

小强:“小松,别跟他们瞎混了,不然早晚要倒霉。跟我回家吧,奶奶早就叫我接你回去。”

小松哭道:“小强,那天我抢你的钱了,你恨我吧?”

小强:“不怪你,咱们走。”

天蒙蒙黑了。小强拉着小松刚走到出口处,眼尖得小松突然指着菜堆上的一件黑乎乎的东西叫道:“那是什么?”

小强跑过去提起一看,是个沉甸甸的黑皮包。他拉开拉锁,“啊!”两人失声惊叫,皮包里硬邦邦的塞满了钱。

小松盯着皮包认出:“这是程老板的皮包。”

小强:“你认识?”

小松:“今天麻秆逼我偷的就是它!”

“这么多钱!”小强有生以来从未见过。

小松:“小强,拿一点给小燕看病吧。?”

“不行!”小强一口拒绝:“这是人家的钱。程老板这一会儿一定很着急,很快就会回来找,咱们在门口等他。”

小强和小松刚出门口,就见程老板心急火燎的跑过来,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小强举起皮包:“程叔叔,你的包。”

一见皮包,称老板松了口气:“哎呀,吓死我了。刚才有两三轮车翻了压伤了人,只顾送医院救人,把钱包忘这啦,多亏了你们俩,要不然,叔叔可就赔惨了。是谁捡的?”

小松:“是小强捡的。”

小强:“是小松看见的。”

程老板一把搂住两个孩子:“你们俩都是好孩子,知道你们为叔叔捡回多少钱吗?十几万那!叔叔一定要好好谢谢你们。”

21、镇小学校。

一排排整齐的学生队列站满了整个草场。主席台上挂着《暑假放学典礼》的横幅。男老师站在讲桌前,高音喇叭里传出他洪钟般的声音:“同学们,明天就要放暑假了,大家就要开始愉快的假期生活。王小强同学就要实现自己的心愿,带妹妹去北京治病了。他不平凡的事迹,感动了我们全校师生,大家纷纷表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由程程等同学倡议,经学校领导批准,在今天的放学典礼会上,为他们兄妹举办一次自愿的募捐活动。同学们,让我们少吃一支冰糕,少喝一瓶饮料,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捧出一颗重于泰山的爱心,祝福他们兄妹一路顺利!祝愿小燕同学早日康复,重返校园。下面募捐开始!”

音乐声中,老师和同学们呼啦啦地涌向主席台边上的募捐箱。数不清的小手举着一元、两元、伍元的纸币投入写着“奉献爱心”的纸箱中。我们看见程程高高举在手中的是一张百元大钞。一茬同学刚退下来,又一茬同学拥上去,潮水一般,一波未退,一波又起。

纸箱里的钱变魔术一样越堆越高。站在旁边的小强感激得泪流满面……。

22、火车站月台上。

一辆待发列车的各个门口挤满了上车的旅客,小强和小燕相对坐在一个窗口,探着脑袋向外张望。看着围在窗口、门口送别亲友的人群,多希望看到为自己送行的亲人和朋友,他们知道奶奶来不了,她年纪太大了。

小松跑过来,他举着两支红通通的冰糖葫芦,翘着脚递给车上的小燕:“小燕,给!”

小燕喜笑颜开地接到手里:“谢谢小松哥!”

程程两手提着东西跑过来,左手举上装满饮料、水果的塑料袋:“给你们路上吃。”有手举上一个花格小挎包,郑重地交待:“这给小燕看病用。”

小强不解地望着挎包:“这是什么?”

程程神秘地指指挎包口:“你看看。”

小强掀开挎包口,登时眼睛直了,呆愣愣地傻住不动了。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三捆百元大钞。

程程提醒发愣的小强:“快放好,爸爸给的。”

小强回过神:“你爸爸?”

程程一指::“喏,在那儿。”

不远处的廊柱下,胖乎乎的程老板慈祥地微笑着向他们招招手,转身离去。

小强激动得不知说什么:“程叔叔……程叔叔……。”

小松:“小强,称叔叔说暑假过后一开学,还要供我和你们一块读书呢。”

“真的吗?”小强喜出望外。

程程证实:“是爸爸答应的。”

小强高兴地抓住小松和程程的手:“太好了!”

呜——列车一声长鸣,启动了。

小强和小燕探出头:“再见——”

小松和程程挥着手:“再——见!”

23、(高空俯瞰)

广阔的华北大平原阡陌纵横、坦荡如砥。橘黄色的列车像离弦之箭,朝着北京、朝着希望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