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新，你知道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实在公交车站，你赌输了，全身上下只剩五毛钱，你从我借了五毛当车费。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个穷光蛋，可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那时候，我想，只要我们共同努力，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再后来的某一天，你手捧玫瑰花，开着跑车来找我。我不认识那跑车的牌子，只听同事说价值几百万，那一刻，我四号高兴不起来，我太自卑了，怕自己配不上你，怕你玩弄我的感情，更怕围绕在你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而我，只是最平凡，最不起眼的那一棵小草。可是你又告诉我，说不在乎我的出身，不在乎我的学历，那一刻，我感动得都快跪下了。我米小米何德何能，才拥有了你这样一个爱我的男人。为了配的上你，我偷偷考大学，我努力读书，我把挣来的每一分钱，都花在了辅导班上。可是，你却渐渐地开始疏远我了。左新，你知道么？我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我不在乎你的钱，我只想要你好好爱群我！”
米小米的一番哭诉，让每个人都觉得心疼。为什么越是善良的人，越是被伤害？
“小米，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没有好好珍惜。没有珍惜我拥有的一切。我没有珍惜生命，没有珍惜爱情，没有珍惜父母勤苦的劳动。即便我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偌大的地下赌场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难道，还有人没被转移出去么？”千里惊道。
“嘘，别说话。”古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千里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四个人紧紧靠在一起，仔细辨认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声音。
“在柱子里。”古暮悄声对另外三个人说。
他们一起朝着赌场中间的一根柱子看过去，隐隐约约间，似乎可以看见柱子后面，躲着一个黑影。
“到底是人是鬼？”千里低声问。
“不知道，先看看情况再说。”古墓回答。
米小米听到那个声音后，变得安静了不少，狰狞的面孔越发柔情起来，伸出一只手，似乎抚上了那个黑影的脸庞，古墓猜想，她应该是想爱抚一下柱子后面那个人的，可是米小米的指甲实在是太长了，越是靠近，也是伤害。
“左新，你终于来了，你多了我那么久，终于还是来了！”米小米哽咽着说。
“左新，牛左新么？他不是死了么？”阿梦低声问。
“应该是牛左新的灵魂。”古暮回答。
“这倒是件好事，也许可以化解米小米心中的仇怨。”阿梦忽然双手插在胸前，做祈祷状。这是她们苗族特有的祈神方式，听说只要足够虔诚，光明女神就会听到她们的祈祷，完成他们的愿望。
“梦儿，你在为一只穷凶极恶的女鬼祈祷，你疯了吧？”千里不解地问。
“是一只可怜的女鬼。”阿梦说这句话时，脸上泛着神圣的慈悲光环。那是一种不容任何人亵渎的东西。
“小米，跟我去投胎吧，不要再错下去了。”牛左新慢慢地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虽然米小米的指甲，已经插进了他的肩膀里，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向她。
“怎么会是他？”古暮突然抓住了阿梦的手，内心抑制不住地惊诧。
“赵和欢，怎么会是赵和欢，不应该是牛左新么？”千里这会儿也蒙圈了。
“不，不对，这个人即是赵和欢，也是牛左新。牛左新的灵魂附在赵和欢身体上了。”阿梦对这件事也很诧异。
“怎么会这样？赵和欢不应该一只在老胡的掌控之中么？”古暮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静静地看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小米，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归根结底是这个人害死了你，今天，我把他给你带来了，随你怎么处置。”
米小米看着赵和欢，愤怒再一次升腾至极点，就是这个人，把她关在这间终年不见天日的地下赌场里，让她陪那些嘴脸丑恶的赌徒们做各种下流的事情。最后，还用绳子勒死了她。
恨，最是让人迷失心性。米小米刚刚恢复的一点点任性，即刻被赵和欢的到来，驱赶的无影无踪。之间米小米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又长又尖的指甲，穿进赵和欢的心脏。
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带药古墓想要阻止时，已经完全来不及。
“他不该死在米小米手里的，他应该接受人间法律的审判。”古暮懊恼地说。
阿梦握着古暮的手道：“你尽力了，不是每一桩罪恶，我们都能阻止的了的。不要勉强自己。”
赵和欢长着大嘴，瞪着一双青蛙一样突起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按照计划，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飞往美国的私人飞机上，怎么又回到了赌场？怎么胸前会出这么多的血？怎么会感觉这么痛？
只是这些问题，只能等下辈子去寻找答案了，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牛左新的灵魂从赵和欢的身体里出来，张开双臂，即便米小米又长又尖的指甲，插进了他的肩胛骨，仍旧抱住了这个已经面目全非，不再迷人的女人。
“如果他能早一点这么勇敢，也许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了。”阿梦哀叹道。
古暮轻轻抚上阿梦的头，没说什么，但已是最大的安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乎阿梦的感受，虽然他并不同情这两只鬼，但是，古暮真的不愿意看到阿梦失落的样子。
“左新，我杀了你，你不恨我么？”米小米问。
“恨过，可终究是我害你在先。其实，我是真的想要赎回你的，可是我父亲不同意，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如果我能早一点赎回你，而不是答应他去美国，或许，你就不会被那群人糟蹋成这副样子了。”
米小米抬起头，问：“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可是那个空姐宋晓丽，你们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