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救死扶伤的大夫,却成了掠夺生命的杀人犯,兴许是为了惩罚自己,还是为了克服这个障碍,就走上了一条充满血腥的路,而事情却失去了他原本的期待,接触到血,不停地想要洗干净手,否则就会失控,不停地杀人,甚至是不分敌我,最后差点就被军法处死,但是上官云卓看中了他,便保住了他的性命,上官云卓本身就一种吸引人的力量,渐渐地他失控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那天,他被砍下头颅的那天,他失控了就像是绞肉机一样收割敌人的生命“你先冷静一下,我先出去。”小八见小义安静下来,低声说道,拿着一个瓦罐,汲了水走了出去,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脸上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小义看着自己白骨森森的手,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将自己隐藏在洞窟中“给你水!”小八将瓦罐递给了彩春就坐在一旁一句不吭地生闷气,萧砾朝他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被小八瞪了回去,彩春察觉到从那个叫小义的男人进去后,这两个人的情绪就有些奇怪,不由有些担心,莫非出了什么事?
“刚才…他怎么了?”彩春小声地询问道。
“管那么多干嘛!”小八没好气地说道。
“我!”彩春有些生气,可想到刚才那个男人那么用心救墨风,那口怒气又不得不咽下,“我只是想对他说声谢谢。”
“不需要!”小八不领情,扔下手里的半截木头,就去了洞口,留下有些发愣的彩春。这什么态度?!
萧砾见场面有些尴尬,打圆场道:“别理他,这臭毛病就这样。”说完也起身走了,去看看他老哥是去哪儿晃荡了,要是他见到这个男人,会有怎样的表情呢?有点期待呢说。
彩春帮墨风擦了擦额头,就在一旁守着,头一次细细打量墨风的容貌,发现他和云轩真的很像,坚挺的鼻子,冷硬的面容,就算是睡着了也一副戒备之态,左眼角的那道伤痕为他增添了些英武之气。
“别走!不要…离开。”墨风突然说起胡话,表情很痛苦,彩春猝不及防,手被他的大掌紧紧拽着,“风儿会听娘亲的话,不要走…”
“墨风你放开我!”彩春手都快要断了,“我不是你娘!”
“不要走!”墨风脑海里一直在闪现一个画面,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苦苦哀求一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唤着女人娘亲,可那女人硬生生拨开了孩子的手指,将他交给了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好好好,我不走。”彩春被吓得有些慌神,连忙应道,微凉的手指在他的眉心轻轻揉了揉,见他渐渐安静下来,才松了一口气,动作轻柔地想是一根羽毛,擦去了他眼角的晶莹。只是她的手快断了,墨风他抓得太紧。
话落,墨风抓着彩春的力道小了很多,却依旧不放开,彩春也懒得和他计较那么多。
“咕咕…”有些尴尬的声音响起,彩春有些囧了,装作不在意,可那饥饿感越发强烈。
在不远处的梨落见状,站了起来,去将前段时间存好的肉干和野果找了出来,原本是为洛曦和丸子云轩他们准备的,现在也算是物尽其用。
“给你。”梨落将食物放在彩春的面前,然后就又在一旁待着,“要生火吗?”
“谢谢。”彩春接过了肉干,心里有点奇怪,死人也要吃东西吗?便朝着梨落递了一个果子,“吃吗?”
梨落摇摇头,有些失落,虽然知道彩春是一片好意,但是难免有些受伤,他不能吃这些东西了,一吃身体就会变坏。
彩春心中微诧,果然他们不能吃活人的食物,那么这些东西是为谁准备的?咬了一口,虽然这肉条有些咯牙,但不是很硬,看来也是不久前才晒干的,那这里之前一定有活人过来过,而他们一开始说“怎么又”说明她和墨风不是他们遇到的第一拨活人,那之前遇到的活人会是云轩和小姐他们吗?那现在他们人呢?想到这里,肉干就味如嚼蜡。
“好了!”梨落唤了一声,一簇火光照亮了整个洞窟,梨落的笑容让人觉得很舒心。“嘶!”一点火星蹦了出来,将梨落的手背烫伤了一大片,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你没事吧?!”彩春瞥到了梨落手上的那片黑气,看来烫的不轻,有些紧张,短短几个时辰,她就把这个腼腆的少年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一般,比起那几个奇怪的家伙,他很正常。
梨落下意识地将手背到了身后,摇了摇头,不过心中却流淌着一股暖流,对彩春的好感又增了几分,她和洛曦一样善良,洛曦察觉到他受伤后,就再不让他生火了,和眼前的女人温声柔语不同,洛曦总会冷漠地说:“我不冷,别白费功夫。”她们两个真的很像自己的姐姐,温柔善良,只可惜他的姐姐被赌鬼父亲给卖掉还了赌债,就再也没见过她了。而自己比起姐姐算是幸运的,十三岁的时候,他被卖给了一个小倌馆,刺伤了“父亲”后,跑了出来,饿晕在路上,才遇到了将军,将军不嫌弃他身份低贱,让他也加入了铁麒麟。
“肉干很好吃。”
“是吗?”
“很好吃,真的。”
彩春打破了沉默,转移了话题,带着笑容地吃着肉干,而梨落怯生生地像一个渴望被肯定的孩子一样小声地问道,这让彩春莫名有些心酸,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回应他。
“丸子也很喜欢吃肉干。”梨落有些小得意,自己的肉干没想到会那么受欢迎,炫耀道。
“你说什么?丸子!是不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子,很喜欢闹腾,带着一只眼罩?”彩春不淡定了,目光灼灼地看着梨落,极想从他的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
梨落也被彩春突然激动的情绪吓到了,有些呆呆地说道:“你怎么知道?”难道她认识丸子他们?
彩春从梨落震惊的表情中已经得到了答案,此刻从他的口中确认,更是激动地无以复加,甩开了墨风的手,近乎扑到了梨落边上,颤抖地说道:“是不是一共有三个人?一个稍大的孩子,总是不说话,他叫云轩,还有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和丸子是母子,唤作洛曦歌对不对?”
“你…离我太近了,我…”梨落被吓得不轻,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确实那个稍大的孩子叫云轩,但是那个姑娘不叫什么洛曦歌,她叫洛曦,丸子唤她娘亲,她很美,但是她眼睛瞎了,恐怕不是……”
“小姐的眼睛瞎了?怎么可能?”彩春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喃喃道,下巴都微微颤抖。那般骄傲的小姐,要是变成了瞎子,她该有多难过?“那他们人呢?啊?”彩春满带希冀,就好像在绝境中抓住了一根蜘蛛丝,哪怕会断,也总比没有希望要好。
“我…我不知道。”梨落吓得将脑袋埋进了膝盖,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你对梨落做了什么?”小义似乎是平静下来了,一出来亏看到梨落好像被“欺负”了,脸色不由冷冽了几分,看着彩春有些不悦。梨落胆子最小,禁不得吓,这女人说了什么刺激了梨落。
“我…”彩春才是委屈,她只是多问了几句,没想到这孩子会这样不经吓,而且,她好像没那么凶啊。
“将军回来了!”门口传来一声兴奋的声音,小义和彩春的目光齐齐投向了洞口。
只见在微弱的月光下,一抹高大的身影遮去了洞里的大部分光亮,那跳动的火光下,让彩春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那个男人面容冷峻,不怒自威,一双丹凤眼射着寒光,就连洞里的温度都由于他的到来冷了不少。可那眉眼,高挺的鼻梁,刀刻的面容,冷漠的气质,和墨风简直就是如出一辙,怪不得“怎么回事?”上官云卓打量了一眼彩春,这个女人怎么有几分面熟,那双杏眼和云轩很像,依稀可以看到云轩的影子,可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扫到了她身后一截男子的衣袍,面色又冷了几分。以为他是开善堂的吗?怎么什么人都往洞里捡。
“小八和萧砾带回来的,问他们吧。”小义应道。
被点名的两人心里忐忑地走出来,萧砾明显忍着笑意,被自己老哥一瞪,就规矩了许多。捅了一下小八,示意他开口,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将军震惊的表情了,话说会不会很郁闷?
“额,是这样的,我今天去巡山,听见她叫唤,”小八硬着头皮说道,不敢去看上官云卓,倒是瞥了一眼彩春,“我以为她被…非礼,就…”说道后面就有些结巴了,顿时几道目光全部集中到他身上,有一道就差没把他给戳死。
“就怎么?”上官云卓挑眉。
“谁知道,巡山还能巡到活鸳鸯,她和那个男人是夫妻。”小八嘀咕了一句,滴着头,准备听侯老大发落。
“扔出去。”果然冷冰冰的三个字压在了众人的头上,不带一丝感情。这群家伙有没有搞清楚,他们不是什么善人,活人的死活与他们有什么干系?再说,他的耐心已经被洛曦和云轩他们给耗尽了,等他们回来,绝不会再让他们离开。
“老大!”小八有些不情愿,想要为彩春和墨风求情。
“嗯?”上官云卓单音节的字往外蹦,说明他真的有些生气了,小八噤了声。
萧砾可不想错过这么一出戏,带着几分神秘和玩味地劝说道:“老大,那个男人可是一个刺头儿,还挺对我胃口,您要不要…”看一眼,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云卓打断了。
“萧砾想不到你如此的重口味,生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样的癖好?啊?”上官云卓唇角带着几分玩味,但是依旧顶着一张面瘫脸。
“哈哈哈哈…”山洞里爆发出一串笑声,在山洞里久久回荡,最大声地就是小八了,简直就是肆无忌惮,看着萧砾那像是吞了苍蝇的黑脸,更是笑的直不起腰来。而萧忆则不动声色地离自己重口味的弟弟远点,省的被波及,看得萧砾嘴角不停抽搐,要不是萧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怀疑这还是不是亲哥啊?非但不维护他几句,还这般急着撇清关系,真是好样的。
“闭嘴!都别笑了!”小义察觉梨落情绪有些不对,就瞪了一眼小八,小八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笑声戛然而止,“我…梨落,对…”刚想道歉,梨落突然站起来,推开了小义,往着内洞跑了进去。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小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给上官云卓一个眼神自行体会,随即也就离开了。
将军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那句话,确实很伤人,尤其是对梨落,那孩子本身就很胆小,有过那样的经历,对这种话尤为敏感。
上官云卓心中也有些懊悔,他本来想要打趣几句,没想到会这样。因此对墨风和彩春就有些迁怒了,“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不劳您大驾,我们自己会走。”彩春就像一根劲草一样,挺直了脊梁,可包裹在墨风宽大的袖袍里的手却不住颤抖,一咬牙走向了墨风,想要将他扶起来,摔倒几次都没有成功,不想被看轻,彩春凝住气息,用脚做了支撑,像是杠杆一样将墨风撬了起来,有些艰难地望着洞口走。
上官云卓倒是有几分佩服这个女子的胆量和坚韧,并不打算为难,就在一旁坐着,冷眼看着这一切。
萧砾见彩春就要把这个刺头儿带走了,就有些急眼了,但是又怕将军发怒,心思一转,就在彩春快走到上官云卓的位置时,脚下踢了一块石子儿过去,彩春一脚踩滑,两人就摔成一团,这时墨风完全就暴露在上官云卓眼前。
“这…他是谁?!”上官云卓有些难以置信,大步走到了墨风身边,提着他的衣襟提到自己面前,看着和自己近乎相同的面容,眸光带着些许的火热。一把扯开了他的袖子,上面赫然就有上官家族的独特传承胎记,火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