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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张伟的情动处

上个月,一个高中同学从老家来出差,我们十来个在这座城市的同学聚了聚。席间,听这个同学说到,她的老公死了,还是暴死,在老家引起了轰动,好像不少女同学都在议论这事儿。

灯火辉煌觥筹交错中,我开始恍惚起来,她原来过得并不幸福。我一直以为,她应该过得幸福。也或许,是我心里希望她过得幸福。

红梅,我心里的白月光,我的初恋,我多么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幸福快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敢打扰你,就怕自己情不自禁妨碍了你的幸福!可是,我念念不忘,总是偷偷地装作不经意地跟别的同学打听你的消息,还不敢太明显,怕别人说三道四。每次只要听到有关你的只言片语,我心里总会泛起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这些哥儿们还在兴致勃勃地划拳行令,我却顿觉意兴阑珊,这个世界再繁华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最繁华时亦是最凄凉,最无奈时亦是最辉煌。起身离席,我踱步到外间楼道角落的窗前,点起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看着打火机冒出来的小小蓝色火苗,不由得发起呆来。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怎么会无关风月呢?我心脏的每一次悸动都与你有关,我的所有悲喜所有成功都渴望与你分享。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没有你的仰视,我就算坐拥三千繁华,心底还是不胜凄凉。 那个腼腆少年的心早已丢失在了二十年前的小城校园后面的河边,丢失在了那个春天的傍晚。那是个暮春的傍晚,我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悄悄塞了纸条给她,把她约到学校后面的小河边,想跟她诉说我的心事。然而,她只听了几句,就打断了我,红着脸跟我说,"张伟,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你总是默默地关注我,我早就发现了。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对不起啊!我的数学模拟题还没做完,我先回教室了。"

我眼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一滴泪慢慢地从眼角滑落。暮色四合,春天的田野里弥散着沁人心脾的油菜花香,薄雾渐渐升起,模糊了我的眼睛。河水静静流淌,我独自站立在这无人的春天里,被遗忘在光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