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爱,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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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

以后的日子,冷雪澈每天都在盼着从琥珀那儿传来好消息,可惜琥珀的脸色阴沉而略显急燥,显然事情并不顺利。而蓝頔则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等着看冷雪澈失望的样子。

这天早晨,郎妈妈让冷雪澈去花园剪白菊花,这是蓝頔最喜欢的花,他的房间里每天都要插上几枝。

冷雪澈渐渐发现,郎妈妈外表看起来严厉冷漠,其实心地特别善良,蓝頔刁难自己时,她总是悄悄帮助自己,还特别吩咐厨房为她做些营养丰富的饭菜。冷雪澈非常感激和尊重这个面冷心热的老人。其实不光是她,蓝頔也把郎妈妈当作是至亲至爱的人,很少拂逆她的意思。冷雪澈听别的下人议论,说这个定婚仪式其实就是郎妈妈的意思,原来蓝頔与父亲向来不和,甚至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蓝岩本来想让蓝頔从小学做生意,以便将来接手家族生意,但蓝頔却偏偏进了他父亲最反对的娱乐圈,父子二人已有几年不见面,不讲话,郎妈妈知道蓝岩很在乎这个独生儿子,更希望他早些结婚,为人丁凋零的蓝家开枝散叶,而八月十五是蓝岩的生日,郎妈妈执意要蓝頔这天订婚,让蓝家双喜临门,也缓和一下他们父子的关系。

冷雪澈一踏进花园,就仿佛坠入了花的海洋。偌大的花园,茫茫无际,花枝招展,却只有一种颜色——白色。数不清的白菊花洁白似雪,在金色阳光下,或如仙子凌空舒袖,翩然而舞;或如明月光泻大地,温润如玉。冷雪澈目不暇接,沉醉其中,简直忘了今昔何昔,此地何地。白菊花也是她最喜爱的花。

她情不自禁曼声吟道:“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扣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开花为底迟?圃露庭霜何寂寞?雁归蛩病可相思?莫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好美的诗!好美的景!好美的人!”有人鼓掌赞道。

冷雪澈循声望去,只见蓝頔穿花拂柳来到了近前,一双俊目上下不停的打量着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冷雪澈低下头,不理会他的无理,专心去剪菊花。

蓝頔坏坏笑着说:“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果然有林黛玉的遗风,可惜年纪大了些,而且现在的男人没几个会喜欢林黛玉的。”

冷雪澈听不懂他在胡说些什么,也懒得理他,拿着剪好的菊花准备往回走,蓝頔却一下子挡在她面前,不客气的抓住她双肩轻佻的笑着说:“不过我喜欢,这世上女人我都玩遍了,这种类型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让我们happy一下如何?”说着用力将冷雪澈揽入怀里,用嘴去吻那颤抖的红唇。

冷雪澈真的被激怒了,蓝頔所说的让她觉得恶心而羞辱,她想也不想,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嘴里立即有了咸咸的味道。

蓝頔痛得向后一躲,用舌头舔着唇上的鲜血,望着怒目而视的冷雪澈,笑着说:“好,老子还没遇到过拒绝我的女人,果然有味道!”人已如野兽一样凶猛的扑上去,撕扯冷雪澈的衣服。

冷雪澈拼命挣扎,但她瘦得像猫一样,而蓝頔却是一头发疯的雄狮,眼见就要受辱,冷雪澈虽然没出一声,但泪已经流了满脸。

忽然,蓝頔飞了出去。

冷雪澈定神一看,蓝頔被狠狠摔在地上,压倒了一片菊花,她好奇而吃惊的想:“谁敢这么对他?”

等她看清面前的人时,不由惊呼一声,呆住了,原来那个人也是蓝頔。

摔到地上的蓝頔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对站在面前怒目而视的蓝頔埋怨道:“你疯了吗?这么对我?她只不过是个你要报复的女人而已,而我是你的兄弟。”

后来的蓝頔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是兄弟,你早死了几千回了。郎晴川,你给我记住,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汗毛,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和你翻脸!”

被称做郎晴川的家伙瞪圆了双眼,仔细打量着冷雪澈。

冷雪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低下了头。

蓝頔伸指一弹,一缕寒光正射在他肩头。

郎晴川痛得一咧嘴,委曲的辩解道:“我不是在打她主意,只是想看看她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你这位绝杀王子动情。”

蓝頔低吼着:“多看她一眼也不行,你这条色狼!还有,你给我听明白了,我并没有爱上她,只是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毕竟她救过我。你快离开这儿,把琥珀看住了,如果她被乘机带走小蜘蛛,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郎晴川附在他耳边低低说:“别诡辩了,我全明白了,其实我就是试试你呀,露出真面目啦。”说完,做了个怪脸,人已飞上了半空。

冷雪澈虽然不十分明白,但也大致猜出这个郎晴川必定就是蓝頔提过的替身,她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蓝頔受伤失忆后,明明和自己在一起,却仍能参加各种活动,在媒体面前频频露面了。

冷雪澈低着头捡起被郎晴川弄到地上的菊花,可是花都凋零了。看着零落的花,想着碎心的人,冷雪澈黯然神伤。

她正伤心,冷不防蓝頔像拎小猫小狗一样把她拎了起来,怒冲冲骂道:“下贱!勾引了我不够,还要勾引我的兄弟!你老老实实给我呆在屋里行不行?”

冷雪澈怔怔的看着怒气冲天的蓝頔,不想做任何辩解,只是淡然的说:“你是个疯子,你和你的兄弟都是垃圾,让我瞧不起。放开,别耽误我做事。”

蓝頔从没被人如此辱骂过,盛怒之下抬手狠狠打了她一记耳光。

冷雪澈身子一栽,倒在地上,只觉得头晕目眩,满眼金星,口里咸咸的,有液体从嘴角流下。她挣扎着站起来,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殷红的血怵目惊心。她一声不吭,脸色惨白,摇摇晃晃向外走去。那轻飘飘的模样,仿佛是个幽灵。

其实那一巴掌打下去,蓝頔就已经后悔了。但冷雪澈的倔强又让他恼怒伤心,让他无所适从。

眼看着冷雪澈的背影飘出花园,他大吼一声,捡起地上一支残败的菊花,狠**进打过冷雪澈的手上,菊花一如锋利的匕首,将他手掌穿透,血液涌流而出,但他感到的疼的不是手,而是心。

后来几天冷雪澈没见过蓝頔,不过郎妈妈却按他的吩咐把她软禁在了房中,连吃饭都是郎妈妈亲自送来。她每天的事情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白天的时候,她会对着玻璃窗发呆,看外面飞过的鸟,落下的树叶,洒落的雨点儿,听风吹过的声音,想像着程皓会在哪里,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失去了自由,能不能吃饱饭,受没受苦;晚上她就会恶梦连连,有时候会梦到痛苦不堪的梅清毅悲哀的看着自己,不说一句话,转眼间又变成了安宁,昏睡在恶梦里,怎么挣扎也不能醒来;有时候梦到自己和小蝌蚪在神话世界中被黄帝追杀,才突出重围,小蝌蚪忽然变成了无情的蓝頔,在琥珀的狂笑声中举起龙泉宝剑狠狠向自己刺来……

被吓醒的时候,全身都是汗。有一次半夜醒来,朦胧中居然感觉到身边睡了一个人,她惊慌失措的打开床头灯,床上空空如也,但被子好像真的有点温暖,她认为自己可能是要崩溃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恶梦和幻想。于是她拥着被子失声痛哭,她不知道蓝頔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自己,难道他不明白这么做有多么残忍吗?他明明知道自己爱他爱得有多深,却偏要自己亲身参加他和琥珀的订婚典礼,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心在淌血、就要支持不下去了?看着心爱的男人一次次来伤害自己,梅清毅是这样,蓝頔也是这样,这就是苍天对她渴望地老天荒的爱情的讽刺和惩罚吗?

她沉浸在悲痛之中,却不知道在天花板上,悬在空中的蓝頔正用痛楚的眸子凝视着她。