谵台陌殇没有给熊霸爬起来的机会,提着剑走过去,一脚踩在熊霸的脸上,一点点碾下去,“你不是要找爷爷我吗?”
“呜呜……”熊霸完全反抗不了,嘴抵上了鞋底,求饶都听不见。鼻子都被踩碎了,真正的鞋拔脸!
“大声点!劳资听不见!”谵台陌殇此时就好像是逞凶的凶兽,谁都不敢轻易靠近。又将熊霸的脸往土里踩了几分,冷笑道。
“呜呜…饶…”命还没有喊出来,就被一声不耐烦的声音打断。
“真是难听,你还是闭嘴!”一脚下去,谵台陌殇已经听见了牙齿碎掉的声音,这才嫌弃地移开了脚,将脚底板的血在熊霸身上蹭了蹭。随后冷冽的目光就好像是利剑一般,滑过了在场的妖怪,骇得他们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敢和他对视。
“去七营闹事的,给劳资站出来!”谵台陌殇扫过这些妖怪,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怎么,都是欺软怕硬的怂货,敢做不敢当?”手中的噬龙牙发出剑鸣声,那股剑压增强了谵台的气势,猛地插在了熊霸的脑袋边不足一寸的位置,吓得熊霸当即尿了。
“数到三,后果…自己掂量!”
“三!”谵台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话落,有百来号妖怪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谵台,抖成了筛子,心中追悔莫及,他们这是招惹了一尊杀神啊!谁说半妖弱来着?保证不打死他!
“很好!”谵台轻哂,轻飘飘的两个字,让这些妖怪直接吓瘫在地上,苦苦求饶,刚刚也是这副表情,那些妖怪现在还半死不活地躺尸呢。
“敢去挑衅,很大胆嘛!”谵台陌殇看着这些妖怪怂成一匹,一脚踢中熊霸的脑袋,直接将熊霸的脑袋踢飞,血呼呼的脑袋就在土里滚了几滚落在了那些妖怪中间,更是吓得他们面如土色。“挑衅没关系,多少次都行,只是有本事不要栽在劳资手里!”
豪放的宣言带着无可反抗的霸道,激起了七营妖兵的热血,一个妖怪举起了手中的刀,为他欢呼,接下来又一群妖怪举起了刀剑为他欢呼,响声震天,七营的妖怪都看向了谵台陌殇,一个半妖挑了整个五营,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为了兄弟,两肋插刀!这样的谵台陌殇,他们服!
就在七营欢呼的时候,五营的有几个妖怪趁机摸出去,想要去告黑状,谵台陌殇不是没看到,只是他倒要看看,谁敢偏袒五营,今天就是捅破了天去,七营他也护定了!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连本带利给老子讨回来!”
“是!老大!”
说着七营就朝着这一百来号妖怪招呼了过去,哀嚎求饶声不绝于耳,五营的不敢还手,这尊煞神还在呢,挨顿揍没什么,要是他亲自出手,那有几条小命也得玩完!
“是不是不服?不服就对了!”谵台陌殇冷冷扫过五营的妖兵,七营的妖怪没有牵连无辜,那一百来号人被收拾得够呛,“敢来挑衅,就要有觉悟承担后果!”
“住手!”一声暴怒的声音传来,谵台才抬眸看向了怒气冲冲走来的监军和将军貘羯,貘羯是妖将,五营直属他统领,看到五营被七营压着打,而滚落在一旁看不出模样的脑袋,鞋拔脸已经看不出原貌,但是那具巨大的无头尸体,他怎么能认不出?
谵台陌殇轻蔑地扫了一样貘羯,来者一看就是有一种阴鸷之气,看着就不顺眼,并没有因此就让他住手,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七营的在谵台没有发话之前,也没停下暴揍五营的动作,大不了就是挨罚,反正这貘羯偏袒五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好怕的!
“大胆半妖!”监军是一只乌龟,背着那重重的壳,伸长了脖子指责谵台陌殇,好大的官威!
谵台陌殇抬了抬手,七营的妖兵停了下来,齐齐扭头看向了龟寿,眼中闪着红光,刚才的凶相还没有收回,骇得龟寿立刻就想缩回壳去。
谵台陌殇动作随意地掏了掏耳朵,看向了龟寿,嘴角扬起一点嘲讽的弧度,说道:“抱歉,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明明在笑,但是却莫名给人一种料峭寒风滑过脖颈的感觉。
这次不只是七营的士兵,就连五营的士兵都莫名打了一个寒战,近乎同情地看着龟寿,他们记性很好,在刚刚不久,谵台陌殇才说过“不准叫他半妖”的规矩吧。刚才叫他半妖的家伙,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大胆!”龟寿在这样的目光中,尤其是对上了谵台陌殇那如同利剑一般的眼神,秒怂,脚都吓软了,还故作声势嚷嚷,“军营禁止私斗,违者重处,一百杀妖棍你是逃不了了!还有你们!想死吗!滋众闹事,不怕掉脑袋?!”
说完,就躲在了貘羯身后,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样。
“谵台陌殇,你带头闹事,砸营牌,砍营旗,殴打士兵,杀了营长,这些铁证如山,你想赖也赖不掉!快快束手就擒,本将敬你是条汉子,给你一个全尸!”貘羯早就看谵台陌殇不顺眼了,失去了一个得力干将是有些可惜,但是能将这个半妖除掉,也没什么!昨晚的事情,他不是没听到风声,但是他也默认了熊霸去教教这群“可爱”的士兵什么是“规矩”,所以没有惩处他们。
“劳资本来就不会赖,不像某些卑鄙的鼠辈,敢做不敢当!”谵台陌殇目光冷冽,气势不减,“全尸?你凭哪一点就能给本大爷定罪?私斗必有死伤,怨不得他人,今天换劳资躺在这,不知道将军又会是怎样的说辞?是“教导失当”失手,无意杀了我,还是我故意挑衅,罪有应得?”
“分明就是强词夺理!”貘羯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眼底闪过一线的惊慌,这半妖小子竟让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猜中了他的心思!
“这算是恼羞成怒?”谵台陌殇不屑地看着貘羯,双手抱臂,冷讽道。
“混帐!来啊,将他抓住!”貘羯被戳中了心思,招呼了一声,七营的妖兵逼近了过来,挡在了谵台陌殇身前,五营的士兵见识过了谵台陌殇的强悍霸道,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愣在了原地。
貘羯见自己的话毫无威信力不由怒火中烧,阴测测地看向了谵台陌殇,几乎咬牙切齿道:“军营重地,任何妖怪不得放肆,倘若都如你这般目无法纪,又该如何服众?”
“我也很好奇,这法纪是将军定的吗?还是这军营是将军开的?”谵台陌殇看着貘羯,嘲讽之意全部写在了脸上,“服众,在于公平二字,一碗水端不平如何服众?在指责我之前,你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吗?‘将军’!”后面两个字加重了语气,感觉就好像看到了“翔”一样犯恶心。
“你!”貘羯气得肝疼,你了半天,铁青着脸,“那你要如何?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你既不打算抵赖,那就按军法处置,以儆效尤!”
“我只想要将军还他们一个公平!五营挑事在前,休想摘干净!”谵台陌殇冷笑一声,没有丝毫退让,“至于那种杂碎,再来十个,百个,劳资照杀不误!”
“没错!五营打伤了我们好些兄弟!”
“就是!熊霸罪有应得,是他先动手的!”
“放肆!”貘羯见事情快超脱控制,不得不冷着脸下令,“五营和七营私斗,五营挑事在前,闹事者一妖四十军棍,七营报复在后,情节严重,闹事者三十军棍!”转向看着谵台陌殇,“你以下犯上,杀了熊霸,理当处死!”
貘羯铁了心要置谵台陌殇于死地,可是又怕难以服众,话锋一转,“可介于熊霸为首挑衅,犯错在前,你杀他事出有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龟监军所说,一百杀妖棒,可有异议?”
一百杀妖棒?!五营和七营的妖兵都直犯怵,这和杀了谵台陌殇有什么区别!杀妖棒不同于军棍,军棍顶多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大不了是废了,而杀妖棒顾名思义,妖怪都抗不过去,寻常小妖受不了十棒就咽气了,更何况是一百下!会被打成肉泥的!
“将军……刚才我只是吓唬他的,这个可真不能打……”龟寿吓得缩回了龟壳,揪了揪貘羯的袖子,“大将军知道了,怕是不好做啊,这小子是他罩着的。”
“……”貘羯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一副便秘相,这老东西害惨他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本将军欣赏你的勇气,网开一面,五十杀妖棒!”
“用不着!”谵台陌殇冷嗤了一声,他的面子一文不值,少拿来恶心他!
“那就怪不得本将无情,即刻执行!”
谵台陌殇冷冷扫了一眼龟寿和貘羯,收起了噬龙牙,大步绕开了貘羯和龟监军,生怕踩到“****”一样。前方有一把碍眼的锤子挡路,只见他像是玩似的拎起了那把锤子,嘴角挂起了一抹恶趣味的笑容,随意地往身后一抛!
“嘭!”一声闷响。
“混帐!砸到本监军,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龟监军一下子被吓得后退,踩到了衣摆,四脚朝天地摔了下去,样子十分滑稽,嘴里咒骂着,却怎么也翻不过来身。
谵台陌殇完全无视,随意地抬起手晃了晃,大步朝着刑场走了过去,悠闲的就好像不是去受刑而是去“春游”一般。
“七营的,跟上老大走!”七营的妖兵兴高采烈地跟着他身后,脸上洋溢着兴奋和笑容,老大都那么霸气了,他们自然不能丢老大的脸了!
五营的士兵也被这一幕感染,甚至有些羡慕,谵台陌殇虽然是一个半妖,但是他对那些妖怪就好像是真正的兄弟一般,会护短,会承担,而他们的营头整天插科打诨,酗酒赌博,还压榨他们,哪里比得上谵台陌殇!
“五营的,都跟上,不要让七营看不起!”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妖兵们纷纷响应,跟在了七营的身后,“劳资们也不能怂!”
“哦!”浩浩荡荡的两个军营就朝着刑场移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打仗呢,不少军营的都来看热闹!
不知不觉,谵台就成了他们的领导核心,这点也让谵台陌殇有些诡异的头疼。他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吧,怎么一个个都缠上来了!
其实,他好像没做什么,但是就是因为他的不变,却挑战了军营的不公,挑战了军法,才改变了这潭死水!改变了这千百年来不曾改变过的“规矩”。
而貘羯则眼神阴冷地看着谵台陌殇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距离自己的脚不足三寸的玄铁大锤,越发坚定了要除掉谵台陌殇的心思。这家伙不除,迟早会成为主上大业的拦路石!
刑场“不好了!有妖怪来了!”负责刑罚的士兵看到黑压压的一群妖兵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连忙跑去报告刑头。
刑头一巴掌险些抽飞了这小兵,粗狂蛮横的声音响起:“慌…慌…慌个屁啊!不就是有不长眼的受罚了吗?慌什么!”
“不是啊老大,你去看看吧!”
“瞧你那怂样!”
刑头猝了一口,就朝着营外看去,一看不要紧,险些吓软了腿,“我滴个乖乖!快挡住!这是要造反啊是咋地?!”
“老大挡不住啊!”小兵一脸苦相,这难道是平时打惨了,组团来找麻烦了?
正说着,栅栏已经被挤开了,挤得都站不下。为首的就是谵台陌殇,有些嫌弃地扫了一眼这“寒酸”的刑场,挑了个还算干净的长凳,然后趴下了!
趴下了!趴…下了…下…了。
“刑头,一百杀妖棒,谢谢。”谵台陌殇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和不耐,简直…令人抓狂!
虾米?你确定不是在说“老板,一碗酒,谢谢”?惊掉了一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