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岭上花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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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游击出身的新四军战士十分擅长夜间作战,小古带领的突击班借着夜色的掩护一步一步向兵营入口处靠拢,他们身上披着用树叶子做成的伪装。岗楼上的探照灯一扫射过来,他们就马上趴在地上,等灯光一扫过,就马上弯着腰轻轻地向前推进。

右侧的尤银龙国军相对比较顺利,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日军探照灯的死角,因此他们快速推进,想尽快到达岗楼处,想摧毁岗楼上的探照灯。正当离岗楼越来越近时,一个7人组成的日军巡逻队走过来,钱保佳一看就觉得情况不妙。巡逻队离他们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发现他们了,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千钧一发之际,尤银龙抄起旁边一名士兵的冲锋枪,一梭子过去,并喊着“给我打”,这伙日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去见了阎王。

尤银龙这样做是有他的动机考虑的,这边一开打,日军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过来,尤银虎那边就可以顺利接近暗堡投放炸弹了。日军探照灯很快照过来,道路上都是日军的死尸,躲在黑暗角落里的尤银龙等人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日军兵营指挥部的电话铃声响了,值班的日军伍长迅速派兵朝兵营右侧突击。听到枪声响的小岛和日军中佐安藤也起了床,披着衣服径直朝兵营指挥部赶。

小古看到有十几个日军向右侧扑去,而暗保里右侧的枪眼伸出了枪管,暗堡外边的机枪阵地已经向右架好了机枪。小古趁敌人的注意力都在右边,跪在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日军机枪阵地投出一颗手榴弹。随着手榴弹的爆炸,暗堡前也扬起了一阵烟尘。“上!”小古等人已经奔到离暗堡几步之远,这时候暗堡里的日军才反应过来,机枪声响起。不远处的尤银虎再次竖起了步枪标尺,左眼一闭,右眼瞄准了岗楼上正在搬弄着探照灯的鬼子。枪声一响,鬼子毙命,探照灯灯光也不移动了。而此时小古等人已经趴在地上,拿着炸药包慢慢地向暗堡爬去。随着两声巨响,暗堡被摧毁,小古等人则滚到低洼处,避开了爆炸产生的热浪。

“有支那人偷袭,赶快吹紧急起床号。”日军中佐迅速发出命令。于是日军兵营沸腾了一般,所有房间的灯都亮了,军号声、哨子声、呼喊声一片。

探照灯被尤银龙一梭子机枪打熄灭了,尤银龙带人冲到了兵营门口。此时尤银虎带领的人也与小古汇合了,正当他们准备向兵营里冲锋时,却发现兵营里的日军倾泻而出。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尤银龙和尤银虎都凭借沙袋工事,向日军还击。日军和伪军的兵力分散开来,在安藤中佐的统一指挥下,准备对尤银虎和尤银龙带领的部队展开包围。

尤银龙起身扫了一梭子冲锋枪,又被日军的密集子弹压得抬不起头来。“虎子,你不是说鬼子只有一个小队吗?怎么这么多鬼子,这叫我们怎么打。”尤银龙大声对着几步开外的弟弟喊着。尤银虎用驳壳枪向日军还击,又转身靠着沙袋上。“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鬼子临时增兵了吧!哥,你带领你的人先撤,我掩护。”说完后,他拧开一个手榴弹的盖子,用牙齿扯下弦,使劲抛到了日军的人群中。

“不,虎子,你是我弟弟,掩护的重任还是交给我这个做哥哥的吧!”尤银龙坚持不撤退。“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打出我们中国军人的威风来。”尤银龙说着就站起来朝日军开枪。

“哥,你们人少,弹药也不多,还是我们来掩护吧!”尤银虎也不撤退,又对着身边的战士大喊着,“同志们,给我瞄准了打,打死这帮侵略者,不让他们靠近半步啊!”

钱保佳望着日军有组织地步步推进,并有日军朝两侧迂回前进,他预料鬼子可能采取两边夹击的策略,于是对着尤银龙和尤银虎大喊着:“我说两位长官,都这个时候,你们就别争了。再不撤退,我们会被鬼子包饺子的。”小古用步枪瞄准了一个趴在地上开枪的日军机枪手,果断扣动扳机后说:“参谋长,尤团长,你们都别争了,我和钱保佳各带领一个排留下来掩护。”通过刚才在树林中与钱保佳的交谈,小古得知尤银龙已经是团长了,所以他喊出的“尤团长”指的是尤银龙。

“两位长官,我看只有这么办,这样你们好兄弟就不会分开了呀!”钱保佳一边向揣起自己的驳壳枪,一边准备把尤银龙手上的冲锋枪接过来。“不行,我是大哥,再说这里我的军阶最大,所以听我的,你们先撤。”尤银龙依然固执己见,没有把冲锋枪交给钱保佳。正当他们争执的时候,日军的迫击炮弹发射过来。正好在尤银龙不远处爆炸。尤银虎眼疾脚快,迅速冲过去,将尤银龙和钱保佳扑倒在地。

尤银虎和钱保佳抖了抖头上的泥土。这时发现尤银龙不动弹了,尤银虎把他扶正一看,尤银龙额头上都是血,一块弹片扎在了尤银龙的右额上……

湖口畈已经是万籁俱寂,一片漆黑,只有湖口庙的蜡烛还发出光亮。

肖安在湖口庙的司令部里来回踱着步子,手交叉放到身后。黄正馨则趴在桌子上,下巴枕在手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军事地图的平岗镇位置。“司令,参谋长带兵去袭击平岗镇也是我支持的,这事儿我有责任,要不你处罚我吧!。”黄正馨说。

“现在不追究是谁的责任的问题啦!关键是二营的人找到去平岗镇的路没?”肖安不无担心地说。黄正馨抬起头来说:“司令,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派我带人去接应呢!去平岗镇的路我熟悉啊!”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让你冲锋陷阵不合适的;再说你相当于我们游击纵队的政委,万一再出点什么事,那我们这个司令部岂不剩下我一个光杆司令啦!”肖安双手撑着桌子说。其实肖安还想说出一个关于黄正德的原因,黄正馨作为黄正德的妹妹,肖安不想她去冒这个险,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咽了下去。

黄正馨这才明白了肖安的良苦用心,点点头说:“那我们只能等二营的好消息啦!希望尤参谋长他们能够及时撤出来,不要恋战。”黄正馨再次把下巴压在手上,她望着那泛着黄晕的烛光,眼神有些模糊起来。不一会儿,黄正馨在疲劳与担忧中睡着了。

肖安还以为黄正馨在耐心看地图,就独自一人出了门,去检查岗哨情况。

“尤银虎躺在担架上,满脸血污,一动不动。‘银虎,你醒醒啊!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她只好拿起一件衣服,盖住了尤银虎光着肩膀的身体。”

“银虎!”黄正馨一下子惊醒了,原来这只是一个梦,黄正馨的额头上竟然沁出了汗珠。在她的身后,有一个男人,拿着一件衣服盖在她的肩背上。黄正馨扭头一看,竟然是警卫员李存东。“哦!小李,是你啊!”黄正馨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到。

“首长,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啊?”李存东问到。黄正馨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首长,你不要担心,梦其实都是反的。”李存东安慰着黄正馨说。

黄正馨听到这句话时才稍微舒缓了一口气。“小李,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不用叫我首长啦!这样都把我都叫老了。”黄正馨故意转移了话题,但她的心中还是回忆着那个梦境,她也回味着当初尤银虎背着救她时,尤银虎背上咸咸的味道。

“那么首长,我就叫你正馨姐吧!我听尤参谋长和肖护士都是那么称呼你的。”李存东又说。黄正馨拉了拉衣服的领角,又说到:“嗯嗯!行,我正想有一个你这么大的弟弟呢!”

“哦!真好,我终于又有一位大姐啦!”李存东高兴得有点手舞足蹈的状态。这位平常比较严谨不说话的警卫战士,家中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大姐,而这黄正馨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