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标注的位置都搜遍了,抓到了一些嫌疑人,可就是没有找到所谓的支那军队余部。”日军中佐通过电话向日军少将松下太郎报告。
“不不不,你们抓到的不是支那军人,都是赵大猛为了向我们交差所抓回的一些老百姓。我们不需要这些小罗罗,我们要捣毁的是支那人的组织机构,摧毁他们的根据地。”日军少将松下太郎坐在华和城办公室里说到。
“将军,属下愚钝,还请你明示。”在平岗镇兵营指挥所里站立哈着一点腰,双手捧着电话的安腾毕恭毕敬地说到。
“听着,你在华和城已经搅和得鸡飞狗跳,现在那些支那军人很可能都离开了华和城。据可靠情报显示,他们已经有人流窜到附近的农村地区。我派你到平岗镇,就是要你下乡去追缴这些支那军人。”松下太郎说到。
“是,属下明白。”日军中佐安藤一个肃立,十分有力地说到。
“你明白个什么?你知道到哪里去围剿吗?”松下太郎带着呵斥着说。
“将军,我知道尤家塆一带可能有支那军人藏匿,上次我去搜查老尤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就遭遇了支那军人的伏击,因此我断定,这些山区一定有支那军人的根据地。”安藤俯首说到。自从上次被打成重伤,在医院里养了三个多月的安藤视那次受伤为他的奇耻大辱。作为帝国军人他不甘心遭受那样的失败,他曾一度想通过切腹来向天皇尽忠,可是在小队长小岛的哀求下,使他放弃了轻生的念头,而是发誓要一雪前耻。
“安藤,把眼界放开点,不要老是盯在一个山窝窝里,要学会灵活机动地打击你的敌人。”日军少将松下太郎再次说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但是这句话对于一心想报仇的安藤来说,几乎不起什么作用,但他还是连连说“是”,以表现出一副一点即通的状态。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先在平岗镇好好休整,在充分了解山区地形后,再向我汇报,到时候我会给你下发任务的。”日军少将松下太郎说完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莫西莫西”日军中佐安藤还在电话那头“喂”着,这时电话那头已经传出了嘟嘟的声音。安藤放下电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扯了扯衣领。
“太君,您消消气,咱们今天既然到这儿来了,就不愁找不到那些国军,到时候将军就不会训斥你了。”赵大猛看出了日军中佐安藤难看的表情,知道他肯定受了训斥。翻译官赶快把赵大猛的话翻译给他听,安藤顿时就瞪直了眼睛,像一头发怒的豹子一跃而起,抓住了赵大猛的衣领。赵大猛抓老百姓滥竽充数已经够让他恼火,如今赵大猛还在旁边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太君,你别发火啊,我可没得罪你啊!”赵大猛缩成一团,哀求着安藤说到。翻译官和日军小队长见状,也过来解围,并劝他放了赵大猛。
“滚!”中佐用中文吼着,赵大猛悻悻地走了。
“中佐阁下,已经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负责驻守平岗镇的小岛说到。
安藤顿感睡意袭来,眨了眨眼皮,又打了一个哈欠,如是说:“小岛,这么多人在兵营睡觉,兵营的守卫一定要加强啊!如果有可疑人群靠近兵营,一律射杀,不要留情。我先去睡了。”&;amp;#160;安藤揉了揉眼睛,解下腰带,向自己的临时卧室走去。
自从安藤中佐负伤后,小岛就负责驻守平岗镇。单调的兵营生活,让这个身在异国的青年人倍感压抑。这一晚像往常一样,天空中的云朵挡住了明媚的月光。圆圆的月亮躲在云层中露出半边脸,小岛心想自己的母亲是否也在屋门口仰头望着月亮想起她唯一的儿子呢?小岛在兵营里踱着步,他想念他的母亲。这个从小就没爹的孩子,是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母亲青丝变白发,纤细的手也被岁月磨得更加粗糙。小岛曾经是东京大学的高材生,主修美术,后来受帝国的征召入伍。如今与母亲天各一方,小岛伸出自己的手,长满了老茧的双手。他不禁反思起自己到中国来究竟做了什么,这是一双怎样的手啊?曾经画出多少美丽山水,如今却破坏了中国的山河,沾满了人类的鲜血;曾经绘出多少美丽的人体线条,如今却祸害过同样身为母亲的女人。小岛痛苦不已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之中……
“虎子,快半年了,你都到哪里去了?你一点音讯都没有,娘在家成天为你担心呢!”尤银龙与自己的弟弟尤银虎拥抱了一下,不禁潸然泪下。这半年来,尤银龙可谓经历了太多太多,先是在华六公路阻击战中差一点被炸死,后来又辗转回到老家;在返回华和城的时候,又意外邂逅了自己的“初恋”黄正馨以及弟弟;华和城外围防守战时,又差一点被日军毒气毒死;和师部一起突围,不曾想自己最亲爱的师长血洒疆场;后来在尤家塆的休整还算安逸,可是自己时不时会想起黄正馨来。往事一幕幕,已经不堪尤银龙回首。
“哥,这个暂时不说了。华和城被日军攻破我都知道了,幸运的是你还活着。今天你们到这里来也是打鬼子吧?”尤银虎迫不及待地想验证他的猜测,毕竟他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率领的一百多人的队伍。
“嗯嗯,我们准备袭击鬼子的兵营,为江师长报仇。”尤银龙一提起江师长的死,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什么,江师长牺牲了,我在情报上只看到你们参谋长石斌和副师长徐至名先后殉国,没想到这么多将领在守一座城时牺牲了。”说到这里,尤银虎不禁为江清海感到惋惜:“江清海虽然在内战时跟我们多次交手,但是抗日打鬼子也不含糊,是条好汉,只可惜我们没有与他一起合作抗日。”
“虎子,携手抗日就在今朝。今天就让我们兄弟俩一起干一仗,力争全歼这些兵营里的小鬼子。”尤银龙说完后就伸出右手,两个兄弟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看你们应该有一百多人吧,今天我也带了两百多人,对付这些小鬼子绰绰有余了。”尤银虎很自信地说到。
“现在关键不清楚,这些兵营里有多少日军。”尤银龙有些忧虑地说。
“昨天我已经派侦察员侦察过了,鬼子有一个小队,伪军大概一个班,每晚十点岗哨准时换岗,现在马上就到换岗时间了。”尤银虎掏出怀表,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时间后说。尤银龙看见那个怀表很面熟,但记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我们的人携带的都是一些轻武器,我们准备分散开,冲进兵营里杀掉正在睡觉的鬼子,然后放一把火给他全烧了。”尤银龙说出了自己的战斗计划。尤银虎点点头说:“跟我们的计划差不多,不过据我们侦察员汇报,在兵营的入口处有两个暗堡,咱们必须想办法端掉。”尤银龙听到这个情报马上又看了看兵营外围的两个灌木丛,这才发现有鬼子在那里进出。“呵!好家伙,这些鬼子深藏不露啊,竟然在把暗堡修在了兵营入口处。”尤银龙深感鬼子防守的鬼点子比江清海当团长的时期多,并感到如果尤银虎等人没有赶到的话,即使自己的人冲进去了,也很难脱身冲出来。
“所以咱们先要拔除这两颗钉子,然后才能顺利冲进去。”尤银虎说。尤银虎命令小古去传令所有人抓紧时间休息,警戒的士兵等候命令。他和尤银龙商量出具体的攻击路线,等到凌晨日军岗哨最疲劳的时候,再去进攻。
刚换岗的日军的注意力还比较集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看着黑色物体太久的日军逐渐打起了呵欠。小队长小岛已经被卫兵扶回房间睡觉,他躺在床上仍然辗转反侧,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岗楼上的探照灯扫射得比较慢了,时间却很快进入凌晨。按照讨论的结果,尤银虎首先带领新四军摸到兵营入口处左翼潜伏起来,而尤银龙则带领国军到兵营入口右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