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却摇了摇头:“我从未见过这种能如此快速让人发毒的毒,想来也是我住在这山村之中孤陋寡闻了。苏将军是大秦的将军,他中此毒皇上应该会十分在意吧,到时候可以让宫中的御医给苏将军看看,想来也会治好的。”
“但是就算是毒清了,还是会损伤身子的,这个道理你也懂。你看苏将军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比我这个老头子小多少岁,就算是毒清了也得好好调养个大半年才行。”
“如今苏将军这个岁数了,能不打仗就不打仗了,毕竟是老了。身子骨要是再有什么闪失,就怕……”
熊平重重点了点头,心里也是放心了不少:“好,多谢老伯了。”
而老伯却拉着他的手摇头道:“谢的话就不要说了,说到底也是我这个老糊涂听信了那叛徒王临的话,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们折腾了这么久,苏将军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这心里啊,是惭愧的紧!”
老伯说着,眼中甚至闪出了丝丝泪花。
熊平连忙拍着他的手,摇头道:“诶!老伯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这千算万算也不能把事情算在您的头上,您也不知道其中内情,所谓不知者不罪的。这要怪只得怪那叛徒王临实在是太狡猾,竟然还会下这个阴险的手段!”
“将军,军营当中的马车和军医都到了。”一旁的士兵对着熊平禀报着。
熊平点了点头,指了指那房间:“老伯,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了将军了吗?”
“去吧去吧,正好我还有一些要注意的得告诉你们军医一下,这一路上路苏颠簸,可千万要小心。”
“嗯,好。你先去带老伯见军医,我随后就到。”熊平对着旁边的士兵吩咐道。
“是!”士兵恭敬的应答了一声,带着老伯去见了军医。
熊平走了进去,见到床上脸上十分苍白的苏沽,顿时眼眶就红了。
他并非是什么忧愁之人,只是见到苏沽如此,他也是十分惭愧。想着那时为何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身强体壮的跟牛一样,就算是那毒针扎到自己了,想来也不过调养了几天便好了。
可将军都这把年纪了,却要受到这样的罪,他当时还站在他的旁边,心中的惭愧实在是难消!
老伯跟着那军医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军医也过来了,说的大致也与老伯说的差不多,如今苏将军身子当中的毒算是压制住了,虽然能坚持个一个月左右,但若是清不了此毒,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熊平吩咐了一些士兵继续寻找王临的下落,随后又在老伯家中的桌子上留了一些银子,算是老伯给将军看病和仙缮木门的花费了。
告别了老伯之后,熊平也坐上了马车,一直在苏沽的身边。
驾车的士兵走的不急,有一些坑洼的路也不敢驾快,半个时辰的路苏他们硬是走了一个半时辰。
到了军营之后,已经是深夜了,熊平将苏沽安置好以后命军中所以军医前来看诊,让他们商议将军身上的毒该怎么治。
众位军医问诊,熊平也没有进去,他出了帐篷,对着旁边的士兵开口道:“你去把袁公子和风公子都叫过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们!”
“是,副将!”那士兵抱了抱拳,恭敬的开口。
熊平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帐篷,不由的摇叹气,坐在一边上,等这墨白前来。
而半柱香过去了,他并没有等到墨白和风景澄,却等到了那名士兵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副将,副将!”
熊平心中本就烦躁,见他如此,不由的皱了皱眉:“什么事啊,这般火急火燎的!”
那士兵咽了一口口水,喘着粗气开口道:“副将,如今都已经是深夜了,那边袁舒和风景澄公子二人还没有回来,和他们今日一起前去的那些士兵也没有回来!”
“这已经是深夜了,这袁公子平日里不是天黑之前才回来的吗,就算是路苏远耽搁了一些时间也不至于现在啊!副将,您看现在怎么办啊!”
听得此话,熊平顿时瞪大了眼睛,握住了那名士兵的肩膀:“你说什么?今日袁公子没有回来!”
自从熊平得知袁公子是将军的闺女墨白之后,他就对此十分的照顾,并非是因为她是苏沽的闺女,而是她是一个女子,又是在这军营当中,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听到这士兵的话,他就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士兵重重点了点头,脑门上全是汗,也是十分焦急:“是啊副将,袁公子和风公子如今都没有回来,如今已经是深夜了,副将你说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将军,外面有一名士兵求见,说是知道袁公子和风公子的消息!”外面的士兵对着他说道。
熊平点了点头,连忙说道:“快让来他过来!”
“是将军!”那士兵恭敬的退了出去。
很快,一名十分瘦弱的士兵跑了进来,头发十分凌乱,脸上也因被寒风吹的发红,见到熊平,他连忙上前说道:“熊副将,您快让我进去见将军,我这有急事禀报!”
熊平看了一眼身后的帐篷,顿了一下,直接一挥手道:“有什么事便直接开口说,将军此时很忙。”
那士兵看了一眼帐篷,见到熊平的脸色也点了点头开口道:“熊副将,这几****一直跟着袁公子他们一齐去换粮,可能是昨日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了一上午的稀,怕耽误了他们所以就没跟着去。”
“但下午的时候,袁公子身边的随从说他心里十分担心,本想去找将军,可是将军和您都不在营中。而我也知道今日他们所出发的路线,硬是拉着我要去看看。”
“我也没办法只得带着她去看看,谁知道当我们一到那山村当中,袁公子一身是血的被晋军围着。”
“而袁公子身边那个随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竟然朝着袁公子喊小姐。”
那士兵说到这里,熊平的眼神有些闪烁,直接一挥手道:“你要是有什么话就说重点!”
“哦哦,是!”士兵应答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时袁公子倒在地上,周围全是咱们弟兄的尸体,而且我还看到了在他不远处风景澄公子也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随从见到袁公子那样十分激动,竟然直接跑了上去喊了出来,当时情况发生的太突然,我也没能制得住她。”
“他被晋军的人发现了,当时我大致看了一下,最少得有几十名晋军,她这么一去那就是送死的!当时我没有出去,依旧躲在后面,后来才一路跑过来给熊副将您报信。”
听得他的这番话,熊副将听得是一怔一怔的,不由的伸出脑袋眯着眼看着他:“你说袁公子与风景澄被晋军给抓了?”
那士兵重重点了点头:“是的熊副将!当时我只见到袁公子说话,而风公子却趴在他的后面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其他的兄弟们都惨死在了晋军的刀刃下了。”
听的这些,熊平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回去领赏吧。”
一听到赏钱,那士兵显然是眼前一亮,立马笑着开口:“诶诶!熊副将那您先忙。”
熊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知道为何墨白这么晚了还不会回来。他虽然早就知道了墨白的身份,但如今将军还是昏迷不醒,风景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就算是心中再急也没有用!
“熊副将,那如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旁边的士兵看到了他脸上的为难之色,不由的开口问道。
熊平摆了摆手,也不想再出声。
帐篷之中的军医已经看过了苏沽的伤势,来向熊平禀报。
“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你们能清掉他身上的毒吗?”帐篷之中,熊平看着面前的几名军医,开口问道。
几名军医面面相觑了几眼,其中一位老成一些的上前开口道:“熊副将,将军的伤势我们都已经看过来,将军身上中的毒十分的强烈,幸好之前有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替将军抑制住了。只是这军营当中向来都是以跌打损伤的药物多,对于驱毒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所以我们几人就相互商议了一下,将军的这个毒耽误不得,还需要请奏皇上让将军回京,让京城当中的大夫为将军解毒,还得再让将军仙养一顿时间。”
“请奏皇上让将军回京?”熊平皱了皱眉,不由的想到了今日王临所说他是替三皇子办事。
虽然他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不敢妄自悱恻三皇子,只是若是真的想王临所说的话,三皇子与敌军勾结,这样一来他们这段时间发给京城的急令没有回复的消息也是说的通了。
如今他虽然心底仍有疑惑,可是不管怎么样,如今将军中毒昏迷不醒,墨白失踪、风景澄更是下落不明。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他想拦也拦不住。
现在军营当中局势一片混乱,这样的事情不得不报给京城知道。至于三皇子到底有没有勾结敌国,这些他也关不了这么多了。
如今事情耽搁不得,必须下命令!
熊平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是,熊副将!”众名军医拱手开口道。
熊平起身看向苏沽,脸色比之前刚中毒之时要好一些,心里也微微放了下来。
只是……
熊平顿了顿,替苏沽盖好被子,紧接着叹了一口气:“将军啊,这都怪我,没有能照顾好苏小姐,还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将军您是咱们秦国的大将,如今末将却不能攻其晋军,求苏家先祖保佑苏小姐相安无事吧。”
熊平说着,不由的又是叹了一口气,吩咐人喂了一些米粥给苏沽。之后他也知道如今军情紧急,出了这样的大事情必须向皇上禀报,也是发出了急令。
京城之中。
“三皇子,太好了,我们截获了边塞传来的消息!说是苏沽在追捕逆犯王临时一时大意中了他的暗器,说他现在身上中了很强的毒,必须得回京城仙养!”
“三皇子,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真是没想到这个苏沽,我们还没有出手呢,他就这么快倒下了!”阎弘扬兴奋的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急令。
三皇子一听,顿时大喜:“你说的可是真的?苏沽当真传了急令过来了?”
“哎呀!三皇子这还有假吗!”
阎弘扬说着,把手中的那封急令递给了东方元:“三皇子,如今这急令都在这,这苏沽如今已经在了昏迷状态,军营当中现在更是人心惶惶,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三皇子!”
东方元大喜的抽过急令,迅速打开,大致扫了一眼脸上立马是一片的兴奋:“果真是这样!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王临倒是有两下子,苏沽还没等到晋军出手,就被王临给伤着了,目前还在昏迷不醒。回头待王临回来之时,我定要好好加赏他一番!”
阎弘扬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如今苏沽就这么倒了,军营当中定然是军心惶惶,再加上王临的背叛,皇上定然会在选一人前去边塞镇压。如今朝廷当中的局势大多都已经是三皇子您的了,那这局势不就牢牢的掌握在咱们的手中了吗!”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东方元连连大笑了几声,十分的兴奋。
“恭喜三皇子,贺喜三皇子,想来如今局势如此大好,想来这个皇位定然是您的了!”他笑着上前开口道。
对于这样的话,东方元是十分的受用,满意的点点头:“就算是苏沽不是这样,那我也是稳坐太子之位的!想来这朝堂之中能与我相匹的人有谁?”
“如今我手中掌握这么大的权利,父皇又让我监国。如今苏沽已倒,他手中的兵权自然而然就是我的了,这还有谁能比的过我?”
“是是是,三皇子,您如今在朝堂之中就是翻云覆雨的任务了,再加上这苏家的手中的兵权,除了皇上,没人再与您匹敌了!”阎弘扬媚笑着起身讨好。
“嗯!”三皇子点了点头:“你这次任务做的不错,你本就是我的心腹,待我坐上皇位之后,我定会给你个有实权的一品大臣!”
阎弘扬一听,心中大喜,就好像现在他就已经被加封了一样,连忙开口道:“多谢三皇子,多谢三皇子!我阎弘扬这一辈子都会甘愿跟您做牛做马伺候您的!”
听此,三皇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
“好!阎弘扬,你速速将这封信转到父皇手中,万万不得走露一丝我们控制的消息,懂了吗?”三皇子东方元冷笑着把手中的信递给了他,开口道。
“是,三皇子,属下定不会让皇上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阎弘扬接过信,重重点头道。
七皇子府。
“七皇子……”一名暗衣侍卫敲了敲门,开口道。
东方逸仙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起头来:“进来。”
只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名暗衣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这他单膝跪地,供起手恭敬的开口。
“七皇子,安插在三皇子府中的眼线传来消息,说三皇子截获了从边塞传来的急令,里面说苏大将军在捉拿逆犯王临时不幸中了他的暗器,中了毒,需要回京解毒休养。”
东方逸仙皱了皱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大变:“这个消息准确吗?”
侍卫重重点头道:“回七皇子,这条消息我已经确认过了,千真万确!”
听得这话,东方逸仙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他看来,这次苏沽大将军中毒需要进京休养,那军中定然是军心惶惶,依照父皇的性子,定然会再选一名将军去。
而三皇子定然不会放过这个能拿到兵权的机会,他虽然现在知道他与敌国勾结是为了拿到太子之位,而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对付苏家,可还猜测不到他到底会如何做。
毕竟他在人前还是一个“死人”,为了隐蔽身份,他特意来到这个别院当中,服侍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的心腹,有些势力他暂时为了包住身份还不能动。
而三皇子与敌国勾结此事十分隐蔽,他如今能用到的势力不多,所以对于其中的事情了解甚少。
但如今他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抓到三皇子的尾巴,并在合适的时间揭发他,那自己才有重回之日。
他摆了摆手,坐会了椅子之上:“行了,知道了。这段时间你多留意三皇子府中的情况,还有你速速去通知苏景铄这件事情,让他回来。苏沽将军中毒,他这个做儿子的,父皇绝对会派他去接苏沽将军回来。”
“是,七皇子!”侍卫收到了话,转身飞出了房间。
东方逸仙本想执笔批奏,可怎么也写不出一个字来。
苏沽将军中毒,边塞之中定然军心不稳,敌国若时候得到消息,还不知会做什么样的事来。
雪翎在军中虽然有些防身的功夫,身边也有风景澄保护,可是没了苏沽将军这个大树,还不知道他们如今过的怎么样了。
“雪翎……”
次日,朝廷之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上朝之时,众大臣俯首称臣。
“众爱卿起身吧。”皇上抬了抬手,脸色并不是太好。
下面的东方元见此,他心中也知父皇为何脸色这么难看,上前关心道:“父皇,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已经入冬了,天气寒重,您要注意身子啊!”
“哼!”皇上冷哼一声,将手中里急令重重摔在地上,气的重重拍了一声桌子。
“有王临这样的逆犯在此,这让朕如何安心!”
东方元听此,连忙从上前捡起那封急令,打开来看。
只不过一眼,他的脸色就发表,十分的难看。
抖着手捏着这封急令,怒声道:“这个王临,真是胆大妄为!身为朝中众臣,又是军中副将,竟然会做出叛国通敌的事情来!”
下面众臣听他这么说,各个面面相觑。
“七皇子,这王临是苏沽将军副将,他是做出什么事情来了?惹皇上与七皇子这般生气?”一名大臣上前一步道。
“哼!”皇上冷哼一声,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做出什么事情来?好,那朕告诉你!这个王临与敌国勾结,里外联合烧了我秦军多半粮草,剩下的粮草不足军中所需一个月!”
“这个王临甚至是下作至极!在苏沽压他回军营之时,他竟然用暗器刺伤苏沽,导致苏沽身中剧毒,昏迷不醒,需要回京解毒休养!”皇上一边说着。一边重重拍着桌子。
“这等逆臣,朕以前怎么会看不出他竟然有这种虎狼之心来,真是……咳咳咳!”
一旁的公公见此,连忙跑上前去扶住他:“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龙体要紧啊!”
众臣见此,也连忙上前开口:“皇上,龙体要紧啊!”
“咳咳咳……”皇上紧接着又是咳嗽了几声,推开了公公,一手撑着桌子。
“父皇!”东方元一脸的担忧:“父皇,您息怒,这逆臣王临实在可恶,但不值得父皇您因为这样的小人而动怒啊!”
皇上直接一摆手:“朕没事,如今苏沽中毒,需要回京中解毒,就派苏景铄将他接回来。”
皇上喘了一口气,坐回到了龙椅上,缓了几口气,压住了一些火气,开口道。
“苏沽一倒,军中定然军心不稳,边塞也不可能没有将军。众臣说这次应该派何人前去接管镇压边塞?”
东方元暗自看了一眼下面的阎弘扬。
阎弘扬也注意到了他,朝他暗中点了点头。
“父皇,这次苏沽将军中毒,就像父皇所说军中定然不能没有将军。而这朝中苏景铄虽为少将,但如今苏沽将军受伤,怕是派他去,他难免会分心。依儿臣看,这次不如派陆少将前去,不知父皇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