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错人,都到这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打这主意!”我语重深长的回道。
沈慕予突然自语道:“韩子高和陈郁之两个人,是不是有事瞒着你?”
我一脸严肃的收回手,回道:“周朝的皇帝,还有邺城那边,他们哪家都不是好货,只要在他们中间推波助澜,便能使其互相残杀!沈慕予,你信不信…我会揪出那个人,她不会得意太久的。”
沈慕予闻言,挤了挤眉宇,看我看得更加出神,我一脸得意的说:“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去长安。”
我跟沈慕予告别后,就秘密去了长安,在周境的地域,我无意帮了尚在朝中任职的崔老。崔老是太师宇文护身边的重臣,因她膝下无儿无女,便将我认作女儿。几年后,我认太师为义父,新皇宇文邕登基,我被送入宫中,成为后妃,册封郑姬。
此次救下长恭,便是想招他劝降。只是…半路杀出了韩子高,不得不找辆马车把他送回建康去。
翌日,天还没亮,长恭一觉醒来,出了帐中,见我正在帐外的火堆旁捯饬药罐,就缓缓走过去,道:“你在做什么?”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吓得我惊了一下,我慢慢回过头去,看着长恭,眯笑着眼睛的道:“我在制药。”
长恭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颗青枣仔细看了看,说:“你拿栆来做药吗?小怜,你当本王好骗吗?”
我稍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夺过他手中捏着的青枣,淡淡说:“四爷你是一介莽夫,行兵打仗你会,可治病救人,你懂什么!我所做的是能解将士困乏劳顿的好料,是药酒!”
闻我一言,长恭有些怀疑,便端起石罐来看,在闻闻里边的味道,随手夺过我手上拿着的木汤匙,舀了一勺尝尝味道,他顿时脸上露出难色,道:“都在里边加了什么?怎会这么难喝,这要让我军中将士喝了,还不连战都不打,就直接败给周军了。”
我见状,顺势夺过长恭手上的木汤匙,自己舀了一勺,尝了尝味道,虽说味道怪了些,我却还是一本正经的道:“枸杞九钱、棘仁六钱、五味子五钱、拘橼四钱、何首乌五钱,一共花了三两银子,这只是药钱,还有买酒的一两,我上林子里摘的栆,那也得算一两,四爷,这些算上一共为五两银子,赶紧给钱吧!”
须臾间,长恭立即站起身,他的动静很大,站在帐外的哨兵都有惊吓到了。
他的表情很是吃惊,大概在想,我怎么会是小财迷……
“四爷,看你这表情,不会是想赖账吧?您可是齐国战神兰陵王,你的战士们可都再看着,就区区五两银子,你会没有吧!”
我故意寻他开心,长恭神色有些紧张,他贴近我耳边,悄声道:“你想做什么?明知道本王带兵打战,身上从来不带贵重物品,更别说钱了,你若喜欢钱,只管去找县公拿。”
他不提段深还好,一提我便果断翻脸,冷声道:“既然如此,这药酒权当我自己闲来无事瞎折腾了!”
话已至此,我把刚弄好的药酒撒了一地,便气愤的转身离开。
长恭看了眼站岗的哨兵一眼,见无人盯着自己看,便追上来挡住我的路,一脸严肃的说:“你要去哪里?”
我面色冷漠的低着头,毫不理会他,冷声说:“去死都比在这儿强!”
一向高傲冷峻的长恭,自是听不得这些寒心的话,便任由我从他身边走过,也没追上来。
我气愤的孤身去到树林里,走到一棵大树底下,便抬起脚提了那树两下,自语道:“区区五两银子,至于吗?县公县公,就知道叫我去找县公,不知道我与他……算了,他就是一介莽夫,除了杀敌,哪里会知道这些……”
话语间,我正准备转身离开,耳边就传来“嘶嘶”的声音,那是大树底下的枯树叶间,正盘旋着一条长满白斑的花蛇,我低头一看,很是惊喜,便道:“真是好运,让我捡了这好便宜!等我做了解毒酒,看你还不对我刮目相看!”
话语间,我正要用手去抓那条毒蛇,段深突然从我身后叫住我:“住手。”
这个时候,他来捣什么乱,害我被那毒蛇咬了一口,被咬也就算了,竟还便宜放走了毒蛇。
“你喊我做什么!好好的药引子,就被你这一惊,它在我这儿白白占尽了冷便宜!”
我刚撒完气,段深不知啥时候站到我跟前,开始一脸认真的用嘴帮我吸着手背上毒血,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有些心软的说:“二皇子是不是留在天谷?”
段深没接话,我深吸一口气呼出后,收回那只受伤的手,顺势用那只继续流淌毒血的手去抚摸他的脸,说:“若他在的话,你就在洞外设下毒瘴,让外界的人都找不到他,这样就能免过一灾了。”
段深闻言,将我的手握住,道:“毒血要是不吸出来的话,你会死的。”
段深话刚落,他再次拉起我的手,放到他嘴边吸着毒血。
一会儿后,毒血清理的差不多了,我便一下把手缩回来,见他唇间有些紫黑,我立即从布包袋里拿了一颗黑色药丸子,快速塞到他嘴里,见他吞下后,我才说:“阿深,你帮我吸毒,我救你一命,你我算两清了。”
段深闻言,心里一揪,冷声道:“你欠我的岂止是这个,当日,我在天谷准备了大喜要用的一切物件,你说缺钱,我自有的是,只是我从未告诉过你,我是将军之子,忠烈将门之后,我亦认为我喜爱过的女子不会是个贪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