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被诅咒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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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涅槃

鹰,黑黑地站在万仞绝壁的悬崖之上,若雕塑一般。一任狂风呼呼劲吹,一任滚滚乌云压顶。

这是只苍老的鹰,曾经历了四十年的风雨。它那弯曲如铁钩的喙曾可以击穿野牛的眼睛,现在变得又长又弯又脆弱,几乎碰到胸脯,根本不能一击而制服猎物。它那锋利如刀的双爪已被厚厚的老茧所覆盖,钝而无力,丧失了力抓千钧的功能,连奔跑的兔子也无法抓起。更可怕的是那一身臃肿不堪的羽毛,翅膀变得沉重了,使它再也不能冲腾九霄、盘旋云际,而视地上的狐兔蛇鼠如盘中餐了。

它没有选择像别的同伴那样回到巢穴,静静地等死。而是选择了生死裂变,它的生命之旅将出现一次血淋淋的炼狱之苦!

自从奋力飞上山崖,就在悬崖上筑巢,忍着饥饿和疼痛,“咣,咣,咣……”不断用累赘的长喙撞击岩石。“咣,咣,咣……”日复一日的敲打,声音铿锵而有节奏,传向了遥远的山谷。果然有一天,长长的喙轰然折断,像一把锈刀跌落在岩石之上,发出“咣啷啷”的声响。

经过一段时间,在旧喙的位置上长出了新喙。接着它用新长出的喙使劲喙自己的钝爪,“咚,咚,咚……”老化的趾甲一一脱落,鲜血也一滴滴涌出、溅落,染红了脚下的岩石。“咚,咚,咚……”不停的喙,不停的溅落。直到有一天,它的双脚又显现出灵活锋利,矫健如初。

接着,它用新喙一根根拔去身上所有粗壮而沉重的羽毛,尽管它已伤痕累累,在寒风中有些瑟缩。待淋漓的身体慢慢结痂、脱皮,新的羽毛如雨后的春笋顶破皮肤,布满全身。经过耐心的等待和煎熬,一身丰满轻灵的羽毛迎风而抖。

漫长的五个月,就是苍穹之王的新生。它可以再活几十年——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苍鹰又将翱翔于蓝天白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