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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激愤

第五十三章激愤

一眨眼,又至黄昏时分,萧可的心亦渐渐平静了下来,思来想去,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儿,就应该努力做到,就算再次被扫地出门,也应该回趟家跟奶奶告个别,把话说清楚。这时,萧可又硬着头皮儿,回到了欧阳家,一切如常,刘妈忙着准备晚餐,欧阳老太依旧一人独坐客厅看电视。

一瞧萧可进屋,欧阳老太立时容光焕发,一脸春色,匆匆忙忙唤至跟前,说话聊天,细瞧萧可脸色憔悴,精神不振,便忙道:“可儿,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啦?赶紧去医院瞧瞧,别让奶奶担心。”

萧可强颜道:“奶奶,我没事儿,就是今儿公司事多,有点儿累。”欧阳老太关心道:“那你可得注意休息,可再不能像韵轩他爸儿一般儿没日没夜的忙,把身子累坏了。”萧可淡淡道:“奶奶,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说着儿,心底暗暗嘀咕:“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啦!”

这会儿,就在祖孙俩儿热聊之际,门又开了,欧阳韵轩无精打采走了进来,欧阳老大忙道:“咱儿闺女回来啦,过来陪奶奶唠唠,一会儿就能吃饭啦!”

欧阳韵轩正暗暗窃喜,那讨厌鬼一走,从此家里就清净啦,不料一抬头,这阴魂不散的家伙依然黏在奶奶身旁,有说有笑,亲亲热热,跟没事人似的,一股本已平息的怒火又再次燃烧起来,恶狠狠道:“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呀,怎么还在这里,你已经被扫地出门啦,从今往后,我们欧阳家与你再无任何瓜葛,赶快滚出去,不许再踏进我们家半步,否则对你不客气。”

欧阳老太急道:“你这丫头,怎么一回来就胡说八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啦,赶紧给小可道歉。”欧阳韵轩气道:“奶奶,这种人人面兽心,满肚子阴谋诡计,赶紧把他轰出去。”欧阳老太喝止道:“韵轩,不许犯浑儿,怎么说话越来越没谱啦,你跟奶奶好好说说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啦?”欧阳韵轩气道:“他做的事儿,您自个儿问他。”欧阳老太又瞧瞧萧可,半天过去啦,萧可始终一脸漠然,不知所语。

欧阳韵轩急道:“既然他不肯说,我替他说,奶奶,不知这混蛋使了什么手段,不仅骗走了爸爸百分之七十五的财产,而且还接任了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的职务,现在我们欧阳家全落在他手里,不知哪天就被扫地出啦!”

话声一落,欧阳老太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悦色道:“你这傻丫头儿,瞧你一惊一乍的,吆喝了大半天,我当多大的事儿呢?我们都是一家人,谁继承家产谁做董事长不都一个样嘛,我们家的不就是小可的嘛,小可的不也是你的嘛,你还担心他携款跑啦?这事儿呀,你爸爸跟奶奶商量过,奶奶也觉咱欧阳家的闺女呀就应该好好享福,公司那些大事儿就由大老爷们去忙活,咱儿祖孙俩儿就甭瞎掺和啦!”

一听这话,欧阳韵轩顿时傻了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火冒三丈道:“姓萧的,算你狠儿,连奶奶都被你蒙蔽收买了,我告儿你,别得意太早,我欧阳韵轩跟你没完。”欧阳老太突然厉色喝止道:“韵轩,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啦,简直没大没小,什么蒙蔽收买,你当你爸儿和奶奶成什么人,老糊涂了吗?我告诉你,我们是上了年纪,但不糊涂,更不致任人糊弄的地步,认人识事我们比谁都清楚,萧可的人品我们信得过。”

在欧阳韵轩心里,欧阳老太一直都是一位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老人,从未见过她发如此大火,这一下儿,便给吓懵了,过了半天,又委屈道:“我们家又不是没人了,干嘛让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来插手自家的事儿呀?奶奶,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分得多少家产,我只关心在爸爸心里,难道韵轩就只是一个一无是处,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吗,就让他一点儿都不放心?”

欧阳老太苦口婆心道:“你这丫头儿,又在胡说,萧可怎么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呢,他是你丈夫,是我们欧阳家的姑爷,奶奶的好孙子。你一个姑娘家,公司那些烦心事儿你掺和干嘛,焦头烂额的,不是自个儿找难受吗?由小可闹去,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咱娘俩儿就在家好好享福,清闲自在不也挺好吗?有空呀,就多陪奶奶到处溜溜,倘若你实在嫌奶奶烦人,不乐意跟我这老太婆呆一块儿,一心想去公司帮忙,奶奶也绝不拦着,那就夫唱妇随,好好在一旁协助小可。”

瞧着奶奶话里有话,绵里藏针,欧阳韵轩又气又恨,狠狠道:“鬼才协助他,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有多远滚多远。”说着儿,便冲上楼去。欧阳老太又急道:“这丫头儿,可能是他爸爸病了,脑子犯糊涂,净说些儿不着调的话儿,孙子儿你千万别介意,过两天我让她给你道歉。”

奶奶如此苦口婆心,语重心长,萧可亦不好驳她老人家面子,淡淡道:“奶奶,您放心,我能理解,可能以后就会习惯了。”话声一落,突然只听从欧阳韵轩的闺房之内转来阵阵霹雳哗啦,翻箱倒柜的巨响儿,祖孙俩儿不由面面相觑,会意这位千金小姐正愤愤不平,摔打东西发泄心中的怨气。

欧阳老太不住唉声叹气,有气无力的瘫在沙发上,萧可亦默默不言,心如刀割。没一会儿,就在俩人无可奈何,不知所措之际,又瞧欧阳韵轩怀里拢着一堆衣服,冲至走廊边上,喊道:“姓萧的,你不要脸,不肯走是吧?好,我让你呆儿,我让你住儿,……”说着儿,欧阳韵轩双手一甩,一件件衣服便从楼上飞落而来,豪华奢侈的客人顿时一片狼藉,仿佛垃圾站一般。

欧阳老太又厉色吼道:“韵轩,你这是干什么?太过分了,你要还当我是奶奶,立即住手赶紧给小可道歉。”欧阳韵轩见奶奶火了,不敢再闹,又气冲冲的跑进屋去。

萧可平生岂受过如此大辱,心如刀割,痛心欲绝,但还是咬着牙,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徐徐道:“奶奶,一会儿我还得去见个重要客户,就先走啦!”说着儿,便夺门而去,欧阳老太欲待挽留,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他去。

此时此刻,萧可亦不知要去哪里,只能独自一人在这儿繁华的都市里游荡儿,心乱如麻,万般沉重,胸口似有块大石头儿压得快喘不过气来。就在萧可无奈迷茫之际,只听手机突然响了,猜想定时奶奶打来,徐徐拿来一瞧,原来是凌心雅的电话。

萧可顺手一接,还没张嘴儿,只听凌心雅猴急道:“老地方见,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要敢放我鸽子你后果自负。”话声一落,便挂电话。

自从咖啡屋一别,凌心雅每每空闲,便约萧可出来与之切磋球技,但萧可实在太忙,往往推脱,忙里偷闲也就赴了两次约儿,不想这一电话来得正及时,此刻,萧可心情郁闷,求之不得,正好发泄一番,一挂电话,便欣然向往。

一瞧萧可果然来啦,凌心雅兴奋道:“我以为你又放我鸽子呢!”萧可玩笑道:“放你这么个大美女鸽子,不是犯罪嘛,岂非是我辈俊男所为?”凌心雅乐道:“一张嘴就不正经,我要是你妈呀,可得去跳海啦!”萧可喃喃道:“要有我这么个能说会道的儿子,你还是偷着乐吧!”凌心雅打趣道:“遇着你,只怕这辈子不敢再作娘啦!”萧可喃喃道:“今儿我就要瞧瞧你的球技有没有你的嘴儿上功夫厉害儿。”凌心雅亦不甘示弱,狠狠道:“那就拭目以待吧!”说着,俩人谁也不肯让谁,竭力搏杀。

此刻,萧可心中的郁闷与委屈,不平与愤怒便如黄河决堤般儿迸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这种发泄固然是彻底的,痛快的,疯狂的,但也是可怕的,兽性的,失去理性的。

这会儿,凌心雅已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可是,萧可依然还像只野兽一般儿不停地的厮杀战斗,一旁的凌心雅从未见过这般儿疯狂的男人,她的心似乎被某种东西触动了,眼前这个男人一定受了什么刺激,方这般凶野宣泄,生命有其极限,再凶悍的野兽也疲惫之时,更何况萧可不是野兽,是人,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理想有感情的人。

此刻,萧可亦瘫在地上,嘴里不住哈哈大笑道:“痛快,真******痛快!”凌心雅道:“你女朋友是不是跟人跑啦,怎么跟疯了似的。”过了半响,萧可有气无力地喃喃道:“要真是我女朋友就好了,可惜什么都不是。”

萧可是无辜的,他只是欧阳韵轩与林好悲剧爱情的殉葬品,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女朋友,也没有老婆,还是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