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臂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妖艳清绝的脸上露出淡淡邪肆的笑意,“二叔,萧伯父,小侄在这有礼了。”
萧县令盯着谢绥搭在自家小宝儿肩膀上的那双咸猪手,咬牙切齿,上前一步,将谢绥推开,把小宝儿护在身前,目光冷冷的瞠向谢绥,警告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身份地位如何?更不管你存的什么心思,如果你敢打我家小宝儿的主意,我就算穷极一生也绝不会放过你!”
谢绥嘴角的笑意僵住,萧伯父,你听我解释……
少年捂着胸口咳嗽着,瞟了一眼萧青蘅,小丫头,小爷伤是你造成的,你老爹刚刚那重的手,那一推推得爷心口都碎了。
萧青蘅皱眉,觉得这谢流氓完全是得了便宜还想卖个乖,她是不小心打伤了他没错,不过那四个混混的出现也实在是太可疑,这件事情,萧青蘅吩咐李知秋回书院之后,不要提,可是她没有想到谢绥似乎也没有提起此事,他那伤也不知道他怎么跟人解释的。
女孩若有所思的盯着谢绥。
谢绥只觉得心口一突,止住了咳嗽,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阿绥,染了风寒也不好好的在屋里呆着!”谢圭皱眉,语气里多有责备。
萧青蘅的眉宇皱得更深了,谢绥为什么要隐瞒混混的事情?
谢绥赶紧打着哈哈,轻咳一声,说道:“听说抓到杀害远房表姑父的凶手了,我过来看看,表姑父一辈子为书院,哎……没想到到头来落个如此下场……”
说着,少年的眼底有着无尽的惋惜之色,那神态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这时,大家的目光已经移到了凶手的身上。
萧县令拉着萧青蘅的手,语气里充满着宠溺,笑眯眯的说道:“小宝儿,你知道江一海为什么要杀胡山长?”
萧青蘅眸光清澈明锐,语气暖软,却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穿透力:“江夫子之所以要杀山长,动机只有一个,那便是锦娘。锦娘,我说得对吗?”
江锦娘脸色苍白,嘴唇被她咬出了血,却忍住死死不吭声。
江一海恨恨的吼道:“你们就随随便便听信了一个小丫头的说辞?”
萧青蘅语气轻软,缓缓而道:“锦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山长的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觉得眼前这小丫头猜测,还真是大胆至极得很。
“够了!”江锦娘咬牙,声音凄绝尖锐,缓缓而道:“你们别再逼我爹了,我说,我都告诉你们。”
江一海摇头,“锦儿!”
江锦娘跪坐在江一海的面前,说道:“爹爹,是锦儿害了你。”说完,沉沉的磕了一个头,转身面对着县令和谢大人,缓缓而道:“山长是我杀的,是我在山长所喝的茶里放了夹竹桃汁,山长喝过茶之后,全身有一阵子的麻痹不能动弹,于是我就将菜油淋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放烧死了他,还故意做成他把自己关在房里自焚的假像,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因为我恨他,我恨他侮辱我,那是我的恶梦,我一直都想杀了他,直到上个月初六的时候,终于找到了机会。”
一旁的师爷翻着验尸记录,摇了摇头:“那死者头上的撞击伤又作何解释?”
江锦娘明显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怕他反抗,所以便拿圆凳敲了他的头,直到把他打晕,才放的火。”
萧青蘅摇了摇头,软软的说道:“锦娘,你别胡说了,死者是被一击击中头部致命的,可见杀害山长的那个人,力气非常大,至少是个成年人,而且那个凶手知道打哪里能够一击致命,因为他了解人体的弱点,至少是个武者。那日我经常厨房的时候,询问过厨房做饭婆子油被偷了的事,当时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身后盯着我,后来下午的时候,我在骑射场就被人袭击了。”
“你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就算问问厨房婆子关于油的问题,也不至于被人偷袭啊。”谢绥不解的问道。
“因为凶手往往杀了人之后,神经会处于非常紧绷的态度,或是紧张,或是兴奋,当然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想着怎么样才能掩饰自己的罪行不被人发现,开始会有害怕的情绪,害怕自己的罪行随时的被诏告天下,哪怕一点点的小破绽被人发现,他都会惶惶不安。”萧青蘅目光炯炯的望向江一海,说道:“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山长为什么会对锦娘下手?学院里这么多女学生,独独对江锦娘这样?而锦娘却默默的忍受,没有揭穿山长的恶行!”
江一海眼底渐渐一片幽凉,看着手腕上的铁铐,将头埋在手臂下,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似乎鼓起了很在的勇气,说道:“书院的财务开支都是由我在打理,前些日子书院的财务开支出了点问题,山长怀疑是我贪污了,要把我送交给官府。甚至后来还以此来要挟锦儿,占有了她,本来我还不知道,后来我追问锦儿的时候才知道。”
说着,江一海将头埋在臂弯里,声音戚戚:“都是我害了锦儿,之后我才查出那笔钱是被山长拿去赌博输掉了……我找他理论,胡山长仗着自己的身后有谢氏的支撑,无法无天,我们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老百姓而已。”
“你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谢绥轻声一笑,缓缓而道:“我看没有这么简单。”
“我爹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秀才而已……”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身份?江锦娘面色忧伤,眼底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