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最后一个丧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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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钱家班开业

两天后,钱家班开张的事儿传遍了村子,原本已经被大家伙忘记的名字,又重新被提起。

钱家班开业在即,我换上了爷爷曾经穿着的黑色袍子,头发梳的滑亮,而其余准备拜到门人的送丧人,一个个也都换上了正装。

临到正午,村中人声鼎沸,舞龙的斗狮耍戏的已经到位,挤满了我钱家的小院子,门头人群涌动,议论纷纷,一个年纪稍小的娃儿从人堆里头挤出一个头儿来,挠着脑袋问:“这里咋了嘛,跟过年似的嘛。”

小娃儿这一问,不少凑热闹不明所以的年轻人也探过头来。

在他一旁随着人流涌动着的一个老头儿眼睛放光扯起嗓子说着:“这是大名鼎鼎的钱家班开业咯。”

老头儿一开口,几个年轻人颇有不屑的说:“这名儿十里八乡的也没听说过嘛。”

老头儿看着他们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解释,仰头继续看着钱家小院里。

钱家小院内。

我就坐在主位,其余换上正装的送丧人,人手一杯清茶,神情各异的站在一旁,有激动,有迫切。

这时候舞龙斗狮的主班拱手走进正堂,说,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钱家班礼仪不多,要吃这碗饭端茶送水见过师傅即可,正所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是骡子是马,几年后便见分晓。

我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站成排的徒弟中,一个稍壮的汉子,两手捧茶,毕恭毕敬的走上前来,中气十足说:俺王富贵,见过师傅。

我接过茶抿了一口,微微点头,王富贵面露喜色坐到一旁早已摆好的椅子上。

第二个上前来的,身材干瘦,眼睛嘀咕转个不停,也是双手捧茶递上前来,道:“我叫二顺子,师傅请喝茶。”

我还是点头,接过茶抿上一口,二顺子眼中透着精光,小跑着也坐到椅子上。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也陆续端茶上前,这是兄弟两,一个叫王守义,一个叫王有义。

最后一个是个独眼的中年汉子,常年在各村之间接手送丧的活儿,门路清,路子广。

他迈着步子,不急不缓上前来,递上清茶,说:“我这眼睛自小被黑鬼(乌鸦)啄瞎了一只,师傅要不介意以后就叫我独眼吧。”

恩!我点头接过清茶,站起身来,说了一番门规,随后冲着待定多时的杂耍主班大手一挥。

主班意会,冲着门外头喊:礼成,礼成咯。

外头早已准备好的人马听见这一嗓子,拿上家伙事走出小院,外头的乡亲让出一个空档来,敲锣打鼓,舞师斗龙,好不热闹。

在乡亲们围观之时,早已联系好的伙厨已经往着后门将准备好的饭菜卸在了院子中。

刚入门的徒弟也都起身搭起了手,摆桌子,放碗筷。

不大一会,院中就已摆满圆桌,桌上放满各类酒菜,香气弥漫,勾得看热闹的乡亲直咽口水!

热闹了一天,戏班子表演完脱下练功服独占两大桌,钱家班弟子也抢先占了一桌,随后便是涌入的乡亲们,三两成一推,半推半就间就坐满了院子。

作为钱家班的领班人,我起身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吆喝大家伙吃饭喝酒。

酒过三巡,陆续有人起身告别,渐渐地人走了不少,就在这时,门头抬脚进来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儿,他抱着个酒壶四处乱窜,见着哪桌盘子里还有剩菜,也不管不顾抬起来就往嘴里赶。

他的模样在人推中很是显眼,王富贵性子直,瞧见如此,啪!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嚷嚷道:“师傅,俺去把他赶出去。”

我仔细望去,觉得那老头儿很是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回想一阵便才想起,这老头儿不就是跟毛老道在破庙喝醉酒吐我一身那人嘛。

当下我拦下了王富贵,提了瓶老白干走上前去,他抬头瞧见我,一把抢过酒瓶子仰头就灌,瓶子中的白酒下半,这才抹嘴停下。

我拱了拱手客气的打招呼:“老伯要不在过来和我们喝点儿。”

他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我颇为不解瞧着他,等了一会儿,他一把拽住我的手,比划了两下。

见他着手比划,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个哑巴!

她不停的扯着我的袖子往里屋拽,我一顿,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便跟着他往里屋走去。

进到里屋,他随手找了支笔,又抽了张纸,写上:今天钱家班开业?

我一头雾水,点头说是。

他又接着写:我要进钱家班。

这老头儿的生活我见识过,整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喝酒,风吹雨淋,也怪可怜的。

既然他想进这钱家班,索性我也成全他,心头一热,答应下来。

瞧见我点头答应,他露出一嘴的黄牙,指了指外头,我意会,呵呵一笑说:“去吃吧,今天酒饭管够。”

听见这话,他迈开大步,几步间便已跑到饭桌前胡吃海喝起来。

而我则是吩咐刚入门的钱家班弟子吃好了,掺着收拾下场面,弟子们一个个兴致正高,点头答应后继续吃喝打屁。

吩咐一番,我便回到房中,拿出《丧门驱鬼神术》细细揣摩,这书越往后看,便觉得越发神奇,里头记载许多离奇古怪之事,且附有破解之法子。

照着书中所写,丧门神术地卷,修至入门,曲谱配合骨笛,便可驱鬼!

丧门神术地卷,修至入微,曲谱配合骨笛,便可唤魂!而这魂又分成两种低级妖魂和高级人魂!

我此时的境界恰好踏入了入微级,可唤出的魂便是这低级妖魂。

不知热闹了多久,外面传来收拾碗筷的声响,我从窗探去,便瞧见大家伙已经吃得差不多,正帮忙收拾呢。

不大一会,收拾的差不多了,余剩的几人相续告别离去,其余人都走了,单单酒鬼老头独自一人站在院里,举手无措,不知去哪儿。

见状,我只好把爷爷的房间腾了出来,让他住到里头。

酒鬼老头见我拉他进房间,连连拱手道谢。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们早早便到了小院,我下床穿鞋草草洗漱一番,便抬脚走了出去。

独眼瞧见我出来,忙走上前来有些得意的说:“钱家小少爷,这钱家班开业的第一单,已经被我给接了。”

独眼不愧是老江湖,路子就是广阔。我还正愁着怎么找活儿呢,这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舒坦。

我赞赏的看了独眼一眼,问他:“什么路子,价钱如何。”

“引丧。”独眼神秘一笑,比了两个指头出来。

独眼虽说路子广,可这里头的道道还没摸实,能给到这价位的,恐怕就不是一般引丧了。

现在活儿也接了,不可能不做,当下我又问他,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独眼说:“今晚子时,西村王胖子家。”说着独眼像是来了兴致,凑到我跟前来,悄悄问我:“小少爷你看啥时候能教我几招降鬼的法子嘛。”

“饭要一口一口吃嘛,慢慢来。”独眼这人性子急还得在磨练磨练。

独眼听罢,只得讪讪点了点头,便不在言语。

就在我们谈话间,酒鬼老头儿这时候也走了出来,他一出来见大家伙都在,把腰上绑着的酒壶取下来,仰头作出灌酒得模样,随后又抬手指了指。

我一看就知道,这老家伙是在找酒呢,娘叻,现在这一大班子人马都靠我这些年挣得这点儿票子养着呢,这又要喝又要吃得,还不得把我这点儿当当吃垮咯。

我摸了摸腰包,瞪了他一眼,肉痛的说:“晚上,晚上办完事在让你喝嘛。”

听我说完,酒鬼老头不满的看了我一眼,从兜里摸出几张揉皱的票子来,那意思很是明显,老子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