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最后一个丧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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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鬼打墙(1)

“钱小少爷你起来了没”

钱家小院里一大早就响起了顺子不耐烦的催促声。

“来了,来了,急什么,不就是赶个庙会又不会去投胎。”

我抱怨了一句,推门出来,门外顺子,独眼几人已经等候多时了,眼中都有些不耐烦。

“出来了,出来了。”见着我终于出来,顺子嘿嘿一笑,说:“小少爷,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庙会要不去凑个热闹往后可得等来年了。”

“走吧。”我白了这小子一眼,沉声说:“就你小子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无非就是想偷个懒找些乐子。”

心里的小九九被我一语道破,顺子尴尬的挠了挠头,干笑两声,也不言语。

出了小院,便见村中各处三两成一推,老的小的男的女的,谈笑着往口子沟方向悠闲走去。

说实话,我对庙会这玩意并没有多向往,无非就是见着的人多了些,卖东西摊子大了些,听曲唱戏的人有了些。

除去这些,倒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好听的,还不如抬棺送丧赚票子好些。

虽然我是这么想,可顺子几人不是,赶庙会这一说,是老祖宗定下来的日子,到了今天村中见过的没见过都聚一聚乐呵乐呵笼络些感情,在一个拜拜菩萨保佑以后的日子风调雨顺,收成也好些。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庙会是个让人明目张胆消遣的日子。

走了许久,腿走酸了,脚走麻了,远远看去已然可以望见高高搭起的戏台子,各类油炸涮肉的小摊,还有无压一片的人群。

走近了些,人声鼎沸,一股掺杂着各种味道的气息扑鼻而来,也许是被眼前的欢闹情形随感染,我心中放松了不少,开口对顺子几人说:“难道赶上了,大家伙想去哪儿就去晚上记得回小院里。”

说完我也不管他们是去街边小摊上喝酒打牌,还是找上哪家漂亮小媳妇唠嗑,一个人随着人流挤进了其中。

人群里你推我攮,在夹缝中挤来挤去,这种火爆的场面自然少不了与之息息相关的一种神秘的职业,佛爷。简单来说就是:小贼!

这些家伙分帮明确,从小受训,眼儿贼尖,一眼瞄去就能知道那个有钱,那个没钱。

我也不知道是我点儿背,还是说我确实像有两闲钱的人,走上两步,我无意间便瞥见了一个满脸摸上黑泥,贼眉鼠眼的毛头小子正借助人群的遮掩偷偷观察这我。

许是觉得这小子破绽太多,实在每个正经贼的模样,我心中竟兴起调戏他一番的想法,转了个方向朝他走去。

走上几步,屁兜后隐隐传来了酥麻的感觉,我知道这小贼还是忍不住动手了,待得酥麻感逐渐消退,我露出一抹坏笑,猛地转了一个身,就见刚才那小子手中捏着小钳子呆愣在了原地,干巴巴的看着我一动也不动。

而在他手中的钳子上也正夹着我故意放在屁兜后面的空红包,我呵呵一笑,不等他有所回神便一把将他狠狠抓住,心说娃子还小,教育一番别在走这歪门邪道。

不曾想,还不待我发声,那小子就露出一脸尊敬的表情,先声说道:“这位大哥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同行。”

说完,这小子又学起武侠小说中的大侠风范,一抱拳快速道:“俺叫李二石是神摸门帮主,敢问师兄名讳。”

见这小子说的有板有眼,我逗得笑了,便问他:“你这神摸帮有几个人呀。”

他说:连上被他爹把腿打折了的喜子一共有两个。

我又问:“那你爹怎么不把你腿也打折了啊。”

他放下拱起的手,眼中闪过一丝黯淡说:“俺爹在我出生的时候被鬼迷了眼没了。”

“那你娘呢。”

“也跑了。”

“...”

听得这小子说的这些话,我心中生出许些怜悯,也不忍继续叱喝他一番,便从兜中摸出了几张票子递给他,说:“我不是你师兄,也跟你不是同行,我是正儿八经的老实人,这些钱你拿着讨个生活,以后找个正经路子吧。”

见得我将票子塞进他手中,他有些难于置信的望着我,傻眼了,也许在他这个年纪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逮到他偷钱还主动将钱给他的,平常那次被逮到了,不都得被人狠踹一顿才是。

我也不管他怎么想,转身便要走,小子见我要走,又发声喊住了我。我一顿回过身来不解的看向他,他问我:“大哥你这是要挤进去看戏吧。”

我点了点头,不庸置疑。

他又说:“这戏曲看不得,看不得,我跟你讲里头那花脸的婆娘是个鬼哟。”

画个大花脸就是鬼了?那鬼得多廉价,我并未理会他童言不忌的话语,抬脚就往人堆里走。

那小子见得我不以为然,急的直跺脚,一咬牙,追了上来继续说:“大哥你看你人不错,跟你直说了吧,我先前说那喜子这腿不是他爹打折的,是因为攀墙头摔折的。”

哦?我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继续淡然走着。

那小子锲而不舍跟着说:“你知道为什么会摔折吗,是因为俺们跑攀了戏院的墙头见着里头的女鬼给吓得啊,还好喜子肉多先掉了下去,要不我这腿也得折了。”

在他滔滔不绝自言自语间,我已经走到了戏台子前,台上有着四个身着戏服,画着青黑白面的戏人儿,正叽叽呀呀演的正兴起,台下人群看得乐呵了,不时喝上两声,好,很是融洽。

就在我对台上的戏曲暗暗砸舌之时,这紧跟我的小子,抬起头突然面露惊恐的指着台上一唱戏的花旦儿,一咋呼,在我耳边说:“你看,我说的就是她,这人没脸儿是鬼。”

“你这小娃子懂什么,人脸上这是画上去的。”

我呵呵一笑,顺着他手指哪儿望去,这人儿身材纤细,面容端正,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那是这胡小子说的这般没脸的女鬼。

“哼,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不信,死了也别埋怨我。”那小子见我实在不信,岔岔不平念叨了一句,便往后头人堆跑了去。

没了这小子在身边,我这耳刮子也清静些,便找了处离台子近些的地,悠闲的欣赏着戏台上的表演。

时景不长,几曲不知哪儿的剧演完唱完,天色也开始逐渐暗沉下去,到了这个点儿,七里八乡搭台唱戏的,支锅卖吃的,吃喝看戏的都开始逐渐散去。

而我也随着人流往钱家小院回去,走过两里路天色彻底黑了下去,顺路的行人一个个也都加快步子慌忙往回赶去,唯有我倒也习惯了黑夜,走得是不急不缓,优哉游哉。

就这样悠哉的不知走了几里路,脚下的布鞋都已踩满了土灰,还迟迟未见村子的轮廓。

见着此,我心中多少也有些疑惑,走了这么久,就算用爬的,怎么也都爬到了吧,难不成是我走错路了?也不能呀,这路走来走去就这一条,也没听过有什么岔道之类的啊。

心中喘着疑惑,我继续往前,走上两步见一并未立碑的坟堆子,坟头上的杂草足有两米之高,入目之处觉得奇怪,不由多看两眼,记于心中,又走。

终于又走上两里路我心中这才有些不安起来,就照着我这么走下去,怎么说也该走到了吧,可现在别说到哪儿我不知道,就算村子的半个影儿都瞧不见,心中慌乱之下,我又加快了些步子。

往前走上一截,眼前瞧见一物,彻底让我心中的不安化作了恐惧,那两里路之前并未立碑的土堆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坟头的杂草一成不变还是两米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