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奕桐进入南宫悦的院内,由南宫悦贴身宫女碧儿通报后进入了房间。
南宫悦斜倚在床头,喝过药脸色虽有好转,却也还是微微泛着白,转头望着洛奕桐,林黛玉般的神情: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
“你…你怎么样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洛奕桐上前几步,对着南宫悦带着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洛奕桐继而。
看着洛奕桐满带着着抱歉的表情,两手覆在胸前,两只食指不停的纠结缠绕。南宫悦娇声道:“煦世子亲自看过,已经不碍事了。”
白煦的医术她多少是见识过的,虽不知道到底有多好,反正是不差的。
反倒是南宫悦除了两靥有些病态,对其他都是淡淡的神情,不似南宫雪那般刁蛮任性不饶人,着实是身为一位公主的修养和教养,让洛奕桐心中对南宫悦的修养又佩服了一个层次。
“四公主,这是王妃自制的药丸,对你体内热气过重有极佳的治疗效果。”站在洛奕桐身旁的洛夏从袖口中拿出一小瓶药,侧身给了在一边伺候着的碧儿。
“有劳费心了。”南宫悦对着洛夏抿嘴一笑,而后望着洛奕桐“你的那番话我也是听到了的。”
洛奕桐身形一怔,没想到南宫悦就这样大方承认自己喜欢白煦,坦白自己的心事,若不是喜欢的极深,作为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会如此,在这个有着女子需熟记女训女诫的时空。
“我有些累了。”南宫悦一笑,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洛奕桐也明白这句话中的含义,看着窗外的天色,也没有多做逗留,出了南宫悦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洛奕桐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被南宫悦大方承认喜欢白煦这件事儿搅的有些心烦,和洛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儿话,洗了把脸,觉得没什么胃口,也没吃东西,便又躺在了床上。
洛夏劝着洛奕桐也无法,只能带着些许担忧出了房门。
接下来的几日,洛奕桐每天早上都和洛夏在后山的小山坡上迎着晨曦练习,带着院中的人儿将清风山庄的里里外外走了个遍,玩了个遍,崇岭万仞的赫赫气势,伴生出峰诡不穷、怪石不绝的阳刚之美,站在山顶之巅俯瞰,万顷白云转眼间汇成一片汪洋大海,云海茫茫,波涛起伏。林间溪畔聆听泉水叮咚的江南小调和瀑布涌流的交响曲。
张开双臂,闭眼拥抱自然,身与心的全方位接触和释放,被搅乱的心绪宁静不少,不去想白煦的话语神情,不理会南宫悦的心事袒露,不问闻所有让人糟心的事,不询问自己不敢想的心绪。
只在这天地之间静静感受。
白云老头天天找洛奕桐斗嘴,每日早上也会来小山坡上看洛奕桐练剑,然后指点一二,配上静心凝神的心诀。
“臭丫头,你想不想恢复那三年的记忆。”一日早上老头望着树梢,漫不经心却带着试探的语气问着洛奕桐。
脚在粘泥的地上来回磨砂着许久,洛奕桐说:“只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不是吗?”
不管是洛王府,白煦,还是太后,老头,种种痕迹都表明每一个人都有事情瞒着自己,或许是不同的事情,又或许是同一件事情,但无法否认的是,在他们的表情中都有隐约的担忧,那么他们所隐瞒的事情十之八九和这空白的三年有关,如此,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些吧,是害怕还是逃避,她自己也说不清,可是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事情是能够用言语,用所谓的科学去解释的明白的呢?
这一晚,洛奕桐坐在妆台前摸着手上的手串发着呆。
“在想什么?”清风般的嗓音从洛奕桐身后传来。
“想家。”清凉之感的薄荷色衣袍微微松垮的穿着,洛奕桐从放空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看了眼站在身后的白煦,语气淡淡。
“想了,过几日便回去吧。”白煦同样语气淡淡。
洛奕桐轻笑,';家';?洛王府的确很温暖,却也不是那个属于自己的家,而那个全部回忆的家,却是再也回不去。
而自己的身份,有一天公布于众之后,该何去何从?她从来都对神佛上帝嗤之以鼻的无神论者,现在却在想着有一天,来了个半神半仙的道士,看出了自己,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现在是否该留一手了?放肆了那么久,是否应该归位了?
从白煦身侧越过,“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