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分为三等,生煞,僵煞,天煞,其中最属天煞离奇,僵煞强横,而最后这等生煞相对前两种则更加诡异。
冲了僵煞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染煞成僵,虽也说离奇如要医治却不算太难,调制几胃中药配合符水一同灌下方可痊愈。
可这要冲了天煞那就惨了,这东西不分轻则重则,直接让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如同畜生般,随处吃喝拉撒,疯疯癫癫,如要医治则是难上加难,不但要行懂行的灵婆勾魂驱煞,还得长久以五香供之,稍有不慎这驱煞的灵婆和冲煞的行人也活不了。
而我今天要讲的是这生煞,生煞又名为鬼煞,三种煞气中要属这种最为诡异,说它诡异是因为冲了此煞之人,必将陷入无尽的恐惧中,无时无刻不为鬼魂所害,要想用外力破解此煞难!除非将冲煞之人的煞气转在其他人身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看着站在我眼前的中年汉子,我摆了摆手,说:“你儿子不懂事冲了生煞,我治不了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钱家小少爷,这方圆几里要是你不能救,那我这儿子还能活吗,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子吧。”
中年汉子两手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子声音嗝咽苦苦哀求着。
“你真是抬举我了,不是我不救,是我无力为力啊。”面对着已经快要哭出来的铮铮汉子,我心中也充满无奈,如果要救他儿子,那只能将煞气转在我身上,一个不慎,恐怕我也会着了道,到那个时候,我又找谁来救?
中年汉子听过,一咬牙,扑哧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见着此番情景,我赶紧躲开了些,急忙说:“你快起来,我受不起。”
中年汉子并不言声,依旧跪着,面对着这般不顾自己的尊严也要救儿子一命的汉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无奈叹气,答应救下他儿子!
他见我答应,面上一喜,看着怀中昏睡的儿子隐隐有些激动:“太好了,儿子你有救了。”
为防止在转煞过程中出现意外,我特意交代了酒鬼老头随时准备出手,万一出现意外,便将黄符贴之在我的额头防止煞气四散。
酒鬼老头见得我要救治这小娃子,脸上也布满着严肃之色,想来他也知道这煞气的厉害之处。
在小院中趁着正午的日头正辣,我找来了红线,鸡血,柳枝等物,随后让中年汉子将他儿子平放在小院里,接着我又将红线各一头互相绑在了我和他的手中,最后又将碗中的鸡血掺杂朱砂各在额头点上了一点。
做完这些,我长呼一口气,心中颇为无奈,没错我这是要把这小娃子所冲的煞气转到我身上从而达到根治他的法子,这种法子极其危险稍有不慎我便会被煞气侵蚀头脑控制了身子!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答应了中年汉子,我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是死是活还得看造化了,当下我晃了晃脑袋便照着《丧门驱鬼神术》中的口诀念了起来:引煞入身,化煞救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话落,我只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从小娃子手中袭来,这股寒气出奇的冰凉,竟让我在炎炎烈日下,止不住的颤抖起了身子。
我知道此刻煞气已经从小娃子身体中转给了我,我只得紧紧咬着牙,任由煞气袭来,就这样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我和这小娃子手中的红线突然断裂开来,本是昏睡的他不受控制的嗷嗷大哭起来。
听着小娃子的哭声,我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站起来,沉声说:“好了把你儿子带回去吧,他没事了。”
中年汉子听过这话,面上激动万分,一脸塞了好几张票子在我手中才抱着儿子就此离去。
待得中年汉子抬脚走去院门,远处的顺子几个赶紧凑上前来,有些不岔,说:“小少爷,你不是说这生煞没法子治嘛,你怎么...”
我苦笑一身,并未多做回答,转身回了里屋,我知道只要到了黄昏时分那些鬼魅玩意肯定要缠上于我。
抱着骨笛躺在床上,我心中已经开始有了许些不安,怀着这种不安,不知不觉中我慢慢的昏睡了过来。
等我醒来,天色已经暗沉下去,我摇了摇头刚欲起身,却突然发现我怀中紧抱的骨笛竟然不见了影子。
在看向窗外,四处呼声大作,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股阴风竟不惧房窗的阻隔吹了进来,吹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要翻身下床。
谁道此刻间我的身体就像灌满了铅水一样,除了眼睛可以左右晃动外身体周遭竟不能动之分毫!
此时,我身子不能动,口不能言语,唯有看着呼声越来越大的窗外,不停的喘息!
过了一阵,房屋们毫无挣扎的被呼啸的阴风从外吹开,向两边拍去,发出砰砰的燥响来,见着此景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郁,只得瞪大了双眼死死看着突然打开来屋外。
就在这时房屋外又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血淋的红衣女人,看着这前来索命的女人,我心头一震,死命的挣扎起来,看来我还是低估了生煞的厉害,我原本以为凭借着手中的骨笛还能救之一二,可没想到当女鬼前来索命之时,我根本就无力反抗!
红衣女鬼慢慢的朝我靠近,她那双沾满鲜血凸起的眼睛缓缓地往我脸上贴过来,她的嘴角渐渐地挤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
“下来陪我吧...”
我听见了一声低沉叹息,刹那间脑中心中一片空白,跟着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身体似是被风刮了起来,轻飘飘的就要飞走...
“小少爷”
“小少爷”
...
一阵急促的喊声突然传来,将我从飘忽之中拉了回来,待我慢慢睁开眼来瞧见顺子,富贵几人正围在我床边面带焦急的看着我。
“有鬼!”
“有鬼要害我!”
等到认清几人的面孔,我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惊恐的发声大喊!
顺子几人瞧见我的异状互看一眼,皆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连忙开口说:“哪里有鬼,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见得他们不相信,我赶紧找上酒鬼老头,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继续说:“老爷子,他们不知道这玩意,你总该知道吧,你得救我啊。”
酒鬼老头听过我话,皱眉沉默一阵,而后抬头看向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见得这老头都没有办法,我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怪就怪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搞得差点儿没了小命!
“真的没有一点儿办法吗。”看着酒鬼老头严肃的模样,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继续询问道。
见我再问,酒鬼老头又陷入沉默,好半会方才抬起头,找了纸笔写下:还有一个办法,只能等鬼魅再次找你之时,将之除去!
“好,那就依你。”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此刻心中只得将最后的希望放在酒鬼老头身上,要是今夜那女鬼不被除去,我只怕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为了保证我这条小命,一个中午我都在和酒鬼老头布置房间,屋里各处拉满了沾过狗血的墨斗线,在我床头更是贴上了十几张黄符,更别说其它各处桃树枝,摄魂铃,反正能用的都已经用上了。
布置好这一切,我便躺在了床上,静静等着女鬼的到来,而酒鬼老头一行人则是隐藏在了小院里,一旦发觉哪里不对他们马上冲进来将我唤醒,反正没开过天眼的人是无法看见鬼魅之物的,在一个他们几人肩头的三火也正旺,想来撞见女鬼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伴随着天色一点一点阴沉下去,我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昏睡在床,当我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之时,我猛然睁开眼惊醒过来,那股全身无力的感觉也随之而来。
屋外呼声大作,随着一声惊雷,那个浑身血淋的红衣女鬼也突然出现在了门外,也许是因为屋中布满陷阱的缘故,此刻在次见到这女鬼,我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慌乱,心中反而平静了不少。
“鬼叫”
女鬼进到屋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阴笑,跟昨日一样,慢慢的靠近了我,就在她将血淋淋的脑袋垂向于我之时,突然间屋内红光大作,摄魂铃叮叮晃响,女鬼见得有炸,抽身就要退去。
这时候闻见动静的酒鬼老头从外面唰一下拉起了一张天师画像封住了她的退路。
推到门前的女鬼被天师画像投射而出的一道金光反弹而回,捂着脑袋大叫了一声,声音又尖又厉,震得我耳膜一阵乱响。
叫喊声中只见那女鬼把手猛地往前一伸,竟像我猛扑过来,却不料我的四周早已布满染了狗血的墨斗线,一阵红光突射,女鬼已然抱头痛苦的四窜开去。
随着女鬼有些癫狂的乱窜,屋中红光也愈加夺目,摄魂铃更是叮叮响成一片,而在我床边的黄符这时候也如一股春风拂过慢慢的飘散而起,最后落在了本就苦痛无比的女鬼身中,一时间又是一股金光突闪,女鬼又是发出一阵声嘶力竭吼叫!
女鬼顷刻间被屋中陷阱伤的无比虚弱,我在此刻惊喜的发现自己已然可以活动手脚,当下,我不在迟疑从床上将骨笛拿起,牟足气力,吹响了驱魂乐!
一曲丧乐接近尾声,屋中的红衣女鬼已经在丧乐中化作一股浊气慢慢消散在了空中,从此魂飞魄散..
做完了这些,我这才冲着门外喊道:“进来吧,没事了。”
天师画像被拉下,酒鬼老头一行人打量着屋内乱做一团的墨斗线,暗自咂舌,顺子将信将疑的出声问道:“那玩意没了?”
“这还得谢谢老爷子这般布置呀,要是没有他,我只怕已经是...”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样,酒鬼老头咧开嘴笑了笑,便自顾自的在房间里收拾起了没用上的黄符和摄魂铃铛。
顺子几人见得我无恙之后,也都长呼一口气,扯了些闲话,也都各自回了房屋。
不得不说,这次的事儿比以往我遇见的要凶险得多,如若不是酒鬼老头,我是万万躲不过去,有了这事,我心中也对这些缥缈的煞气有了畏惧,同样以后也不敢大意沾染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