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岭上花正红
17060100000057

第57章

“华和城现在怎么样了?”稍迟赶到的肖安马上问这些国军士兵。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决定回华和城的部队。”带头的排长赵崇武说到。肖安顿了顿后说到:“你们还是别回去了,据我方面得到的情报,华和城已经被日军攻破了,你们回去也是于事无补。”这些战士似乎听到了噩耗一般,他们能够猜到自己的师长肯定会血守华和城的,而日军很有可能血洗华和城。

黄正馨赶到了尤银虎的旁边,看到他正同解救下的妇女交谈,就赶紧凑上去问她:“你没事吧?虎子!”尤银虎看到她关心自己也很高兴,但他还是按照军人的礼节,肃立敬礼说到:“报告黄主任,我没有受伤。”黄正馨看到他那副状态,马上把他的胳膊一拍,“谁稀罕你受伤了没有啊?我是来问这些老乡的!”她转过身去,也没有理会那些老乡,而是双手手指相握,微微地伸了一个懒腰,眨了眨眼睛。

桂枝大嫂马上问到:“虎子,她是你的领导啊?怎么一个女的当你的领导呢?”尤银虎则笑着说:“怎么不行了呢?妇女能撑半边天,自然可以成为我的领导呢!”尤银虎心里明白,论资排辈,他的名字排在黄正馨前面,但他故意说黄正馨是他的领导。

这时候肖翠也跑过来,和这些她认识的老乡嘘寒问暖,这些老百姓都感觉很奇怪,肖翠活得更精神了。“小翠,你什么时候出来当兵的啊?我听说你娘都急死了。”桂枝大嫂对她说到。“我没有娘,你说得是李兰夫人吧?她不是我娘。”桂枝大嫂又拉着肖翠的手说到:“李夫人一直把你当儿媳妇养呢?难道你不知道,保贵兄弟还说要把你留给银龙做媳妇呢!所以很多人踏破了你们家门槛,李夫人始终没有对他们的提亲松口。”

肖翠这时候似乎明白了,尤银虎和张少芬结婚期间,尤保贵和李兰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了,原来是希望自己也成为尤家的媳妇啊!“算了,你们别再说了,我现在已经当了共产党的兵,银龙哥也当了国民党的兵。我不可能给银龙哥做媳妇的,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肖翠在说这些话时的态度十分坚决。

这时候肖安走过来,询问这些被解救下来的妇女,尤家塆的情况怎么样,肖翠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感到十分吃惊,同时也感到自己十分庆幸。“姐妹们,要不你们也参加新四军吧!我们一起扛枪打鬼子,就不用受日本鬼子的欺负了。”肖翠劝那几个年轻的大姑娘。其中一个年轻的姑娘说:“扛枪打仗,我一听到枪声就害怕,更别提打仗了。”另外的几个年轻大姑娘,则一脸茫然地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放心吧!目前我们部队正缺少医护人员,你们如果参加新四军,就在医疗队工作,救治伤员,也相当于扛枪打鬼子嘛!”肖安在一旁补充解释道。“哦!好啊好啊!救治伤员,我们都有一些经验,为国家做一些贡献,总胜过让别人来欺负我们强。”就这样几个大姑娘同意加入新四军,而几个家庭小媳妇,则由于要回家侍奉老人和孩子,不得不重新返回尤家塆,其中一名小媳妇,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她更加不适应劳途奔波。

尤银虎也泉那13个国军暂时加入新四军,他说等他们再次遇到华和城突围出来的兄弟部队时,就让他们自愿归队。于是,这支最混杂的部队出发了,肖安决定先护送几个妇女到尤家塆后面的白石岭后,就让他们自己回家,而他们将开拔到下一个根据地。

时间已经来不及让江清海和尤银龙争执不休,耳听着日军在东面阵地杀声震天,北面阵地也岌岌可危,肖安当即决定,摔残部与日军在华和城展开巷战。江清海认为凭借华和城独特的建筑风貌,肯定能拖曳日军的进攻速度,牵制日军的机械化部队不敢大张旗鼓地通过铁门坎。

尤银龙这次没有阻拦江清海率领警卫连和残部同日军展开后续战斗。他明白,死守华和城城墙,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倒不如同日军展开一场拉锯战,消灭日军的有生力量。尤银龙紧紧地跟在江清海右侧,江清海的副官则站在他的左边,这时候的两人俨然成了江清海的左膀右臂。江清海更像一位上战场的将军,黄袍马褂以及披风倒没有,有的是一套戎装和一件军呢子大衣。

警卫连以及附近收纳的伤兵,在徐至名和石斌的张罗下在一个空地上集合,尤银龙再次领唱唱出了那首胸浑激荡的爱国歌曲《抗日歌》。

中华锦绣江山谁是主人翁?我们四万万同胞!

强虏入寇逞凶暴,快一致永久抵抗将仇报!

家可破,国须保!

身可杀,志不挠!

一心 一力 团结牢!

努力杀敌誓不饶!

努力杀敌誓不饶!

中华锦绣江山谁是主人翁?我们四万万同胞!

文化疆土被焚焦,须奋起大众合力将国保!

血正沸,气正豪!

仇不报,恨不消!

群策 群力 团结牢!

拼将头颅为国抛!

拼将头颅为国抛!

歌声很快结束了。按照江清海、徐至名,以及石斌等人在作战指挥室商量的结果,由江清海和尤银龙率领警卫连和部分伤兵,在东方的巷道中隐蔽,消灭来犯的日军。徐至名和石斌则率领警卫连剩余的人,以及小部分伤兵。临走时,江清海同徐至名、石斌以及警卫连长握手道别。在握手的那一刻,他们彼此虽然都有万语千言,但是没有说一句话。也许这就叫“此时无声胜有声”,或者这就叫“一切尽在不言中”,可能这就叫“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两股部队出发了,他们在临行前都向对方敬了一个军礼。江清海看着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心里默念着“保重,我的弟兄们!”

不一会儿,日军率先在东门处突破。随着日军的里呼外应,日军又用重炮轰开了北面城门,城内的日军就越来越多。城门被攻破,并不意味着战斗的结束,反而是另一场战斗的刚开始。江清海和尤银龙率领的警卫连,以及部分伤兵,在东边的巷子里慢慢走着,他们更希望遭遇小股的日军巡逻队,接着就是等待天黑。

“师座,前面有鬼子。”带路的通信参谋,在拐角处看到前方有一个伍长带领一支14人的日军小队在巡逻。江清海二话没说,直接就端着冲锋枪朝日军射击。其他士兵看到师座都这么不要命了,更加不要命了紧随其后朝日军冲去。转眼之间,这股日军就被消灭干净。

枪声惊动了周围的日军,他们纷纷派部队向这里靠拢,一个小包围圈就这样形成了。“完了,刚才那些鬼子该不会是日军派出的诱饵,故意惹我们上钩的啊!”副官有点惊奇地说道。江清海毫不思考这些,他现在只希望能与鬼子决一死战。

日暮并没有如他们希冀的那样,早点落下来。尤银龙再次劝诫江清海,趁日军立足未稳,应该赶快冲出一条口子,从而摆脱日军的束缚。江清海对尤银龙说:“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副官,冲出包围圈后,他有我的遗书要交给我的妻子。”

“师座!”尤银龙和副官几乎是同时悲伤地叫唤着他们的师座。江清海把枪保险一拉,再次冲向了日军。日军大概是看出了他所穿的衣服与众不同,机枪手瞄准了江清海打过来,江清海像一个巨人一样往后倾倒着,他尝试着站起来,又被日军的交叉火力击中。

“师座!”尤银龙和副官再次喊了他一声,他再也听不见了,他用自己的生命掩护尤银龙等人冲出了包围圈。尤银龙和副官只得忍受住了巨大的悲伤,从日军还未闭合的口子里冲了出去。此前副官叫他换上士兵的衣服,但江清海坚决不从,并说“为国捐躯,岂能丧失民族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