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村子有个傻小子,和一个小丫头,傻小子调皮捣蛋,常常把丫头逗得嚎啕大哭,而这小丫头,聪明乖巧,每次被这傻小子惹得大哭一阵时候总能原谅他。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傻小子渐渐喜欢上了小丫头,小丫头也喜欢傻小子。傻小子很高兴回去找到父母告诉了他们,最终两家大人一合计,便给他们订下了娃娃亲。
终于他们都已过了成人礼,傻小子准备了聘礼要娶小丫头过门,没想到娶亲的时候出事了。
说到这里,他弹掉手中的烟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脸上也露出阴冷之色,继续往下讲:“当小丫头高兴穿上红嫁衣的时候,门外却闯进来一群浑身带伤的土匪,其中一个土匪头子见到小丫头,起了色心,在屋里便把小丫头强奸了,并且带到山中做了压寨夫人。”
“而那个苦等多时的傻小子知道这个消息后,心中犹如晴空霹雳,傻小子面对这些山中的悍匪,根本毫无办法,为了报仇最后傻小子隐忍着,一直等着一个机会的到来,苦等多年后终于看到了一个机会,傻小子利用这个机会最后杀了那个禽兽不如的土匪头子。”
故事说完,他转头看向我,问道:“你说这个土匪头子该不该死。”
我知道,他故事中的傻小子便是他自己,而那个小丫头就是王家大院的少奶奶,如此看来王毛子确实罪有应得,我不是人民警察,我只是个引魂的送丧人,对于我来说,凡是都有个因果,做错了事就得认,这没什么好说的。
我同情的点点头说,该死。
他听完嘴角微翘,冲我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颗黑黝黝的药丸来,突然张嘴吞下,由于事发突然待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药丸毒性烈,刚一吞下,他便已经口吐白沫,口中说着胡话,不等我出去呼救,只见他脚一蹬一命呜呼了。
事情到这儿,算是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报应,王毛子也是,幕后的他也是,这事儿从此便已经翻过一页。
……
几天后,村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来,起因是村里一户人家刚出生的孩子夭折了,按理说这孩子不幸夭折找处地儿,掩埋了就是。
可这家老人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咬准了死理,孩子既然生在这个家,死了也得立碑安棺,好生下葬。
后来这户人家当真照着老人说的做了,定好了棺材,选好的坟地,又请了一队送丧人马,隔天送丧路上,阴风阵阵,天中到处都是扑着羽翅的黑乌鸦,嘎嘎直叫。
送丧的人见到这种情形,心中本来就瘆得慌,还没等下棺,这棺材里突然传出了孩童的哭声来,当下送丧的队伍放下棺材钱也不要一哄而散,由于出了这档子事,也没人敢接手这趟活儿。
后来有人就给我介绍过去,说,钱家小少爷处理这些事儿有一手,让他们来找我试试。
这不我还没吃过早饭,这家人便早已在门外等候,了解完事情的详细,我把他们使了回去,并表示我晚上会带人过去。
既然接了活儿,就得帮人把事儿办好,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我张罗了几个常年送丧的好手,敲定好工钱,准备一番,吃过晚饭,便朝着那户人家赶去。
到了地儿,抬眼瞧去就瞧见一个搭好的灵棚,灵棚下有一具红色的小棺材摆放着,这家人见我们来到,交代了两句,红肿着眼睛别过头去。
见惯了生死离别,我心中早已麻木,当下便吩咐大家伙抬棺上路,棺材一起,炮仗点燃,踩着响,便出了这灵棚。
说来也是怪异,我们人才走出一里地把馆的四人,便已是大汗淋漓,又走了一截,把棺的汉子咬着牙开了口,说:这棺材怎么变重了。
他这一开口,后头三人也附声道:是嘛,刚开始也没那么重呀。
送馆途中不宜说话,怕扰了馆中人的清静,他们这一开口引起了我的不满,我皱起眉头,让他们在坚持坚持。
没想到我话才说完,在后面一个把棺的汉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这一坐前头几人,由于惯性,一个不稳也跌坐下来。
棺材哐当一声翻到在地,没等我说话,起先坐地上那人,突然在地上翻滚起来,口中传出婴儿哇哇的哭声,哭了一阵又呵呵的傻笑。
事情起的突然,大家伙都被吓了一跳,一个个把目光看向了我。
见此情形,我早有准备拿起骨笛吹起了驱鬼曲儿来,曲声一响,倒在地上那人翻滚的更加厉害,没一会儿脸上身上到处蹭的血红。
我不管不顾继续吹,曲子快完儿,终于那人停下了滚动,翻着白眼躺在地上,我放眼看去,便瞧见一个扎着通天辫的脸上涂着腮红的小孩子正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放下骨笛,那小孩儿冲我做了个鬼脸,不满道:“坏人,你是个坏人。”
看着嘟着嘴儿的小孩,我哭笑不得,只得哄着他说:“你为什么要捉弄叔叔呀。”
听我一问,他低下头委屈的道:“我的小屋子里好黑,没人陪我玩。”
刚出生就夭折的婴儿化作鬼婴灵智还未开,单单保留了孩童的顽劣,我看这是因为他一个人太孤单这才萌生了捉弄送丧人的念头。
当下我便叫人给我弄了个剪纸的小人儿,一把火点了。
纸人儿烧完,便也化作一个童子,出现在了小孩身边,小孩一见到自己的玩伴,高兴的手舞足蹈,我看着他说:“现在叔叔给你找了个小伙伴,你可不能在捉弄叔叔了。”
那小孩一下飞到我跟前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开心的拉着烧过去的另一孩童儿,跑回了小棺材中。
事情处理完了,我摸了一把头上的虚汗,便吩咐大家继续上路,那四个把棺的汉子,面面相视随后咬着牙抬起棺材,抬起后便发现这棺材已经恢复了正常。
而大家伙此时看我的眼神儿也有些不一样,刚才我对着空地说话那一幕,着实震惊了他们。
往后的事情,都很顺利,小孩儿再也没出来淘气,埋下了棺材后,就算完活了,当下我把他们的工钱给结了,并告知他们可以走了。
没想到大家面面相视一阵,却不离去,我以为工钱没算对,问他们怎么了。
其中一个性子直的汉子先开了口:“俺来说吧,钱家小少爷俺们想跟着你干。”
他这一开口,大家都附声道:是呀,是呀,钱家小少爷走单帮也不容易,你就让我们跟着你干吧。
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我心中不经想起曾经爷爷一手创建的钱家班来,如果爷爷在世他一定很希望我在继钱家班的风光吧。
一个人送丧也是送,一推人也还是送,况且我还是钱家班仅剩的一个继承人,当下我心头一热,便答应下来,从此刻开始,钱家班又回来了。
大家伙见我答应下来,心头一喜,这才就此散去。
活儿完了,我找到那家人,收了报酬,并嘱咐他们隔三差五就去坟头上注香,那户人家连连道谢,收下了票子,我也不在停留,直接回村里准备第二天钱家班开门的事儿。
既然钱家班要重开,就得办的热热闹闹的,舞狮斗龙,端茶拜师这些手续免不了。
连夜间,我就联系了村里的戏班子,付了定金,商定好两天后就在村里舞狮斗龙,为钱家班开门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