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是张总盟主的贵客,也都过来入座吧,谈生意就得有个谈生意的样子。司马帮主,您这边请。”孙大金招呼着大家道,两个小眼睛依旧眯缝成一条线。
此时晌午堂也没有多少人,大家都围到了主桌的两侧。
卢思悬依旧还是坐在中间,张扬和司马宣墨分坐两边。孙大金坐在了司马宣墨的对面,王授人和边灵素站在他的后面。
其他的人也都没有在落座,分别站在张扬和司马宣墨的身后。
吕弄世这时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张缚曦却特地走了过来:“吕兄,这边。”一伸手将他拉到了张扬的正后方,站在他九个义子和张霜儿的中间。
“孙老板有何生意,现在可以说了吧。”司马宣墨淡定的说道。
“司马帮主快人快语,孙某很是欣赏。这笔买卖说来也简单,请卢太守、张总盟主和诸位豪杰留下,就是想帮孙某评评理。司马帮主拿了孙某的货,可还没交钱呢。”
孙大金说话间还是带着笑意。司马宣墨一听就有些糊涂了,自己同孙大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往来,翠竹帮确实可能同他有些生意,但绝不至于劳烦如此阵仗。
于是他问道:“宣墨不知,拿了孙老板何物?”
“东西不多,倒就只有一件,只不过孙某比较看重罢了。”孙大金云淡风轻的说着。
如此一说吕弄世已经有些清楚,但司马宣墨更是糊涂:“还请孙老板明示,宣墨若有何疏忽不周之处,定会给孙老板一个交代。”
“司马帮主,你拿走的,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的命啊。”孙大金笑着说道。
听孙大金如此一说,一向镇定的司马宣墨也不觉倒吸了口冷气。孙大金虽说不是江湖中人,但对独子的宠爱闻名于世,无人不知。似乎在前两年确实听说过孙大金丧子的消息,司马宣墨万万想不到这会同自己扯上关系。
“孙老板这是哪里话,宣墨同令公子未曾谋面,何来取他性命一说。”司马宣墨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微笑着说道。
“司马帮主所言非虚,取我儿性命的却非您,而是您的公子司马直少侠。”孙大金小眼睛笑眯眯的撇向司马直。
司马宣墨一听如此倒是可信,司马直做出这些事情太过正常了,便转身问司马直:“直儿,你可曾有害过孙家公子的性命!”
司马直被问得一脸茫然,说道:“我没有啊?孙家公子是谁我都不认识。”
司马直其实并非故意隐瞒,只是当日他杀孙邮的时候,并没有听到雷德的介绍,所以他也不清楚自己杀的是谁。
司马宣墨深知自己这个儿子虽然行事诡异,但却是敢作敢当之人,定不会说假话,心里也多了些底气,回身跟孙大金说道:“孙老板,小儿虽不成器,但从不打诳语。令公子英年早逝,宣墨也倍感惋惜,若说此事同宣墨乃至翠竹帮有关,是不是其中还是存有误会。”
孙邮笑着抿了口茶水,说道:“司马帮主,孙某在生意场上能够成功,固然因为许多因素,但归根结底是贵在真诚。莫要看孙某整日笑脸相迎,虚与委蛇,在货物分量和品质上,我敢说从未亏欠过顾客半分半毫。同司马帮主做生意,孙某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孙大金望向司马直,眼睛中透出两缕精光。
“小儿之死,孙某虽悲痛不能自已,但也没有乱了阵脚。这两年来,孙某一直在调查他的死因。刚才孙某指认司马公子取了小儿性命,必然有真凭实据。司马帮主和公子矢口否认,也并不一定是刻意隐瞒,其中缘由等会便会真相大白。不过,让孙某先请位客人过来,帮司马公子回忆一下。”
说着孙大金朝人群中招呼了一声:“雷贤侄,出来吧!”
果不其然,雷德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向在场的各位行礼。
“各位前辈、英雄,小辈雷德,一介书生。承蒙大唐天子隆恩,十年寒窗得中探花,现于杭州就任长使。”
“司马公子,您可认得他?”待雷德介绍完后孙大金问道。
司马直看着雷德觉得似乎有一点眼熟,但在哪里见过丝毫没有印象。
当日在杭州知味楼内,司马直眼中就仅有张霜儿、吕弄世两个人,对方赤云也就那么点印象,更别提孙邮、雷德了,只好迷茫的摇了摇头。
雷德一看司马直不认自己,挺身向前一步说道:“好个司马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两年前杭州知味楼内,就是你一剑要了孙兄的性命!”
雷德本身就带着官家的身份,说出话来自然分量重一些,现场有不少人就发出哇的声音。
“这位雷公子,能否将当天的事情叙述一边,看其中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司马宣墨说道,此时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
“那****同孙邮孙兄,也就是孙老板的公子正在杭州城内游玩,恰逢张霜儿姑娘在知味楼弹奏一曲。我与孙兄二人为霜儿姑娘技艺所倾倒,想要结识姑娘。正在此时,司马公子不知为何从背后伸出一剑,将孙兄刺死。我赶忙回府禀报,再来时已然人去楼空。我与司马公子从未谋面,当日并不知晓杀人者即是司马公子。今日孙老板邀我赴宴,让我暗中观察,果然发现杀人凶手就在这里。也就是司马公子你!”雷德说着点指司马直。
司马直经如此一说倒是想起了这事,但同雷德所说完全不符。经雷德如此一说,好像自己成了背后无故偷袭他人的小人了。
他不禁怒上心来,大喝道:“你这东西真是胡言乱语,看我这就结果了你!”拔剑就朝雷德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