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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厉害的狗

市房产局的李局长平时很低调。一直住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区里,房子只有不到八十平方。没有私家车,上下班只有单位的公车,有时还骑自行车。穿得也极其朴素。为人谦恭,见了谁都很客气。

可他还是被反贪局给盯上了。在审讯室里,他抵触情绪很严重。主办此案的是一个叫王忠一的检察官,他可是查案高手,据说能从报纸的新闻里面找到贪官的线索。很多装得一本正经的贪官被他拉下马来,因此他被人们称为“老中医”。

李局长说:“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也不能冤枉好人啊。你不怕我告你?”

王忠一不动神色地说:“那是你的权利。但是你得先交代你的问题。我们把你请到这里来肯定掌握一定的线索了。希望你认清形势。”

李局长也不示弱:“什么线索?那你说说看。”

王忠一问:“你看看你们住的小区里还有哪一家养了三只狗啊?”他说的没错,人们经常看到李局长的老婆在前面骑着自行车,后面跟着三只狗,好不威风。被人们称为“狗集团军”。

李局长一听反而松了口气,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妻子很有爱心,捡了三只流浪的小狗,怎么这也犯法吗?”

王忠一说:“可是狗身上衣服并不普通吧,每件至少几百块钱。”

李局长一怔,马上恢复了镇静:“几百块钱的衣服我们还能买不起?再说女人家就爱打扮,把狗收拾得好看一些也无可厚非吧。”

“可是有一次,你家一只狗咬了一个人,那个人说要砸死它,你儿子说你要砸死它,卖了你也赔不起,它贵重得要命。”

“呵呵,小孩的话你们也当真?有你们这么办案子的吗。”

“我们不会放弃任何线索。他一定是受大人的影响,认为那是很贵重的狗。我说的没有错吧,局长先生?”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尊敬的检察官,你也知道这些都是极其普通的狗,大街上有的是。”

“正因为它们很普通,你们又拿着它们如此金贵,这就很不一般。”王忠一继续说:“还有一次,有人听到你老婆呵斥你家的狗说不好好看家,就要你们的狗命。这说明你家里还有更加贵重的东西。”

李局长都快高兴死了,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掌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全是吓唬人的。于是胆子也就大起来,反问道:“我们家的狗是普通的狗,儿子在大人口中听说它们很金贵,说明它们很不一般,如果不好好看家,就要它们的狗命,说明家里还有更加贵重的东西。这就是你的逻辑吗?”“没错,局长先生。”王忠一回答道。

李局长却板下脸来,严肃地说:“不要玩这种小孩子游戏了,现在放我出去,还来得及。”

奉命搜查李局长家的检察官无功而返。王忠一只好亲自带人前往。李局长的老婆也在家,见了检察官,横眉冷对,一副难缠的样子。王忠一在房子里转了几圈,可是这两室一厅,根本没有地方能藏住东西啊。刚才同事已经连冰箱里和厕所里都检查过了。这时,王忠一把目光停在卧在一旁的三只狗身上。他从兜里掏出几块随身带的油饼来,丢在地上,狗们一跃而起,很快就吃光了。然后就又蹲在原来的位置。王忠一又掏出一块饼来,扔在远处,可是这些狗看了看主人,没有动。头朝着墙。王忠一只好掏出块香喷喷的肉来,扔在了厕所门跟前,狗再也控制不住了,争先恐后地去抢吃,吃完后竟然又躺在了原处,还是同一个姿势。头仍朝向那面墙。王忠一朝同事努了努嘴,几个人就敲了敲墙,里面是空的,于是找来工具一凿,露出了一个精致的保险柜。李局长的老婆像疯了一样扑过来。

很快,李局长的老婆也被收押了。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保险柜弄到检察院。可是摆在检察官们面前的困难是如何打开这个坚强的家伙。他们请来这方面的专家。专家说这是从国外进口的一种非常先进的保险柜。要想弄开它方法有两个,一是用密码,可是这种密码不光有数字,还有声音。缺一不可。二是爆破,可是那样的话里面的东西就会全部灰飞烟灭。后面一个方案很快就被否决了。可是怎么弄到密码呢?

李局长的老婆受不了打击,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指望她是不可能了。只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李局长身上。可是李局长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密码。

王忠一苦思冥想,忽然一拍脑袋,让人迅速把三只狗的衣服弄来。衣服很快就被送来了,抖开一看,一件衣服上绣着几朵鲜艳夺目的荷花,荷花的中间有两个很小的英文字母。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另两件上面分别是青翠欲滴的竹林和憨态可掬的熊猫,当然还各隐藏着一组阿拉伯数字。这应该就是密码啊。可是光有密码还不行。于是他们对着保险箱喊起来:前腐后继,唯我独尊;为官一任,造腐一方;争先恐后,腐败透顶。。。。。。可是保险箱还是纹丝不动。后来又换了几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流血流汗,奉献毕生;春蚕到死丝方尽。。。。。。保险箱仍然很忠实地关闭着。

大家都泄气了。王忠一只好再次提审李局长。讲道理,摆观点,让他抓住最后立功的机会。李局长一脸无奈地说:“你们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然后他眼珠一转,气哼哼地说道:“你不是拿我家的狗当线索吗?有本事你就去问狗吧。”说着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说一句话。没想到这却提醒了王忠一,他让人把已经饿得奄奄一息的三只狗弄来,输上密码,先让狗一只一只地叫。没有成功,然后又让狗对着保险箱一起叫,没想到保险箱唱着欢快的音乐,一下子开了。里面露出一捆一捆的钞票,还有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李局长家在本市拥有房产的位置。一共是十三处。

目睹此情此景,李局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才想起来,这几个阿拉伯数字正是当初买狗的年月日,于是大骂道:“这个臭婆娘,那次她竟然告诉我是用我父亲的生日做的密码,还说声音是用我喝醉酒后打的呼噜。这个混蛋。”

王忠一在一旁冷笑道:“是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