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话,皇上把目光移向了阎弘扬,思索了半响对着他开口道:“阎弘扬,这次你可愿前去镇压边塞敌军?”
阎弘扬连忙跪地:“回皇上,这乃保卫国家大事,我阎弘扬愿接此重任,除边塞敌军,还百姓安宁!”
皇上回头看了看其他大臣:“这次派阎弘扬前去,哪位大臣还有异议,可以提出来。”
如今朝中大部分的大臣,都是三皇子的人了。就算是有些其他大臣心中有异议,但毕竟也有三皇子压着,自然也不会敢对三皇子提出什么异议来。
见到朝堂之中无人出声,皇上点了点头:“既然众位大臣对此没有异议,那此次前去镇压边塞的人选就是阎弘扬了。”
“如今边塞军情紧急,万万不得耽搁。阎弘扬回去准备一下,即日启苏!”
阎弘扬心中大喜,跪在地上大声开口道: “是,谢皇上!”
“苏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在京城被拦的苏景铄,经过装成一名老伯,在七皇子的支持下来到了河南。
正在整理粮草的苏景铄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怎么了?这般慌慌张张的?”
家丁咽了一口唾沫,急急忙忙的把房门关上,上前说道:“苏公子,大事不好了啊,是京城那边传来消息了!”家丁边说变边喘着气。
听得这话,苏景铄就不由的心头一凉,心想难道是这三皇子的人发现了他跑到河南的事情了,派人来这里了?
“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听他喘着粗气,苏景铄心中虽然着急,也只能等一等。
家丁硬是喘了半响才回过气来,连忙开口道:“苏公子,是这样的,七皇子刚刚传来消息,说是你父亲苏沽将军在缉拿逆臣王临时,被王临的暗器所伤。那暗器之上有剧毒,如今苏沽将仍然昏迷未醒。七皇子让你先放下这些粮草,连夜赶到京城,说皇帝会让你去接苏沽将军回京养伤。”
听得这样的话,苏景铄脸色大变,这个消息比三皇子得知他的行踪还要不好!
他连忙抓住家丁的肩膀:“那信中除了说父亲昏迷未醒,有没有说父亲有性命之危?或者是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家丁摇了摇头道:“苏公子,这个七皇子在信中也没有写到,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既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苏公子你也就不要收集这些粮草了,放一放,赶紧回到京城等皇上传来旨意吧!”
苏景铄深吸了一口气,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之上,点了点头:“知道了,你速速准备一些物品,把这个消息通知大家,我们下午吃过饭之后就出发去京城!”
“是!苏公子!”家丁重重点了点头,急忙下去通知去了。
苏景铄坐在椅子上,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不过是走了十几天,这边塞竟然传来了这样的消息,军情瞬息万变。
如今就父亲就中毒昏迷不醒,他不仅担心自己的父亲,还有墨白这个小妹,还有风景澄。
他真希望他在得到皇上旨意去边塞之时,他们都能平安无事,都能跟着他一齐回京。
皇宫之中。
“皇上,您自从上朝回来之后就一直心情不好,皇上啊,这王临虽然可恨至极,但皇上您的龙体可是最重要的啊,为了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公公看着坐在御花园当中的皇上,踌躇了好久,不由的开口问道。
“唉!”皇上叹了一口气,看了一旁的公公一眼,撇了撇嘴:“你在朕身边多年了,朕心里一直在想什么你不会不知道。”
公公笑了笑,再次开口道:“皇上啊,只是如今七皇子下落不明,怕是已经不测了。如今朝廷之中也就数三皇子了,这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呵!”皇上只是笑了一声,之后并未再开口讲话。
见到皇上这个样子,公公不由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能让皇上这般忧虑一天的,那单单一个王临他还不值得。他心中所忧虑的而是如今的三皇子,东方元。
一开始在七皇子还在的时候,皇上只是想着这两位兄弟能互相扶持,更是互相克制。可是如今七皇子被人偷袭,跌入深渊峡谷当中,如今也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朝廷当中的大臣也因此大部分倒向了三皇子,如今的三皇子没了七皇子的克制,在朝堂之中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
人一旦有了克制便会上进,没了七皇子,如今三皇子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皇嗣当中也没有合适当上太子的人选。再加上这次边塞有变,能征战的将士当中也实在是只有阎弘扬,而皇上对此也不得不选了他。
其实皇上毕竟是皇上,对着朝中谁辅佐着谁心中都一清二楚。
这个阎弘扬本身平日里与三皇子也走的近些,加上这次三皇子亲自出口提阎弘扬的名字,更是确定了两人的关系。
皇上派阎弘扬去边塞镇压敌军,那就是等于将苏家手中的兵权挪到了三皇子的手中。
而公公心里最明白的就是皇上并非介意苏家手中的兵权,而是这个兵权落入三皇子的手中之后。
三皇子有了朝堂势力,加上手中有兵权,这样一来他是否还会像之前七皇子在的时候一般上进呢?
公公笑了笑,上前开口道:“皇上,如今虽没有了七皇子,但是三皇子这段时间在监国的能力上来看,也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如今也为皇上您分忧了。”
“他手中的兵权,就让他历练历练何尝也是一件好事情。”
皇上点了点头,这公公口中所说的,正是他这个做父亲心中的一片苦心。
他这一日所担忧的,而是作为皇上的方位去想。
“皇上,您对此暂且放宽心吧。刚刚传来消息,说十二皇子来找您了。”
“嗯?十二皇子来了你也不早说,快让那个小家伙进来。”皇上笑着,开口道。
“是,皇上。”
山村当中,一片的寂静,原本熙攘的山村已经不负存在了。
风景澄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这陌生的环境,他皱了皱眉,本想起身,却感到肩膀处传来锥心的疼。
“嘶……”他不由的低吟了一声,眉头之间的沟壑更深了深。
房中的人听到了后面的动静,连忙上去让他躺下去:“别起来,你身上的伤还很重,热还没退,赶紧躺下。”
风景澄躺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女人,是一个很年轻的一个村姑。
“你是……”他看着她,只感到嗓子一阵的疼,哑着嗓音开口。
那姑娘笑了笑,替他盖好被子:“我叫小翠。”
这下子风景澄更是疑惑了,看着周围的环境,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这里是天堂吗?
“这……”
小翠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那晋国兵来得时候我和爹一起躲在地窖里面了,他们没有找到我们。我们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你们这一些穿秦军样式的士兵的尸体。”
“后来我爹就在尸体堆当中发现了还没断气的你,看你身体骨还算生的硬朗,所以爹就把你背了出来医治。只是你肩膀上的伤实在是太深了,我爹也不知道能不能医得好你,所以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听得这样的话,风景澄点了点头,本想还在说什么,却被小翠给堵住了。
“你现在虽然醒过来了,可身上的热还没有退,还是有生命之危的。你这个时间还得好好休息,不要再出声说话了,我去一碗米粥来。”小翠说着,也没等风景澄再次开口,就直接走出了房间。
风景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命大还是怎样,那一刀伤的太深了,见他自己都以为必死无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被人给救了。
放在被褥当中的拳头紧紧握在了一起。
既然天不让他死,那他不管怎么样都会坚持下来!
在他的记忆当中,在他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秒,还清楚的记得雪翎当时的撕心裂肺。
想到这,他左胸当中的心就不由疼了起来。
他如今还不能死,父母还在京城之中等着他回来!
雪翎还在晋军营当中等着他去救他出去!
军中的粮草还不够,他还要继续去酬集!
京城当中的东方元恶行,他还要去揭发!
这一切的一切,都还等着他回去,所以他万万不能倒下,他一定要活着回去!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小翠端来了米粥,放在桌子上。
“小翠啊!”门外传来一声老成的声音来。
小翠连忙擦着手,向外跑去:“爹,你可算回来了,那个人虽然烧还没退,但是人已经醒过来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老人摆了摆手,一身孝服之上沾满了血液。
“我知道了,先不急,待我换身衣服再去。小翠啊,你去到后山当中,带一些香和食物,去看看咱们村的男丁吧。”
小翠愣了愣,立刻眼圏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晃:“爹,我、我还是不去了吧,见了更伤心。”
老人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翠啊,爹知道你心里装这大壮,只是这人死不得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带上纸钱和祭品,去看看咱们村的人吧。这些人生前对咱们一家都这么好,去看看他们,也能让他们安心上路吧。”
小翠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抽了抽已经通红的鼻子,点了点头随后便走开了。
老人见到她那强忍着的背影,他的心中何尝不是万分悲哀呢。
老人踏进门来,却见到床上躺着的风景澄,先是怔了怔,随后拿起了桌子上的米粥:“你小子也算是命大,当时伤的这么重气息都弱的很,若是没有十天半个月难醒过来,倒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行了。”
风景澄笑了笑,只是嘴唇太过干裂,扯着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
老人见此不由的笑了起来,打趣道:“行了,别笑了,看你笑的比哭还难看。”
“咳咳。”风景澄咳嗽了一声,虽然他现在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刚刚他们二人在院子当中的谈话,他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多谢您出手相救,要不然我如今哪会躺在这里,想来早已是入了土了,多谢。”风景澄说着,就要起身拱手。
老人连忙上前制止了他:“你先别动,多谢的话你就不要说了,我是大夫,有医者的准则。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烧也没退,要是动到了什么关键的位置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住你了!”
风景澄无奈的只能慢慢起身尽量不扯动肩膀,靠在床头上。
他抬起眼来看面前的老人,开口问道:“不知道您如何称呼?”
老人一笑,从一旁的药箱当中取出药来,开口道:“我姓齐,看你年纪不大,得有二十四五了,我这都一把年纪了,就叫我齐伯。”
风景澄点了点头:“齐伯,您刚刚在院子当中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个村子当中现在是不是只剩下你和姑娘两个人了?”
听得这话,齐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悲凉。
“是啊,原本这个村子当中得有一百多户人,如今经过那该死的晋军屠杀,要不是我与翠儿两人躲在地窖当中,怕现在也已经和他们一样了!这些晋军真是畜生,这可是百十条鲜活的人名啊!如今说没了,就没有了。整个村子就剩下我们了!”
风景澄不由的想起当时在刚到这山村的时候,那名为“章邦”的一人说过男的杀死,女的全部带走,心底不由的有些发凉。
“齐伯,这晋军虽着实可恶,但人死不得复生,节哀顺变吧。”风景澄的眼中也是闪出朵朵泪花来。
“唉!”齐伯重重叹了一口气,从药箱当中取出药来。
“齐伯,那您救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中还有一名女子在?”风景澄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心中还存着一丝曙光。
齐伯直接摆了摆手,摇头道:“没有,当时你身边并无任何女子,都是一些三大五粗的士兵。这村中女子啊,不管是妇人还是姑娘,就连那五六岁的女孩子,甚至还在怀孕的孕妇都不放过,这晋军真是猪狗不如,竟做出这般兽行出来!”
齐伯对此是十分的激动,毕竟他是亲身经历过这种与死神擦身而过的经历,身边的老少爷们也全都死了,村中的女人都白掳走了。他身为这个村唯一剩下来的一家,他对此怎能不愤恨。
听得此话,风景澄心中就是一紧,他的耳边仿佛回荡着那句“男的杀死,女的全部带走。”
若是照齐伯这样的话来看,这样雪翎很有可能被晋国士兵个掳走了。他与墨白两人一齐长大,对于她的性格,他是足够了解的。
晋军若想对她下手,按照她的性子是宁愿玉碎,不为瓦全之人。就算是死,也不会向晋军屈服。
而他心里怕的就是这样!
“行了,年轻人,看你这么在意一名女子,想来也是你的身上人吧。”齐伯轻笑一声,将米粥端了过来。
被齐伯这样一般露骨的说出来,他脸上到底还是微微有些发红。
齐伯摸了摸碗,米粥的温度也差不多降下来了,舀了一勺,喂向风景澄。
风景澄见此难免有些不适应,毕竟他都这么大了,如今他的肩膀虽然受了重伤,不能动弹,但这样他的确有些不适应。
齐伯看着他愣在那里将手中的勺子递到他的嘴边:“行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害起臊来了。现在你的肩膀受了重伤,骨头都断了,绝对不能动弹。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也翠儿也是接替这样喂饭喂药给你,别害臊了。”
见此,风景澄微微张开了嘴,将那一勺米粥吞食下去。
他看着齐伯的模样,脑海之中不由的印出了父母的样子,心中不由的叹气,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一切安好。
齐伯一边举着勺子,一边开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我看你面生,不是村里的人,和你在一起的都是穿着秦军士兵一样的衣服,难道你是秦军?”
风景澄咽了一口米粥,他也并不准备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并不是他不相信你他们,而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情,少了很多麻烦。
“哦!齐伯你猜对了,我的确是秦军,你叫我小林就好了。我们这一次来是军中少粮,所以拿一些金器来到这里来换粮的,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会遭到那晋军的埋伏,真是失算啊!”
齐伯点了点头道:“你们拿金器换粮的事我们村前几日就听说了,我们这户户都有些存粮。能为国家效一份力,也能换得金器,我们这都盼着你们哪天能来这里呢。可惜终于是盼的你们来了,可……”
齐伯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一些梗咽了。
见此,风景澄心中苦笑,扯开了话题:“那苏伯,我如今的伤势如何?”
齐伯端着碗的手顿了顿,脸上一阵的苦笑:“你肩膀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伤及了心脉。再加上你全身上下也是伤痕累累。这次虽然你醒过来了,但身上的烧还没有退,依旧是有生命之危的可能。若是你挺过来了,真的算的上是命大了。”
风景澄的手不由的紧了紧,重重开口道:“齐伯,我一定会挺过来的!这晋军如此可恶,我还要挺过来为全村的人报仇雪恨,为惨死的秦军战士报仇,所以我一定会挺下来的!”
听得他的这番话,齐??愣了愣,本想说什么,只见到风景澄因为说话的声音大了,胸口之中传来一阵刺骨的痛,疼得他硬是咬着牙满天的冷汗。
齐伯连忙放下手中的米粥,扶他坐正,给他顺了顺气才好了很多。
“咳咳,咳咳。齐伯,多谢你了。”风景澄咳嗽着开口道。
齐伯看了他一眼,端起米粥继续喂他:“好了,你身子还弱的很,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其他的你先别说了吧,将这碗粥喝下去,我再给你诊诊脉,你就休息休息。”
风景澄点了点头,将米粥喝完,之后齐伯又给他诊了脉,又给他的肩膀换上了新的药。
“我得给你肩膀上新药了,这布揭开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一下。”齐伯说着,从药箱之中拿出一只白色的瓷瓶来,从里面倒出了许多淡黄色的药粉在白色的纱布上。”
风景澄点了点头,他其实也知道这种换药有多疼,重重点了点头。
在换药时,久纱布贴着伤口,伤口上的脓粘在纱布上已经凝结了。风景澄的伤口面积很大,肯定会化脓,要把上面的纱布撕掉,就想是将人的一层皮撕掉一样,一般人没有麻醉的措施根本受不了。
可在这个过苏当中风景澄硬是紧紧咬着牙,一个“疼。”字都没有说出口,就管一口银牙都快被他咬碎了,他依旧满脑冷汗的没有出一个声来。
对于这样的人,就算是见识过一些世面的齐伯都不由的有些敬佩,因风景澄是他们秦国的战士,他为秦国的子民!
“好了。”齐伯将他肩膀上的新纱布打了一个结之后,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这下风景澄算是舒了一口气下来,经过刚刚那拼命的隐忍,他不由的觉得全身十分的疲惫,躺了下来,想到了什么,不由的开口问道:“对了齐伯,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这秦军当中是不是传来了什么消息?”
听得风景澄说出这样的话,齐伯见他这虚脱的样子有些迟疑,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如今这山村之中只剩下我与翠儿两人,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你这段时间还是多加静养,如今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军中的事情暂时你就不要想了。”
风景澄只感到眼皮越来越重,全身无力,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了,多谢齐伯了。”说完,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昏迷过去了。
齐伯看着他这样,眼神有些复杂。其实他这几日下过山未村民布置丧事时,听闻说军中的大将军被歹人用暗器刺伤,如今还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