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清遗老辜鸿铭好妇人小足,士林传为笑谈。大同妇女有清以缠足纤小名于当时,辜氏于此颇有心得。尝谓妇人之足愈小,则重门叠户愈多妙境。故大同所属之地,男婚女嫁,多早于外县,而重门叠户,在他埠亦可以人功造之,即缠足之一法也。因發育之点,必悉集于一处,于是乎层峦叠嶂须锺[按:原作鐘]于牝户。身历其境者,莫不悠然神往。有清缠足之令,实非虐政云云。由此观之,人但知辜氏嗜癖在缠足,实在志不在此,固别有会心也。大同妇人阴户重台,地气使然。缠足妇女牝皆向後,利于反接。
有狂生不信扶鸾之术。某夕鸾仙值麻姑降坛,生至密室潜书一封,掷坛请判。乩笔忽振,成要孤儿词[按:此处似不通。疑“要”为“耍”之误。然是否有“耍孤儿”词牌未能检索到。看其格律,实乃半阙西江月。故存疑。望识者不吝指教。]一阕。词曰:立似沙弥合掌,坐如莲瓣微开。无知小子休弄乖,是尔出身所在。狂生失色遁。众拆封视之,大书一“屄”字也。屄,《正字通》曰布非切,女子阴也(有顽童戏书“卵”字于掌,以叩箕仙。何仙姑乩判云:似卯原非卯,如邛不是邛。仙家无用处,转赠与尊堂[按:堂与邛二字不叶韵,疑应作“翁”]。卵即男之外肾也)。
有齐[按:原作斎。观下文可知为误]叫化者,精于针灸。宦家佣妇暴死,延齐[按:原作斎]至,视佣妇少艾,大笑曰,伊夫何在?速呼来,尚可活。亟唤其夫至。针少妇之腹,并谓其夫曰,我拔铁针出,汝以肉针(阳物)入,即无恙,否则活亦不久。其夫忸怩应之。果甦。齐[按:原作斎]对宦者曰,官何不谨于房事,而令少妇潜觑,致成欲闭耶?宦者愧谢之。有儒生亦姓齐,娶妇淫甚。瞥遇所欢,忽之不可,去之不能,徘徊门外,闷极而倒。齐针之愈。其夫羞恨,悉告之。齐笑曰,易事。其夫唤妇出谢,齐突前以针刺小腹下,妇惊,入室即病,人道遂闭,但能溺而已。其夫远游数载,即归,其妇尚在室,已改行为良,家声不坠。见夫归,泣告之悔。寻言[按:疑应作沿]原穴反针之,人道复通。为夫妇如初,且生子矣。
按,古律有幽闭之法,以治淫荡妇女。盖女人阴内有羞秘骨,下之如闸,即不通人道。齐[按:原作斎]丐所行或其法也。但能闭不能启,此古幽闭之苦耳。
一妇人病院[按:疑应作阴]中痒,不敢告人,苦甚。有一尼持药一函至曰,煎此,洗之即愈矣。启视之,乃蛇床子、吴茱萸、苦参也。
九为阳数。古人以二十九日为上九,初九日为中九,十九日为下九。每月下九置酒为妇女之欢,名曰阳会。盖女子阴也,待阳以成,故女子于是夜为戏。
南方遇癞,乃有癞虫。自男女精液中过去,故此脱而彼染。如男入女固易,若女染男者,亦自女精中出,随精入男茎中也。若男欲除虫者,以荷叶卷置女阴中。既输洩即抽出,叶精与虫悉在其中,即弃之。精既不入女阴宫,女亦无害也。此治疗妙术(见《猥谈》)。
《西厢记》艳冶绝伦。以“绣鞋儿刚半折,柳腰儿恰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只将鸳枕捱。雲鬟仿佛坠金钗,偏宜囗髻儿歪。我将你纽扣儿鬆,我将你罗带儿解。兰麝散幽斋,不良会把人禁害。咍,怎不回过脸儿来?软玉温香抱满怀。呀,刘阮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柳腰款摆,花心轻折,露滴牡丹开。蘸着些儿麻上来。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你半推半就,我又惊又爱,檀口揾香腮”以上为正写。以红娘口中“他并投效绸缪,倒凤颠鸾百事有。我独立在窗儿外,幾曾敢轻咳嗽。立苍苔,只把绣鞋儿冰[按:原作[王水]]透”及“你个月明纔上柳梢头,却早人约黄昏後。羞得我脑背後,将牙儿衬着衫儿袖。怎凝眸,只见你鞋底尖儿瘦。一个恣情的不休,一个哑声儿厮耨[按:原作褥],那时不曾害半星儿羞。”词之淫艳,以此为极。
《牡丹亭》:“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言,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鬆,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相[按:相字疑为衍文]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这一霎[按:“霎”原作方框“囗”,据原文补]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雲鬟点,红鬆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此则托于梦中,与《西厢》一般绝艳。至“单则是混阳烝变,看他似虫儿般蠢动把风情搧。一般儿娇凝翠绽魂儿颤。这是景上缘。想内成,因中见。淫邪展污了花台殿。他梦酣春透了怎留连。拈花瓣闪碎的红如片。”花神口中,与红娘眼底,一样蹊径。
又曰,“哈[口散]兀该毛克喇”,译名不便明言,但曰,“要娘娘有毛的所在”。“帐莲深拥,压寨的阴谋重;你夜来鏖战好粗雄,困的俺垓心没缝”。另样笔墨,写交合之事。
舐读若士,以舌掠物也。如《庄子》“舐痔者得车五乘”是也。餂音忝,钩取也。如《孟子》“是以言餂之也”是也。故舐为动词,餂为介词。盖引舌与物相接曰舔,读作忝,上声。有言“舐盘”者,应作“舔盘”为切。考舔盘之义,言驴[按:原作駅。查网上字典《汉典》,駅同驿,为日本汉字。想与驴因形近而误]子转磨之时,回首见盘中糠覈,就磨盘眼中以舌掠取,以喻[按:原作愉]人有尝春之癖者,初非盘盂虽空舐以解馋[按:原作纔]也。人有舐盘之嗜,实具犬性。《汉书》“狧糠及米”,狧(舌蚁切,与舓同义。以舌取食也。见《说文》)或作舐。在古本则书作[舌也],此字从舌从也。而《说文》训也字为女子阴。世有酸咸[按:原作[酉感],想为醎之误]殊嗜者,论其性则用狧为当,论其势则用[舌也]为工。《说文》既训也为女阴,竟有从舌从也之字,于以见古人必有得味外味者。谚有“郭獃餂[按:餂後一字原缺,待考],淡而无味”之说,是作此说者,亦一[舌也]之过来人也。吐舌万里唾四海,岂大言哉?
“美人浴”咏者夥矣。吴梅村词,有“皓腕约金环,艳质生春浸玉盘。曲曲屏山灯远近,偷[按:原作愉]看,一树梨花露未干。”樊山诗有“薄晚郎归绮户扃,侍儿守户立竮竛。锁窗严密无窥处,时听香罗蘸[按:蘸字原缺,据《樊樊山诗集》补入]水声。”一实一虚,皆足消魂。洪昉思《长生殿》“窥浴”一折,“凤钗花落索”[按:原作“凤钗花一落索”,“一”字衍]曲,“悄[按:原作琑]偷窥亭亭玉体。宛似浮波[按:原作破]菡萏,含露弄娇辉。轻盈臂腕消香腻,绰约腰身漾碧漪[按:原作猗。二字似不能通假]。明霞骨,沁雪肌,一痕酥透双蓓蕾,半点春藏小麝脐。爱煞红巾罅,私处露微微。”
瘦厂藏秘戏图,怡府故物也。有一帧题小词云,玉壶春烟露涓涓,三寸珊瑚拨欲穿。果然滋味到中边。馥馥口中含煖液,尖尖舌上吐红莲。可怜相向互流涎。此幅绘二人床上尝春,二犬蹲床下垂涎相视,状极生动。
喇嘛教凡诵护法经时,例悬护法纛以驱邪。雍和宫藏有丝绣者八面,长丈馀,宽五尺许。其一名“地狱主者”,貌极狞恶。骑一青牛,下有裸女卧而交焉。神颈上绕以璎珞,腰际围以骷髅。小腹之下,掩以虎皮。揭而视之,厥势翘然,极伟巨,殆欢喜佛中之嫪毐[按:原作毒]欤?无[按:无字似不通]纛极秘密,人罕知者。芸子与王君调查该廟时所亲见者也(详见《思无邪续记》)。
北京太液池上北海白塔镇海佛,蒙古名稚麻达噶,亦欢喜佛也。惟此有佛公而无佛母,与雍和宫稍异耳。
四川井研廖(平)季平与长沙叶(焕彬)德辉皆为近代名流,且皆以擅长屈颈鷮息之法,著称遐迩。惟叶氏伪托敦煌石室遗书作《素女经》一书,敷疎素女对黄帝所举五女之法,津津乐道,不稍避忌。廖氏则讳莫如深,靳不语人。晚年虽婴痼疾,犹眷一侍女,钻囗[按:此字原缺]弗已,洵异人也(廖自书大门春联曰,人寿丹砂井,春深绛帐纱)。
佛书譬母之赤精为吐,父之白精为泪。《大论》云,身内欲虫,人和合时,男虫白精如泪而出,女虫赤精如吐而出。骨髓膏流,令此二虫吐泪而出。
妇女天癸按月一至,亦称信水。
佛家语谓身上不净之津液为恶露。《摩登伽经》,“有恶露中便生子”,语意即月经也。《本起经》,恶露自出,坐卧其上,医家因之谓妇人经带及产後淤血,统名恶露。
道家行气之术,有内交法,美畅不减房室之乐,而无所损。
道家以五月五日为天地合日,夫妻异寝。见《天中记》。
二五之精,妙合而凝(周子“太极图说”)。即阴阳相和也。
佛书谓四天王与忉利天之众生,其婬事与人间界无异;夜摩天则勾抱成婬;兜率天以执手为婬;化乐天以对笑为婬;他化天以相视成婬(佛经中以男女之事,皆书作“婬”,不作从水之“淫”)。
玉茎强盛,以合阴阳。见《外台秘要》引“素女方”。子求脊管高于顶,烛营指天。见《淮南子》“精神训”。高诱注曰,脊管,下窍也。烛,阴华,管,其窍也。烛营读曰括撮。《後汉书》“宦者传”,论曰:皆腐身熏子。注:古者腐刑必熏合之。
《清异录》:“四方指南海为烟月作坊,以言风俗尚淫。今京师鬻色户将及万计,至于男子举体白货,进退恬然,遂成蜂窠巷陌,又不止烟月作坊也。”男风于时已竞。
《敝帚斋馀谈》谓,明周汝砺好男色,无问妍媸,必求通体。盖引司马相如“琴歌”,“交情通体必和谐”语,谓媾合也。
母猴月水,名申红,治干血痨。见《本草拾遗》。
武则天以男子为妾。男妾之名,见李商隐撰《宜都内人传》。
女爱不竭席,男欢不毕轮。见《鬼谷子》戒苏、张书。
王世贞《史料後集》云,严世蕃常籍,有金溺器、象牙厢[按:疑应作镶]金触器之类。执政恐骇上闻,令销之,以金数报而已。按“触器”二字,“海陵王荒淫”(《京本小说》)亦有此说。俗所谓角先生,即从触字得偏旁取义。《聊斋志异》之“藤津伪器”,即橡皮之角先生也。
《朝野佥载》:真腊国行房不欲令人见。交合曰行房,唐世已然。
陈姥姥,巾帕之别名也。《读古存说》,诗无感我帨兮,内则注,妇人拭物之巾。尝以自洁之用也。古者女子嫁,则母结帨而戒之,盖以用于秽亵处,而呼其名曰“陈姥姥”,即严世蕃家所用“淫筹”也。故徐太室谓“野有死麕”为淫诗。
咏卵脬词(金缕曲)云:假作鬚眉样,问先生可知人事,纍然形状。貌似雍容文皱皱,只合居中滉漾。枉自大空夸皮相。进退两难门外汉,湿馀浆了却风流帐。真作孽,孽成障。形如桃核双仁酿,在登徒脐间胯下,犹能放浪。索性宫刑遭阉割,也便不关痛痒。有多少貂[王富]无恙。最是鳏鱼情最酷,赘如旒到处难安放。泡弄影,气空涨。
蹇安戏作“赠裈中隐者”诗曰,见说松林路,长为隐遯居。渊潜同蠖屈,冥涨待鲸呿。气以昂藏异,才缘笃实储。终须三顾力,一奋出茅庐。
又咏驙门曰,见设蚕丛险,今看鸟道通。袖边推董相,花底忆秦宫。木耳能填壑,金锄解凿空。前鱼如欲泣,不竞笑南风。
非雲非雨起中阿,白鸟双双戏爱河。花坞迷离春并蒂,茅峰溪涧夜生波。金莲吐舌如亲吻,玉玦齐[按:原作斎)腰互切磋。从此掀开风月案,摩登新样舞天魔。此咏磨镜诗也。
玉钩斜畔苔花碧,鸳鸯半蚀馀芗泽。匿笑背银釭,羞人大体双。郎心应所爱,故故教侬佩。密繫小红兜,防他阿妹搜。“菩萨蛮”咏秘戏钱。钱藏李石孙手。
咏女阴诗最脍炙人口,以写景之笔,掩鄙亵之形,诚绝唱也。诗曰:曲径通幽处,双峰夹小溪。檐前雨滴滴,户外草萋萋。有水鱼难养,无林鸟自栖。可怜方寸地,多少世人迷。古今从无一首咏及男阳,余戏仿之,亦作五律曰:天与风流具,从兹色可渔。诨名曾唤鸟,行货可夸驴。妓女贪阳道(亦作伟),禅师感牝虚。祸根多在此,濮[按:原作僕)上有狂且。
或以唐诗二句斗房,即“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按:原作令]始为君开”,可谓妙手自得。“细草春香小洞幽”,射女阴亦佳。昔有八股截搭题,“君夫人阳货欲,”妙绝谑极。
昔乡试时有同舍生素相狎者,夜睡熟即锉牙。某以诗嘲之,有句云,“何处响咨嗟,闻君夜锉牙(下忘)。有鬼魂皆落,无人肉不麻。”生亦以诗答之曰,“越舔越希奇,居然舐过脐。全凭三寸舌,卷入两重皮。味在酸咸外,声闻吮咂时。较之呵卵者,犹觉讨便宜。”刺其隐事也。
“瘦宽肥紧麻多粪,白[按:原作自,据文意改]湿黄干黑有油。”此掏粪坑者(即狎顽童)之秘诀也。
[按:下段突兀而出,疑有阙文]
此画宽以尺许,长约咫馀。缣素似斗方之形,装潢成分叶之式。左页乌丝直格,凡十二行,不著一字,以俟题咏。右页为画,神采生动,楼阁中虚,若可提足。花木生香,不觉扪历。每页小印钤红,作葫芦样。篆文十洲。末页有“仇英实夫制”五字。
或谓明季武英殿供奉时所为,确为真品。或疑清初如意馆画士所作,进呈之物也。三千春色,如窥镜殿之私,廿四番风,恰符画屏之数。袭以锦箧,护以缥缃,丹青不渝,用笔柔美,纵其赝鼎,亦复可珍。余从太邱长裔,假观三日,因作画记,题曰[按:原作日]“嬉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