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班主一听我这话,脸色顿时就垮了下去,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我说:“谁告诉你的,僵尸这玩意我这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呢。”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胡班主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从他突然转变的脸色,我不难看出,这玩意村里十有八九是有的,只不过我不知道这胡班主为什么要隐瞒下去,贾老道不是说了吗,村中的门槛多是用来防止僵尸跳进去的,难不成老道说错了?这门槛还有其他用途?
既然胡班主不愿意告知,我自然也不会多问下去,村子我也不会多呆,赚得了路费,雇辆马车,我还是安安心心的回衡阳镇子的好。
见我不在继续追问,因为刚才那一茬,胡班主也没有了继续客套下去的心思,留了句,让我们就在这房中歇息会,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胡班主走后,就我和贾老道一起,我们都知根知底在一起也没有胡班主在那般拘束,我看着老道眉头微皱,有些诧异的问贾老道:“老道,你说村里到底有没有僵尸。”
贾老道吃饱了饭菜,又端出了高人派头,半眯着眼睛,淡淡的道:“信则有不信则无,你问我作甚。”一句话说话,故作高深的又闭上了眼睛。
我被老道这一番做派气的哭笑不得,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笑骂道:“你他娘的,贾道人,装什么真道人。”
贾老道被我拍了一巴掌,一拍桌子原形毕露,叱喝道:“你个小兔崽子,别以为老道打不过你,就觉得我好欺负,我告诉你,我可是…”话到这里,哑然而止。
看到老道突然停滞,我没好气的说:“你他娘倒是说说啊,你是哪门子的道人。”
贾老道哼了一声,一甩手气恼恼的坐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临了还丢了一句话,老道要休息了,小兔崽子你别来烦我。
老道郁郁寡欢的斜趟在了椅子上,我觉得无趣,就在房间里四处走了走,走上两步,便在一处供桌上,看到了一张黑白相片,相片中一家三口笑的正乐,其中男的是胡班主,至于这女的还有小的,想必就是他的老婆孩子。
就在我看着相片愣神的时候,门外头进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这小孩脸上带着许些紧张,看了我一眼,讪讪的问道:“你就是外头来的大先生吗。”
我诧异的看着他,回过神来,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就问:“你说的大先生是指什么,要是年纪比你大些的,那我就是咯。”
小孩子嘟着嘴,说:“你会吹丧乐吗,胡叔告诉我,说大先生是会吹丧乐的。”
我从小孩子口中得知到了,这小孩是胡班主的侄子,村里几十年终于来了一个丧乐手,胡班主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就让他小侄子过来,看我能不能教教他学这丧乐手的本事。
我不是什么迂腐的人,毕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一碗饱饭还是胡班主给我盛的,我虽不会将这小娃子待得徒弟般,却也会指点他一番,到了我离开的时候,以后有什么成就那就看这小娃子的造诣了。
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些时候,闲来无事下,我将怀中的唢呐拿了出来,让小娃子试试,小娃子惊喜的接过唢呐,憋足了气,高举着唢呐吹了起来,可这吹了半天,唢呐还是不见响,小娃子脸吹红了,面上带着焦急之色,还在用力吹。
我看后不免觉得好笑,也没让他停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小娃子吹上一会,气力用完了,他沉闷的低下头,有些恼怒道:“你这笛子根本就不会响,我都用尽全身力气了,还是吹不响。”
看着他抱怨的神色,我刚想说话,一旁的贾老道醒了过来,埋汰道:“小娃子,这家伙故意看你笑话呢,他这唢呐呀,你吹一辈子也吹不响的。”
确实老道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吹唢呐得用巧劲,想他这般蛮横唢呐如何去响,我本想借这事先摸摸小娃的性子,结果被老道这一搅和,小娃子一下子哭了起来,声泪俱下大叫道:“大先生欺负人,明明吹不响,还叫我吹。”
我瞪了一眼暗自发笑的贾老道,又绷紧了神色,看着小娃子喝止道:“你小子,哭个屁,我这是在告诉你,吹唢呐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小娃子被我一喝,嗝咽两句,马上就止住了哭声,我也不在取逗于他,说:“你去让你胡叔给你备个唢呐,我明儿个在教你。”
小娃儿听到这话,梨花带雨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应和了一声,开心的跳着跑着出了门。
老道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小娃子离去的背影,又看向了我,笑着道:“小乐道友,你真打算收这小娃子做徒弟啊。”
我摇了摇头,说:“我现在还有些事没弄清楚,留不了多久,这小娃子要是真心想学,那我就指点他一下,要是就是一时的兴趣使然,那我便打发下时间。”
老道微微一笑,并没有搭话,又老定神闲的闭上了眼睛,嘴中欢脱的哼着曲儿,我翻了个白眼,刚准备休息会儿,就只门外小娃子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
我见他提着两个拳头就回来了,心中一愣,不解的问道:“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呢?”
小娃子,说:“胡叔没在,我就回来了呀。”小娃子说话耿直,让我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我现在也没啥心思和他玩闹,当即就推托说:“这样,你胡叔虽然不在,那你就是找他儿子玩去,我得睡会了。”
我话音刚落,小娃子眼眶泛红,指着我埋怨道:“不想教就不想教,你骂人干什么!”
扑哧!我忍不住咳嗽一声,没好气的道:“你个小狗娃子,谁骂你了。”
小娃子一下就哭了起来,说:“胡叔家小娃子早就被僵尸捉去了,你让我去找他玩,不是想让我也被捉去嘛。”
小娃子语无遮拦的说出了这一番话,这下子,不止是我,就连一旁老定神闲的贾老道也猛地睁开了眼睛,我几步上前,将供桌上的相片拿下,问道:“你说上面这小娃子是被僵尸捉去了?”
小娃子抹了一把眼泪说:“对,除了小胡子,被捉去的还有胡婶子。”说着话,他指了指相片上的女人。
我和老道面面相觑,不等我说话,老道就问道:“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
“不是谁告诉我的,是我亲自看见的,俺胡叔有时候还一个人偷偷上山给他们送吃的呢。”小娃子并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说起来也无所顾忌。
所谓是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我们听完赶紧追问道:“你告诉我们,他们都被捉到了什么地方!”
小娃子刚要说话,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听到脚步声我赶紧把黑白相框放在了供桌上,然后将唢呐强赛给面前的小娃子,说:“来,想要学这丧乐,你就得继续吹,啥时候吹响了,啥时候就学会了。”
小娃子一脸恼闷的看着我,却还是讪讪的拿过了唢呐,憋足了劲吹着,这时候胡班主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在看到我们的时候,强挤出了一抹笑容,寒暄了两句,就回房间了。
与此同时,天色也逐渐黑沉了下去,在门外聚集了十多个衣着朴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