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内心布满了担忧,我在想,那个猴腮嘴脸的男人为何会对着我发出如此笑容?
难道是他想到什么了吗?还是说他一直都在跟着我!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有危险了,想到这一层,我死死的盯着逐渐变小的小镇,盯了好一阵我心中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尽管如此一路上,我还是一刻不敢松懈,依旧紧张的四处观望着,打探着。
马车颠簸了一路,我也担惊受怕一路,终于随着马老哥的一声喝叫,我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村口已在眼前,马老哥停下马车,习惯的招呼道:“村子到咯,大家下车了。”
车上的乡亲们,背起装满物件的箩筐,相互吊唁几句,也都就此散去,而我拉着巧儿直奔向钱家大院,这趟去镇上去的并不舒坦,相反还有几分惊吓,吃个饭遇事,睡个觉也遇事,回到村中的我,彻底的显露出了压抑住的疲惫,现在的我只想回到大院什么也不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走到钱家大院,我长呼一口气,上前敲了敲紧闭的大门,很快里面便传来二石的声音:来咯,来咯。
在门外等上一阵,咯吱,大门打开了,二石探出脑袋一看,看到来人,先是一顿,旋即马上反应过来,开口笑道:“小少爷,你回来了啊。”
我摆了摆手,拉着巧儿抬脚走了进去,回到院中,我发现院里冷冷清清也不见独眼几人的影子,于是,我偏过头,看着二石询问说:“独眼他们呢,去哪儿了。”
“他们呀,去山上送棺了。”二石翻了个白眼,有些埋怨说:“这些家伙,说俺太小,不让俺和他们一起去,居然把我俺搁在家里烧火做饭。”
“做饭有什么不好得。”我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说:“他们也是为你好,等他们回来了,你告诉我一声,我现在要去睡会儿。”
二石郁闷的点了点头,我收回手,又和巧儿闲聊了几句,这才回到房间中,蒙头大睡。
…
当我睡着正迷糊的时候,突然被一阵砰砰的敲门声从扰醒,我睁开眼睛刚想抱怨两句,不料门外便传来了顺子焦急的催促声:“小少爷,你赶紧跟我去看看吧,出事了!”
一听到出事这个字眼,我面上一怔,将未发声的话咽了回去,翻身下床几步跑上前将房门打开了来,门外顺子眉头挤在了一起,面上如火烧不停的走来走去。
我一把拉住他,发声问道:“怎么回事啊。”
事态紧急下,顺子也不废话,直接说:“小少爷,俺们昨天接了个活,这不今天抬棺上路,棺材出问题了,独眼兄弟,被关在棺材里咯。”说着,顺子一跺脚着急又道:“哎呀,你快些跟我去瞧瞧吧,晚了我怕来不及呀。”
听到独眼被关在棺材里,我心头一紧,套了双布鞋,赶紧跟着顺子往外跑去,一路跑去事情在路上顺子跟我讲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是这样的,他们几人昨天接手了一单丧活,有了几次的教训,这丧活他们也都仔细打探过,棺中的人是属于阳寿尽了自然去世的,并不是什么横死之人,按理说这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可偏偏第二天抬着棺材上了山,还是出事了,棺材本来好好的,走上两步,独眼突然磕了一下,歪了脚,刚开始大家都没怎么介意,又走两步,富贵也被磕了一下脚,大家有了一丝警觉,依旧没往深处想,再走,前头的独眼突然一个踉跄,滚倒在了地上。
独眼一倒,棺材也跟着翻了,事情怪就怪在这儿,本是被八仙钉封死的棺材板,随着棺材的掉地,居然滑开了一个瓦岗大小的棺口来,而独眼好死不死起身时脚下又滑,直溜溜的滚进了棺材中去。
见到如此巧合之事,顺子几人在慌乱中,也被引得哭笑不得,当时便决定开棺将独眼捞出来,在开棺的时候顺子几人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棺材无论他们怎么撬动,八仙钉都纹丝不动,而也就在这时,棺材里的独眼突然间也没了动静!
走丧这么久,他们也都有了些眼见,见着这幅情形,多半也知道是遇到事儿了,当下几人商妥一番便决定,让顺子先回钱家大院找些撬棺材的器具来,这不顺子一回来便得知我一早也回到了钱家大院,这才慌急赶忙的待我赶去查看。
一路奔跑,很快我们便到了顺子所说那座出事的山头,进到山中顺着土路又跑上一截,顺子抬手指道:“小少爷,他们就在前头。”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便看见富贵和陈家兄弟正围拢在一方黑木棺材周围,拿铲子的拿铲子,抬木棍的抬木棍,卖力的撬着棺材板。
见到此,我赶紧走上前去,一脸慌乱的富贵几人瞧见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到来,不约而同的长呼一口气,富贵放下铲子咧了咧嘴看着我说:“太好了,小少爷过来,独眼兄弟有救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做废话,捡起铲子试探着撬了撬,一铲子下去棺材就跟铁打的一样,仍凭我怎么加力,棺材板纹丝不动。
咦,我砸了砸嘴,心中有些不解,说到底这棺材不过是些土木疙瘩做的,还成精了不成?怎么都撬不动。
这时候见我也陷入沉思的顺子,他走上前来嚷嚷着讲到:“小少爷,要不俺们把这棺材给他破了!”
听见顺子这番不过脑子的话,我故作微怒喝了他一句:“你脑子怎么长的,棺材破了你去买一个啊。”
顺子被我吼了一嗓子,讪讪的低下头去,又道:“那撬也撬不开,棺材又不能破,现在咋办嘛。”
咋办?我一时也没有任何头绪,古怪的事儿我是遇上不少,可那些事无非都是棺材里的不安生搞事情,在者就是有人暗中使坏,像这样的棺材板打不开倒还是头一回。
也许是走丧时间久了,一遇到事儿我总是能往鬼怪这方向想去,仔细一捉摸后,我发声询问道:“我说,你们抬馆的时候,有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事儿啊?”
“哪有什么奇怪的事。”顺子挠着脑袋想了想,说:“除了抬馆的时候不小心磕了脚,也没什么奇怪的呀。”
磕脚了?哪里磕的脚?毫无头绪的我,只能有病乱投医,将最后一点儿希望放在了他们被磕了脚的地方,顺子不以为然指了指身后直接道:“呐,就在哪儿,这能看出什么呀。”
我并没有回答他,几步走到了他手指的地方,蹲下一看,并未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可当我把头上的丛草拨开的时候,我却讶异的瞧见,草中竟然有着一只小脚的绣花鞋,鞋上做工精细,龙凤翻飞,不提材质光看这做工就得值不少钱。
我将绣花鞋拿在手上细细查看,顺子瞧见,嘴巴微张,眼中似乎有些惊讶,几步跑上前来,他看着我疑惑道:“小少爷,这鞋你从哪儿找来的?”
我微皱眉头,指了指地,随意说:“就在这儿呀。”
顺子见此,忙摇头大叫起来:“不是的,俺们是被石头磕的脚,那时候可没有这小鞋子。”
没有?我眉头皱的更深,心中也隐隐不安起来,这绣花小鞋不可能突然出现,看这花色,绣线都还很新,且鞋上并没有污痕,分明是有人才丢弃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