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张脸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敬端太后面前,敬端太后喝道:“薛璎珞,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去烧紫薇宫!”
“呵呵,呵呵,本宫把紫薇宫烧了,那个丑八怪甭想再住进来了!除了本宫,谁有资格住那紫薇宫?谁有!”疯女人痴痴地笑道。
“太后娘娘,后天就是皇后的加冕仪式,等到仪式举行完毕,按照惯例,皇后就会搬到紫薇宫去。璎皇贵妃已经住了那紫薇宫好几年了,这会子让她搬,怕是不情愿,一时头脑昏聩,就把那宫殿给烧了!”齐嬷嬷凑到敬端太后耳朵旁边小声说。
敬端太后当然明白,云梦后宫,紫宸宫是帝宫,紫薇宫是后宫。因为后位一直虚悬,赫连寂便让后宫位份最高的薛璎珞搬进去。那薛璎珞自从住进了紫薇宫,心里就已经觉得皇后之位无论如何就是自己的了,没想到,如今,凭空让别人得了,她焉能不抓狂?
“薛璎珞,除了想烧了那紫薇宫,你还想做什么!”敬端太后笑眯眯地问道。
“本宫还要杀了那个丑女人!皇后之位是本宫的,谁也夺不走!紫薇宫除了本宫,谁也没资格住!”薛璎珞手舞足蹈,歇斯底里地大叫。
“齐嬷嬷,把她带下去,让杜蘅好好地瞧上一瞧!”敬端太后吩咐道。“至于你们,关于这个女人的事,务必要守口如瓶,若对别人吐一个字,哀家就要你们的命!”敬端太后转首向跪在殿下的军士并两个小卒说。
“奴才明白!”那三个人战战兢兢答道。
大火终于在将近下午的时候扑灭了,放火的元凶却没有搜寻到。而住在紫薇宫的璎皇贵妃,竟在大火中不幸丧命,尸体都烧成了焦炭。她的丫鬟茜纱紧攥着主子的手,亦没有逃过此劫。皇上赫连寂闻之大怒,派下人去,誓要把此次紫薇宫走水事件的原因调查清楚。
市井都在传说贵妃丧身大火这件事,据说,璎皇贵妃的母亲,薛夫人,因为痛失爱女,伤心过度,以至哭瞎双眼。而左丞向皇上要求,自己女儿的丧礼一定要按皇后的规格举行,谁料,皇上竟一口否决。左丞,连同贵妃的诸位兄长,都因之拒绝上朝。
还有,因为此恶性事件的发生,原定的皇后加冕仪式被无期限地推迟了。
一穿越就穿在皇宫,皇宫外面的世界,对梅廿九来说,着实陌生的紧。虽然包子铺和蔼可亲的胖老板,详细向她交待了去骡马市场的路,可她还是走的七晕八素。
特别是如今这张长满青斑的脸,上前问个路,人家都敬而远之。更有淘气的小小孩,拿着弹子打她,追着她叫丑姑娘,她只好把头埋得低低的赶路。
在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人一骑狂奔过来,她大脑短路,竟呆立在路当中,眼看就要被那高头大马踢翻。幸好身后有人,大力拉了她一把,这一劫险险地躲过去了。
梅廿九回头向救命恩人道歉,谁知伸出援手的青年公子只看了她一眼,便做呕吐状,嘴里还自嘲道:“看着那腰身不错,本公子才英雄救美,不料,竟是一个丑八怪!”说着,扬长而去,丝毫不理会梅廿九由白变青再变红最后变灰的脸色。
妈妈滴,早知道,就不和赫连寂赌气了,让杜蘅把她身上鬼脸青的毒给解了,不至于现在,是个人,都敢叫她丑八怪!
“姑娘,你脸上那青斑,可是中了鬼脸青的毒?”身后忽然有一个温和很有磁性的男声响起。梅廿九回头,就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帅哥,着一袭飘逸的青竹布袍子,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褡裢同一把黑油布伞。
虽觉得这中年帅哥不像坏人,尤其是他的眉宇,让梅廿九有相熟的感觉,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可心里还是很警觉,下意识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于是,对那中年帅哥的问话,梅廿九只当没有听见,低下头,继续赶路。
“姑娘,那鬼脸青的毒在身体里虽然无害,但是,若是长时间不解毒的话,那青斑就会变成永久性的,一辈子都无法祛除,除非,把皮剥掉!”
“啊!”梅廿九惊叫一声,定住脚步。回头,“大叔您能为我解毒吗?”
“呵呵,当然!”那中年帅哥笑容恬淡,让人无端的信任他。
“呃,那大叔是大夫啦?”
“江湖游医。”
“可是,若大叔为我解毒的话,我得付多少诊金呢?”梅廿九实在怕这个江湖郎中漫天要价,虽然他看起来很像谦谦君子。
“呵呵,老夫写一个药方给姑娘,药材寻常的药铺就有,姑娘自己拿着方子去抓药煎着服了,相信不日就能好。这方,老夫不取姑娘分文!”
“耶!分文不取!”梅廿九在心里雀跃着。嘴里很甜的奉承道:“大叔,你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啊!怎么自称老夫啊!听起来老气横秋的样子!”
“呵呵,姑娘,老夫已经五十多岁了,你说,不自称老夫称什么?”
“五十多岁了?”梅廿九的嘴张得能放下一个鹅蛋。妈妈啊!五十岁了,居然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真是驻颜有术啊!”
“姑娘,看见前面那茶馆没,你同老夫过去,老夫在那里写药方给你!”
“嗯,好的!”梅廿九连忙答应。嘿嘿,这位帅气的大叔,不知道他有儿子没有,若有,是不是个小帅哥呢?梅廿九一副花痴状。
这是一个街边用几块毡布搭起的简易茶馆,在云梦的大街上相当寻常。帅气的大叔朝茶老板道:“老板,一壶茶!”说着,就要伸手从袖管里摸银子,梅廿九忙制止了,大声道:“大叔,这茶我来买单!”
“嗯?”大叔迷惑不解状。
“大叔,我的意思是,您分文不取地替我开方子,这茶阿九就请你喝吧!”梅廿九笑容可掬地说,忙不迭地从自己身上摸出几钱银子,递与茶倌。
大叔欣然地停下了摸银子的动作,笑道:“姑娘名字叫阿九?”
“是啊!是啊!我在家里排行老九,所以父亲为我取名叫阿九!”梅廿九顺口又扯了一个谎。
“啊!家里那么多孩子,日子怕是不好过吧!”大叔同情地问。
“是啊!太不好过了,真弄不明白我爹妈干嘛不计划生育,生出那么多娃儿来饿肚子!可怜阿九我小小年纪就出来跑江湖。前一阵,好不容易应聘上一个大户人家的婢女,可那家公子哥竟然对阿九我心怀不轨。更可恶的是,那公子哥的娘子,只当我勾引她男人,竟然逼我喝下那鬼脸青的毒,然后,用扫把赶我出了府门!”梅廿九编造着她可悲可泣的人生经历,惹得那帅气的大叔唏嘘不已。
“大叔,你家有几个小孩呀!有没有公子,帅不帅呀?”梅廿九恬不知耻打问。
“呵呵!老夫只有一个公子。不过,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不晓得他如今怎样了!”
“不知大叔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梅廿九愈加好奇。
“犬子杜蘅!”
“杜蘅!”梅廿九刚喝下去的一口热茶就这样喷了出来,几乎要溅到大叔脸上。原来是杜蘅的父亲,怪不得第一面就觉得他的面相很熟悉。
“怎么,姑娘认识犬子?”中年男子大喜。
“认识认识,我和令公子还颇有渊源!”梅廿九咬文嚼字地说。
“那姑娘可知蘅儿如今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