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老庄主今天清晨就到了弥留之际,但许渊此时才得了消息策马赶回。
匆匆登上主楼,
老庄主正撑剑扶栏,望向下面整齐演武的弟子们。
哪怕影子已被夕阳压弯,老人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可这也用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
在双腿不住颤动中,老人叹了一口气。
既短,且促。
“师傅,可有遗憾?”许渊没有上前搀扶——他明白老人的骄傲。
“你觉得门中剑法如何?”
“天下第一!”这话说得没有一丝犹豫。
但说完后,许渊却补了一句:“比弃怨阁不知要高到哪里去。”
老人笑笑,眷恋地看着远方渐隐的霞光,轻声道:
“我自十三岁剑成出师,践雪径,欺险峰,入沙海,搏沧浪。
也曾灭过魔教,退过东瀛,止过叛乱,建过山门。
侠骨柔情有之,悲欢离合有之,一生之中,繁华世间、恩仇快意历尽。
可我的剑……”
老人拇指轻轻摩挲着剑柄:
“我的剑,始终没有再出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