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是的。”
“恩,到了地方就好好生活,重新开始。放心,我不会去打搅你了,你……保重。”
我对他笑笑,按响了车钥匙,车灯亮了,肖奈躲开了驾驶的位置,我开了车门,嗨皮先进去,我才坐了进去,我没急着关上车门,只将手里的黑色雨伞交给了他,他好像还有些话要说的样子,微微皱眉,半晌又加重一句,在这样雷动的雨声之隔离开了很重的回响,“保重。”
我对他点点头,没有再多的话,他看着手表,“我要去看看儿子了,在哭,你慢些开车。”
我将车门关上,回头轻轻的摸了一下身边的嗨皮,将它身上的雨披脱下来放到了一边,回头看了一下林默的照片,“林默,我们走了啊,我开车会很小心的。”
林默在照片里面笑的很开心,好像永远都这么开心。
我将车子发动,缓缓的离开了这里。
两天以后,我的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在一条岔路口的地方发了三条信息,告诉他们我到了。
等了半个小时,一辆黄色的拖拉机开了过来,等拖拉机停下来,跳下来一个身体矫健的身影来,看到我,伸手热情的将我手里的照片接了过去,“多多,路上很累吧,我来开车吧,你坐后面,张三叔和西皮都等急了。”
“恩,我给他们发消息了,叫他们不要担心。”
“还有一段距离呢,你正好休息休息。”
车子缓缓移动,我抱着林默的相片坐在了后面,看着身边的嗨皮,倚靠在车座后面沉沉的睡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天边就只有一块被太阳烧红的云霞,看上去是那么的令人陶醉。
张明一面听着轻缓的音乐一面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我动了动身,他就将身边的水递给我,之后问我,“事情多安排好了?”
“车子是肖奈改良过的,不会出事,庄严还在为了这次生意上的事情忙脱不开身,那个女人逼婚逼的紧,他现在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我们只管走就是了。林默的车还是很好开的。”
张明点头,“恩,顺手了还不错。恩……多多,你这一走就不再回来了?”
“是啊,一个岛还不够我们折腾的吗?”
张明呵呵笑,“你的钱都投了进去,张三叔说要是不弄出个名堂来就不叫张三。”
我笑着接过话,“那叫李四啊?”
张明哈哈大笑,笑过后说,“东子过段时间过来,现在也脱不开身的。”
我恩了一声,继续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开始盘算着最近庄严的生意上的事情,油头和很大的工程上他一直都很小心,可是他忘记了吗,我从前是怎么跟他认识的?不过去了三次他的办公室就将一些东西改动了,当时背地里帮助我的庄飞还在笑话我说是不是又坐回了老本行很得心应手。
我以为庄飞也只是说一说不会帮我,可谁不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捞一笔呢,庄飞才是庄家人啊,庄严那么自傲的将生意全都拿走,只给庄飞一点点,还在不顾满城风雨的说自己不是庄家人,简直是疯了。
人啊,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膨胀,膨胀到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一些小细节的问题了。
我轻轻吐了口气,胃中一阵干呕,这孕吐来的实在是不是适合,过会儿还要做轮渡呢,怕是又要一阵折腾了。
之前在唐梦那里受罪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如果彻底的消失了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会有人为我哭,会有人为笑,还是会有人为了我而不顾一切的找我。
的确,都有。
妈妈为我哭,唐梦为我笑,庄严在找我,我的朋友们都在找我。
张三叔调查了到了我的地方故意将消息送到了庄严那里,他在那么快的找到我,不然,我真的就要死在那里了。
不过那个囚禁我的小岛却成了我一直想留恋的地方。
再一次站在这里,我才体会到什么叫熟悉。
之前这里是禁锢我的牢笼,叫我放弃了所有生存的希望,现在这里属于我的,我拿了林默的钱买下了这里,用张三叔的话,还做老本行,一面因为石油开采而紧张,一面因为他要在这里建造自己的舞蹈帝国,竟然不是工作室,而是一个封闭式的舞蹈学校,岛上的其他地方便是旅游景区。
用东子和西皮的话说,不出一年,我们的绘本率是百分十一千。
可钱再多又如何,我妈妈不在了,走到那么突然,我至今还未查到是谁做的,林默也不在了,害他的人倒是受到了惩罚,可林默还是死了。我拥有的只有妈妈一些衣物和林默的最后一张照片。
当我站在之前关押我的房间门前,此时已经大变样。
这里之前是一个很破旧并且污染很严重的工厂,现在已经关闭,外围全都重新粉刷,里面装修的好像宫殿一样番话,但是有两个房间是我特意安排的,一个便是属于林默的房间,另外一个就是母亲的房间。
床上堆满了妈妈生前的衣物,我一面整理,一面在想她生前穿衣服的样子,一定美丽极了。
在一间衣服的兜里面,我看到了一张照片,是个男人,看样子当时拍摄时候很年强,各头不高,很白,带着眼睛。
照片的背后写了一行小字,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了,是个地址,名字叫钱海。
我的心一跳,泪水啪嗒一声落了下来。
东子说,我妈妈走之前抓着他的手想要说话,情绪很激动,他当时因为是想见我,但是最里面就只说海,海……
我记得妈妈之前在城中村的时候有个喜欢了她很久的男人,但是不叫这个名字,难道……
我不敢往下想,将照片收起来,揣在了嗨皮后背上的兜里面。
钱海吗?
来这里的第三天。
一切都在几个大男人和几百号工人的帮助之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站在高处,俯瞰全部的风景,我怎么都想不到我也会有属于自己的一切,可其实,可到了这里,我依旧是不踏实的。
几天以来,我都因为孕吐反应的很厉害,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来往的医生也只是叹息说我因为孕吐才这样,这种症状持续了一个月才慢慢变好。
这天的中午,第一批旅游的人过来了,西皮很远就将香烟扔了出去,几步走向我,蹲下身,先摸了摸趴在我身边的嗨皮,满脸笑容的说,“多多,真行啊,林默要是知道了一定开心。”
“他会知道的。”
西皮再没有吭声,良久,他吐了口气,语气变的尤其的低沉,说道,“他在找你,一直都在找,尤其知道了你怀孕之后就更着急了,尽管我们这里的资料掩盖的很好,可是他也能查到你账户上的钱不见了是做什么了,迟早都会查到这里来。”
我恩了一声,“查到是肯定,但是未必能带走我了。”
我现在与足够多的勇气叫庄严带不走分毫,包括我肚子里面的宝宝,因为我决定宝宝姓林。
“多多,你能这么想也成,不过哥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有个家啊,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多难啊,你的事业我们帮你,可你也需要男人疼啊,哎……”
我笑笑,“有你们疼就好了。我有张三叔,你一个哥哥,一个张明知己,一个东子朋友,这么多男人呢,其实我一直都很有男人缘啊。”
“话是这样,可你也……算了,我不劝你了,老大不小了,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被亏待了孩子和自己,并且你和庄严还没离婚呢。”
我接过话头,“是啊,等我们见面的时候就是离婚的时候了。”
西皮张了张嘴角,又闭上嘴巴抿紧,可还是没有说什么。
我笑笑,只迎着此时的阳光,看着从地平线上上升的第一缕卓阳,心头大好。
一个月后的这天早上。
我突然决定胃里面难受的厉害,浑身上下都抽痛的疼,等我终于挣扎着从楼上下来找到了来人帮我的时候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全部的衣服,东子和张明向来起得早,两个人喜欢晨练,所以此时的他们正绕着房子前的广场跑步,我坐在门槛上,喊也喊不出来,只能趴在地上蜷缩着,是嗨皮将他们领了过来。
嗨皮的狗吠声在耳边震荡的就好像一声声的钟磊,轰的我浑身都颤。
他们将我送到了市里的医院,我营养不良,倒是孩子有危险。
都已经快五个月了还有危险,这叫我吓的不轻。
我被推进手术室之前反复交代他们不要通知庄严,除非我死。
进去后很久才被推出来,孩子保住了,可我要继续在医院里面住着,并且不能乱动,除非孩子到孩子出生。
这对我就是一种折磨,可我必须这样做。
躺在床上,我就好像一个被伺候着的木偶,只知道吃饭睡觉,连翻个身都需要人帮忙。
终于在我躺了一个月后的这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看到了我熟悉的一张脸之后有所好转。
“多多姐。”
香香变化很大,才几个月不见,她好像成熟了很多,画着淡淡的妆,穿着很简单的衣服,手包被随便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手里还攥着一本书,戴着眼镜。
我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对她微笑,尽管我也知道此事的笑脸是多么的难看。
“多多姐,我……”
我点头,抢过她的话头说,“我知道,你都能找打这里来,他肯定也来了。”
“恩,是他先找到了我,我才知道,不过他现在不在这里。”
“……”我只点点头,知道他神通广大,在外面叱咤风云了那么多年,找我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香香放下了手里的书,端着凳子坐在了我跟前,我此时才看秦楚她的样子,她是真的变了,褪了脸上的稚嫩,少了很多锋芒,多的都是成熟和温暖。
她现在是大学生啊。
“在学校好吗?”我问。
“很好,肖奈经常去看我。不过,我交了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